《太極列國傳》夕林著(十二)(續) |
送交者: xilin11 2013年01月27日08:03:07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十二. 救土娃亮子巧用計(續) 這天夜裡,土娃興奮得睡不着覺,在牢房裡走來走去,不知如何是好。無意中,一隻腳踩在了柯爾森住過的黑蓆子上。這讓他立刻想起了那個滔滔不絕的環境衛士來。 他現在人在哪裡?還在這座地牢裡嗎?他對自己說:一定要想辦法把他也救出去,決不能讓他留在這個鬼地方!土娃突然擔心起來,倘若他吃了明天晚上的牢飯怎麼 辦?此刻,他突然擔心起柯爾森的安危來。可是怎麼救他呢?土娃無計可施。
次日早飯時分,送飯的鳥人用鐵勺先敲了幾下牢門,打開小鐵窗,遞進來一碗黑飯。土娃隔着窗口看見了這個鳥人,發現他很面生,可能是新來的,就計上心來。他對那鳥人道:“這裡有一樣東西是‘環境瘋子’的,你能不能轉交給他?” “交給‘環境瘋子’?”那鳥人道,“就是整天在地上寫寫畫畫的那個?他在底層,離這兒遠着呢,我不去那裡!” 黃仲仁聽鳥人這麼說,知道原來柯先生還關押在底層的牢房裡。他得想辦法套問出具體是哪一間。他見這個鳥人要走,正無計可施。誰知這個鳥人又側過腦袋問道: “嗨,你有錢嗎?” “沒有。”土娃道。 “沒錢,沒錢你扯什麼!”那鳥人很不高興,提起飯桶就走。土娃猜想這個鳥人不了解自己的情況,就把心一橫道: “嗨,你回來!過幾天我就有錢了。” 那鳥人收住腳問道: “真的?” “過兩天,我家裡人會把錢送來。”土娃道。 那鳥人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喝了一口。空氣里馬上散發一股子奇怪的酒氣。 “量你也不敢騙我!” 黃仲仁見他信了,忙問道: “他關在哪一間?” “最裡面的那間。”鳥人脫口而出,突然覺得後悔,不該說出來,“別問啦!沒給錢就想問這問那!” “我又跑不掉,你怕啥呀?”黃仲仁道。 “對呀,”鳥人想了想道,“我有什麼擔心的!東西呢?” “晚飯時給你。”土娃道。 “真囉嗦。” 那鳥人提起飯桶,到下一家送牢飯去了。他用鐵勺敲擊牢門的聲音漸漸地消逝在走廊的盡頭。
土娃一直期待着夜晚的來臨,腦子裡不停地在想:這一刻,光亮子、天仙子和童智子在幹些什麼?他們叮嚀我不要吃晚上的牢飯,難道飯里有什麼東西?也許他們要在 飯里下藥,會不會毒死人?不會的。他們是西域天尊和中州智人的徒弟,決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土娃焦急地等待着。晚飯時分終於到了。那個鳥人打開了牢門上的窗戶,那股奇怪的酒氣馬上傳到了土娃的鼻子裡。鳥人偏着尖尖腦袋,用右側的眼睛盯着黃仲仁,從塌陷的鼻子裡擠出聲音道: “別忘了,你欠了我的錢。東西呢?” “在這裡。”土娃道。 鳥人用長着羽毛的手,把它接過。 “一塊破水泥?”鳥人問道: “這是他的寶貝。” “神精病!” 鳥人一面罵,一面毫不猶豫地把那塊水泥投進黑飯桶里。土娃看着手中那一碗黑粥,差一點就嘔吐出來。他把黑粥倒進牆腳的馬桶里,站在牢門後面,探聽着牢裡的動靜。
柯爾森自從上次被轉到底層牢房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黃仲仁。在柯爾森的眼裡,那個粗眉大眼的中州少年是那樣的無辜,那樣的熱情,同時也是那樣的無助。剛剛被 轉押到底層的那幾天,柯爾森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土娃被綁架的情景。他會因此而怒不可遏、夜不能寐。常言道:時間能沖淡一切。漸漸地,環境問題又占據 了他的全身心。柯爾森知道,現在的中澤王朝,其行為十分下作,誣陷、綁架、殺人,無惡不做。但是,他來南域的目的,不是要推翻中澤王朝。在他看來,那是政 治家們的事。他不是政治家,最多只是個環境活動家。
柯爾森回憶起自己的青年時代。從麓山書院畢業後,他沒有聽從恩師的建議,留在書院教書育人,而是到東都潛心研究環境問題。在那裡,他一干就是五年,發表了不 少學術論文。但他漸漸地意識到,只坐在研究室里著書立說,並不能解決環境問題。他要行動,要讓公民、政治家和整個社會都動員起來,共同關心和保護環境。在 他看來,不這樣做,就不能徹底恢復藍天白雲、碧水淨土的世界。他從來不想做公眾人物,也不想成為政治家。他關心政治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在全域實施和推行最 好的環境政策,使太極星恢復它原有的美麗風采。可是在中澤王朝的眼中,柯爾森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麻煩製造者,一個阻礙經濟和軍事發展的反動力量,是必須消滅的對象!所以,柯爾森也明白:他很難躲開坐牢的厄運。他不怕這種厄運,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從五年前決定離開中州的那一天起,他就把個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他常對自己說:人不能像飛禽走獸那樣活着,而是要有理想,有意志,有追求。為了這些,去坐牢,甚至去死,也是值得的!
