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黃髮兒初訪幽暗國 （續）

在鯨鯊潛艇器外面黑暗的海水中，深海幽暗國 的巨眼魚怪命令一群長着巨嘴利牙的怪物，把裝滿火山毒液的飛彈，一排排地發射出來。飛彈“嗖嗖”地飛向鯨鯊潛艇器，插在潛艇器綿軟的外殼上面後就紋絲不動 了。巨眼魚怪見打不穿鯨鯊潛艇器，吃驚得目瞪口呆。他一邊瘋狂地抖動着腹鰭和背鰭，一邊把扁平的身體左右搖動着，像受了傷的巨型鰻魚似地掙扎。巨眼魚怪的 手下，一個個呆若木雞。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毒液彈會敗得這麼慘！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呀！

“哈哈哈，該死的傢伙！”黃髮兒道，“敢和我黃髮兒作對。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這些蠢蛋！”

虎 頭隊長和他的手下，這才從驚恐中甦醒過來。原來所謂的毒液彈，並不像深海怪描述的那麼可怕，竟然只扎在潛水艇的外殼上，穿不進來。虎人們都笑了，笑得很得 意！黃髮兒卻沒有笑，他把那個虎人操作員推開，自己打開了操作台上的武器控制系統，毫不猶豫地按了一個核桃大的紅色按鈕。

“狗東西，”黃髮兒道，“叫你嘗嘗波動彈的厲害！”

話 音才落，就見發光的飛彈從鯨鯊潛艇的肚子底下衝出來。尾隨在潛艇器後面的巨眼魚怪和幾十條鰻體巨齒怪，看見幾顆發光的球體“嗖嗖”地向他們飛來，躲閃不 及。球體在他們的眼前爆炸了。強大的波浪把他們一個個震翻在水中，失去了知覺。他們身上的發光體一下子全都變暗了。彷佛夜空中的一簇星星突然被烏雲遮住 了，黑暗再一次統治了這個海底世界。

鯨鯊潛艇器一刻不停地繼續下沉。黃髮兒笑了，虎人們也笑了。一時間，笑聲充滿了整個潛艇，讓人覺得偌大一個鯨鯊潛艇器，突然顯得太小了，容不下這麼多得意的笑聲！

“探長，我不明白，”站在操作台旁邊的虎隊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為什麼毒箭彈穿不透艇殼呢？”

“你當鯨鯊是什麼？那麼好對付？”黃髮兒翹着二郎腿道，“外殼厚，裡面有一層膠粘質，專門對付穿殼彈的。”

“厲害！”虎隊長道，“探長，我們這麼對付幽暗國的邊防軍。大嘴魚王不會作難我們吧？”

“他敢！”黃髮兒道，“要不是師爺有心要留他們，我早就把他們滅了。這麼原始的傢伙，能把我們怎麼樣？”

鯨鯊潛艇器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海溝里沉降着。聲納顯示已經進入6000米一下的深水區。漸漸地，聲納里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從這些混雜的聲音里，聽得出都市的繁華，交通的擁擠，火山的噴發，還有許多無法辨認的聲音。毫無疑問，距離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深海幽暗國的首府——魚腹城就在不遠的海溝里。

從 鯊魚潛艇的地形探測器里，黃髮兒看見一個方圓幾百里的魚腹型凹陷。這個巨大的海底凹陷就是魚腹城。魚腹城地形複雜。怪石異洞，幽谷奇峰，無處不有，無處不 在。海魔的相貌也是千奇百怪，有尖牙大嘴的，有嘴大身小的，有長如巨龍的，有小如蠍子的。各種各樣，不能盡數。但是，不管他們看上去有多麼的不同，但是他 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相貌醜陋、兇殘狠毒。置身於這樣的海魔世界，誰不膽寒？虎人們見過多少人怪，已不足為奇了。但是，當他們看見了這些海底怪物 時，個個喪膽，人人失魂，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鯨鯊潛艇器慢慢地進入了那個巨大凹陷里。黃髮兒看見一座規模巨大的魚背山，四周有數不清的山洞。山頂布滿了一圈一圈的燈火，排列成一張巨大的嘴巴，彷佛要把整個世界吞噬下去。

