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法則的七十二變》

夕林

自從世上有了尊卑貴賤之分，尊貴者就獲得了一種特殊的待遇：那就是卑賤者的屈從和奉承。尊貴與卑賤，被奉承與奉承，在中國，在美國，在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都 存在，只是表現的形式不同。不是卑賤者喜歡這麼做，而是看不見摸不着的生存法則迫使他們不得不這麼做。生存法則這個東西，不是我們中國特有的，是全世界都 有。無論你是在美洲、非洲和大洋洲，如果你膽敢不遵守它，你就會挨餓受凍，甚至有死亡的危險。因為是生命攸關的大事，誰又能忽視它呢？

所謂社會能力（social skills） 也不過是生存法則的七十二變而已。社會地位低下的人（無權無錢之人，也是卑賤之人）往往需要依附某種權貴才能發達起來。而有權或者富有之人，也需要抬轎子 吹喇叭的。這就是社會的垂直分異，也是權貴和非權貴，有財者和無財者的垂直分異。有垂直分異就有高下、貴賤、尊卑的區別，就有了三六九等。下位者求上位， 卑賤者求尊貴，貧窮者圖富貴，這是人之常情。反之，尊貴者若無卑賤者追隨，也不足以彰顯其身份。 從表面上看，這是一種社會關係，一種人際關係，一種小團體，一個俱樂部。實質上，它不過是生存法則在人類社會裡表現出來的各種形態而已。

生存法則是齊天大聖。它有七十二，但是，萬變卻不離其宗，那就是生存本身！那個在領導面前畢恭畢敬的，那個在權貴後面搖尾乞憐的，那個有事沒事就找上司匯報 的，都是這個法則在人不知鬼不覺地驅使着他們。其實在潛意識裡，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台看不見的計算機。它每時每刻都在計算和優化着我們的生存方案，不管我 們的意識承認還是不承認。人類其所以能生存到今天並統治整個地球，是和這個偉大的法則分不開的。這是我們的本能之一，是我們的動物祖先遺傳給我們的能力之 一。

雖 然我們有高尚的情操和崇高的道德，我們也極少忽視生存法則這個東西。我們可能會幫助別人，但往往是在不傷害自己的條件下。這樣的法則對社會的大多數成員都 是適用的，不然的話，人類早就從地球上絕滅了。然而，無論是什麼法則都會有例外。在我們的社會裡，常常有一些異人，他們把生存看得很輕，把主義理想之類的 東西看得很重。其結果往往是他們過早的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如屈原）。這就是不遵循生存法則的結果。至於怎麼評價這樣的異人，那是道德觀和人生觀領域的事 情，不是我這裡要討論的問題。

簡言之，生存法則有它的普遍性。無論是在街頭賣菜的老婦，還是站在講台上育人的大學教授，亦或是在山溝里放羊的山野村夫，他們都無一例外遵循這個法則。不管 人類再演化多少萬年，這個基本法則也是不會變的。也許它的表現形式會隨着社會的改變而改變，但是核心是鐵定不變的，因為孫悟空就是孫悟空，七十二變只不過 是他的法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