一到南域,柯爾森就實地考察了南域的環境。結果令他寢食難安:南域的環境已經到了危險的邊沿,江河污染、空氣污染、亂砍濫伐和水土流失。一片大好的南國江山被蹂躪得遍體鱗傷。人和自然的那種固有的平衡和諧,在短短的十幾年裡就喪失殆盡!怎叫他不痛心呢?然而,讓柯爾森更加不能忍受的是,南域多數民眾長期與外界隔絕,聽慣了中澤王朝的洗腦教化,竟不知道環境保護是何物!所以喚醒民眾,是柯爾森在南、東兩域活動的重點。他也時常遇到來自民眾的非議。客氣的人說他 迂腐,不客氣的說他神經出了毛病,還有那些只顧享樂的,說他“杞人憂天,庸人自擾。”這些人都是柯爾森要教化的對象。他要把這些人從沉睡中喚醒,讓他們變 成像他一樣的“環境瘋子”。只有這樣,這個星球才會健康長壽,才能為人類和其他的生物提供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而土娃恰恰就是那種很容易被喚醒的人。他的 良知不容許他逗留在那個人慾橫流的世界裡不能自拔。柯爾森喜歡這樣的人,因為過不了很久,這樣的人就會成為柯爾森最堅定的追隨者和支持者。在過去的五年,柯爾森經過不懈的努力,在南域發展出了一批像土娃這樣的熱血青年。他們已經變成為反對污染、保護環境的中堅力量。
柯爾森手裡沒有紙筆,也沒有水泥片,只能在腦海里一遍遍地繪圖推算。正在他想得入神的時候,鐵勺敲擊牢門的“咣噹”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送飯的鳥人把一碗稀粥遞到柯爾森的手裡,側着鳥頭,擠着眼睛神秘地道: “碗裡有寶貝呢!嘿嘿嘿。” 言 罷,轉身敲下一個牢門去了。柯爾森在粥碗裡找了找,發現了一塊水泥。他用破衣服把它擦乾淨,拿起來,發覺它在手裡感覺是那樣的熟悉。他仔細端詳着這塊水 泥,發現它的一端已經磨得平平的。這讓他想起了那塊他曾經使用過的水泥片,匆忙之中,他把它留在了關押土娃的牢房裡。毫無疑問,這一塊就是那一塊,一定是土娃托這個鳥人帶來的。他為什麼要冒險把這塊水泥送給我呢?柯爾森一面想,一面不自覺地在牢房的水泥地上寫畫起來。他突然笑道:是了,他一定是想到我要使用它,才叫人送過來的。好一個仁厚的小伙子!