“探長。”虎頭隊長用半虎半人的手，指着屏幕上的燈火圖案，膽戰心驚地道，“那是什麼呀？”

“怕什麼？是大嘴魚王的宮殿。”

“為什麼建成那樣？好像要吃人。”

“鎮定點兒，虎大頭。你看那像什麼呀？”

“我……我不知道。”

“你這傢伙，是不是嚇破膽了？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不是一張大嘴巴嗎？”

“我……我明白了。原來是說，他們的嘴巴都很大、很兇。”

“別囉嗦了！馬上就到了，叫你的人都別怕！給我做好準備！”

“是。”虎隊長見黃探長這麼鎮定，才不再發抖了。

魚背山巔的燈火慢慢地清晰起來。原來它們並不是尋常的燈光，而是國王衛隊海怪頭上的發光體發出的生物光。那張巨嘴圖案，也是這些怪物軍隊按照國王的命令排列而成的。不等黃髮兒和虎人們穿上他們特製的鐵甲衣，鯨鯊潛艇器就被深海幽暗國的王家衛隊團團圍住，押送到萬窟洞外的平台上。說是押送，其實不過是跟在鯨鯊潛艇器的旁邊，裝腔作勢地擺樣子罷了。

當 鯨鯊潛艇器的頂蓋從裡面打開的時候，領頭的雙額巨蟒魚怪把巨大的腦袋伸到身披重甲的黃髮兒面前，打量着這個他從未見過的怪物：鐵頭、鐵手、鐵臂和鐵腿，硬 邦邦，比石頭還沉重的，行動遲緩得要命。雙額巨蟒魚怪對他們搖了搖長長的尾巴，命令他們跟他走。於是，剛剛出了潛艇器的鐵甲來訪者，被這群雙額巨蟒魚怪前 呼後擁地押進到了王宮的洞門口。

深海幽暗國 的王宮宮門是一座巨大的天然石門，從兩面火山岩的山體上插下來，關得嚴嚴實實的，看不見一點縫隙。在布滿氣孔和黑黝黝的岩石宮門的兩邊，各有一條形容古怪 的盾頭電激魚怪。它們身上的放電器官，像一排核桃大的眼睛。它們打量着王宮門前的鐵人，隨時準備使用放電器來教訓這些不速之客。

“要見大王南域鐵人。”雙額巨蟒魚怪道。

“報上國書鐵人。”兩條盾頭電激魚怪一起道。

“沒有國書。”鐵甲黃髮兒道。

“國書沒有？滾！”盾頭電激魚怪道。

“老實點兒，”鐵甲黃髮兒道，“我可是南域黑衣太尊派來的！”

盾頭電激魚怪聽了黑衣太尊這個名字，似乎一下子老實多了。它搖搖擺擺地游進宮門邊上的一個黑洞裡，把發光的尾鰭露在外面。過了一會兒，它又游了回來。

“有令國王：”那盾頭電激魚怪道，“殺我邊防軍鐵人，鐵宮押入。”

黃 發兒一聽，頓時怒髮衝冠。他掄起鐵臂，命令鐵甲虎人一起襲擊深海怪物。虎隊長一馬當先，笨手笨腳地沖向盾頭電激魚怪。那盾頭電激魚怪見狀，在水中盤旋起 來，用扁長的身體把鐵甲虎隊長圍在中間。他把身體上的幾十個放電器同時開啟。強大的光電束穿過冰冷的海水，擊中了虎隊長。登時，虎隊長的鐵甲上電雲遊動， 光芒四射。虎隊長痛苦得大叫幾聲，昏厥過去。鐵甲虎隊長慢慢地橫在水中，一動也不動，像死了一樣。虎人們見自己的隊長倒了下去，都不約而同地停住了手，不 再和魚怪混戰。黃髮兒見了，氣急敗壞地罵道：

“孬種！沒有用的東西！”

雙額巨蟒魚怪瞪着一雙銅鈴般的魚眼，道：

“老實點！去鐵宮跟我！”

黃髮兒別無它法，只好忍氣吞聲地停住了格鬥。他們在雙額巨蟒魚怪的押解中行進着。後面跟着被雙額巨蟒魚怪用長長地尾鰭拖着的鐵甲虎隊長。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們被押進了魚背山上的一孔亂石洞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