不過柯爾森關心的是大事,他沒有時間在這種小事上花很多時間。他立刻把近日來,在腦子裡盤算了無數次的想法,在地上推演起來。牢房的水泥地板變成了他的黑板,而那塊水泥變成了他的粉筆。一忙起來,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地,半個時辰就過去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地牢裡變得十分安靜。這種安靜和平常那種 嘈鬧哭喊的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不由人不注意。柯爾森停住手中的工作,走到牢門前查看,沒有發現什麼。一轉頭,看見了放在地上的那碗黑粥。雖然他飢腸轆轆,但是一想起那塊水泥,他就沒有了胃口。但他說服自己,一定要吃一點,不然就沒有力氣工作。他捏着鼻子,剛喝了沒幾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他正想回頭看個究竟,不覺頭重腳輕,跌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剛開始的時候,躲在牢門後面的土娃還能聽見犯人的哭喊和鳥人的謾罵,也能聽見鐵勺敲擊牢門的聲音。後來牢飯送完了,鳥人一個個回到了獄卒室,他們開始享用由 灰石洞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晚飯。每當這個時候,鳥人們都會嘈嚷得很厲害,仿佛是一群嘰嘰喳喳的烏鴉在搶食吃。過了好一陣兒,土娃注意到地牢裡出現了一種從未 有過的寂靜,連遠處秋風的呼嘯聲都聽得一清二楚。不一會兒,牢門突然打開了,從門口投來一個人頭影子。土娃抬頭一看,只見一個人頭和一雙人手,卻看不見脖子,身體和腿腳。土娃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得身體向後一斜,差一點兒摔倒在地上。那游離在空中的手從門口飛過來,把土娃扶住了。 “黃仲仁,還等什麼?快跟我走!”那人頭影子道。 因為人頭影子背對着光,土娃看不清他的臉,但可以聽出他的聲音。 “你是光亮子?”土娃問道。 “是呀,快走!” 那人頭影子在前面領路,土娃跟在後面。剛走出牢房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從地牢外面跑過來。土娃聽見一個年青男子熟悉的聲音: “亮子,快一點兒,他們有監控系統。” 昏暗中,土娃看不清楚那人的臉,但聽得出來,他就是童智子。那人從黑暗中跑過來了,一把握住他手道: “你受苦了!” “是你,童智子!” 見了童智子,土娃不由得心頭一酸,差一點兒滾出淚來。這時候,從地牢外面又走來一位白衣女子,喘着氣道: “快離開這兒吧!” 四人立刻向地牢的出口走去。土娃剛邁了幾步,又突然停住腳道: “還有一個人,請把他也帶上。” 聽到土娃的話,三個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同時道: “誰?” “‘環境衛士’柯爾森。” “是他?他不是去了東域,怎麼會在這裡?”童智子問道。 “是他!就關在這裡!”土娃急切地道。 “哪一間?”人頭影子問道。 “底層最裡面的那一間。” “你帶土娃先走,”童智子對人頭影子道,“我和仙子姐去救人。我們在約好的地方見面。” 人頭影子遲疑片刻後道: “好!林子見。” 童智子和白衣女子很快地消逝在地牢過道的盡頭。
土娃跟在人頭影子光亮子的後面,經過獄卒室門前,看見裡面的鳥人們東倒西歪地躺了一地,像死了一般。光亮子揮了揮游離在空中的手,催他快走。爬上了五十級台階,看見了地牢的大門。只有頭、手和影子的光亮子,輕飄飄地來到門邊,向地牢外面探了探頭,然後,把手一揮,叫土娃跟上來。土娃只需要觀察懸浮在空中的那雙手,就能知道光亮子的用意了。他們倆出了地牢大門,經過一陣狂奔,躲進了一片樹林。從這裡,可以看見不遠處的黑水河。這片樹林仿佛受了重傷似的,樹幹光禿禿的,有不少攔腰折斷,斷樹橫七豎八,一不小心就會碰得頭破血流。土娃有好幾次差一點兒就撞在樹幹上,而光亮子卻像一片浮雲似地,穿行在樹幹編織的迷宮裡。最後,他們來到一片砍伐出來的空地上,見四匹北域大馬靜靜站在那裡。只有頭手的光亮子停在馬匹的旁邊。他腦袋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和樹幹的影子合為一 體。土娃喘了幾口氣問道: “光亮子,你為啥只有頭和手?” 一句話提醒了光亮子,他馬上把隱身衣服的扣子解開,露出了穿在裡面的西域白袍。 “我不是只有頭和手,你看!” 土娃仔細打量着光亮子。雖然月光下他看不清他的臉,但還是能分辨得出,他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有頭,有脖子,有身體,有腿腳,而且還長得相當英俊。 “這是咋回事?”土娃問道。 “我穿的是隱身衣,所以你看不見。”光亮子道。 土娃從來沒有聽說過隱身衣,覺得不可思議。土娃突然又擔心地問道: “牢裡的犯人都死了嗎?” “沒有。只是暫時昏迷過去,一會兒就醒了。” “下了藥?” “是。是我們西域生產的蒙汗藥。是從一種叫曼陀羅的藥材里提煉的。只讓人昏迷,但不要命。至於那些鳥人嘛,可能要昏迷得時間長一點,嘿嘿嘿。” 光亮子詼諧地笑了。土娃聽見牢房裡關押的人都不會有事,又聽見鳥人獄卒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就放心了。
不一會兒,從地牢那邊跑過來兩個人。前面的黑衣男子背着一個人,後面的白衣女子不時地回頭,察看着身後的動靜。不用說,那個背人的人是童智子,而那個斷後的女子是天仙子。他們很快就來到了跟前。 “上馬,離開這裡。” 光亮子道。 “別急!”天仙子道,“讓黃公子認認,看看是不是柯先生。” 土娃早走過去推了推爬在童智子背上的漢子。那漢子把頭偏了一下,哼嘰了一聲。土娃借着月光打量了那人之後道: “是他。” 土娃和童智子把柯爾森推到了馬背上。童智子跳上馬,騎在柯爾森的身後。白衣女子、光亮子和土娃各自上了一匹馬。光亮子一聲令下: “走!” 四匹北域大馬,快速地走出了禿樹林,沿着黑水河河岸揚蹄飛奔,像四支離弦的箭。
土娃騎着一匹栆紅馬,緊跟在光亮子的黑馬身後。瑟瑟的秋風、拂面的落葉和寂靜的群山都讓土娃興奮不已。經歷了幾個月的牢獄生活之後,能在馬背上體會一下狂奔的滋味,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真是太爽快了!
四匹馬在河邊奔跑了一陣之後,拐進一個偏僻山谷,兩邊的山嶽禿禿的,沒有幾株樹。又過了大約十分鐘,光亮子命令大家在一片石林的邊上下馬,轉過一塊巨大岩 石,土娃看見一個龐然大物,像是一艘船,但有雙翼。光亮子按了一下白袍上的一個發光的鈕扣,就聽到一陣“嗡嗡”的聲音,那龐然大物的後門從上面慢慢地落下 來,搭在石子地上。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柯爾森抬進了船艙,把馬匹拉入後艙栓好,各自落坐。光亮子坐在操作台旁,背對着土娃,旁邊坐着天仙子。光亮子用游離在空中的雙手,嫻熟地按動着各色按鈕,那艘帶翼的船忽然騰空而起。土娃吃了一驚,“船”還能飛在空中。童智子見土娃有點詫異,道: “這是西域飛行器,叫飛舟,像船似的。” “聽我爹說過,”土娃道,“只是沒見過。咋一點也不像咱們的飛行器。咱們的都像魚兒。” “西域飛舟很特別,飛得又快又靈活。據說是他們的祖先發明的。”童智子道。
過了一會兒,土娃見大家不像先前那麼緊張了,才道: “謝謝你們冒死來救我。” “別客氣。”三人都道。 那個白衣女子攏了攏滿頭的銀髮,轉過臉來,對身後的土娃道: “我是天仙子。剛才情況緊急,沒來得及介紹。” 土娃趕忙行了中州合掌禮道: “我是黃仲仁。噢,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咋稱呼你呢?” 光亮子一邊駕駛着飛舟,一邊道: “她是我師姐,叫她仙子姐就行,童智子也這麼叫。” 土娃叫了聲仙子姐,天仙子宛然一笑,算是回答。
土娃和童智子從左右,把柯爾森夾在中間,用胳膊保護着昏迷不醒的環境先生。童智子看着憔悴不堪的黃仲仁,握住他骨瘦如柴的手道: “自從你失蹤後,師傅和我們都很擔心,一直在尋找你。” 土娃想起了幾個月前在黃土崖和童智子見面的情景,禁不住眼圈有點發紅,咽哽道: “我還以為,今生今世再也回不到中州咧!”
飛舟一直在爬高。月亮好像害羞似地躲在雲朵的上面,只把半張銀盤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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