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年來了,馬蹄聲伴着爆竹聲響徹我的耳畔。掐指算來,我已經35歲了。看看身邊的髮小,跟我一般大的孩子已經快初中畢業了。不服老真不行了。我已經是未婚男當中的元老了。父母看着我就着急,我自己也着急,可急又有啥用呢?
寧缺毋濫一直是我擇偶的標準。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也需要女友的滋潤。我一樣害怕夜深人靜時一個人的那種寂寞。夜深了,靜靜地躺下,身邊有個溫柔的女人,我同樣渴望。
天公不作美,我愈是想成家我偏成不了家。說實話,我不怕打光棍,不過害怕流言蜚語,心疼父母為我承受那些冷眼。在我們老家,二十五六不成家,村里人都會覺得這個男孩沒出息,有的還會懷疑這個男孩是不是有病,不然不會不結婚。有的會覺得父母沒本事給兒子娶不起媳婦兒。
面對這些壓力,我曾幾度崩潰。我開始交友。身邊的交,網上的交,交來交去交的不是心不是情愛,而是苦楚。交了好多個,不是嫌我個矮,就是嫌我沒房,還有的嫌我年齡大。
也是,都35了,還一無所有,這種男人有啥出息,可我不認輸,我覺得自己還算幸福。起碼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兒,過着自己想過的日子。我不拒絕物質,但我不喜歡太物質。成家確實需要經濟基礎,但我噁心把物質基礎當成婚姻的前提,我真的噁心。慢慢地我厭倦了。
馬年來了,我的壓力變得更大。親朋好友相聚,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孩子多大了,我愛人在哪裡上班。面對這些詢問,我只有默不作聲的份兒,然後很不情願地告訴他們:“我還沒結婚呢!”然後聽到的是“不會吧”“你那麼優秀”。這些話貌似關心,其實就像刀子一樣挖着我的心肝,我疼痛難忍,可又無法抗拒。
於是乎,我接受相親。我個子不高這是事實,我沒有啥錢也不假,可我不是那種好吃懶做的男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意,衝着這些,揣着這可憐的動力,我相親了。
新年了,我拼命地接受朋友的恩惠——相親。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長得靚的還是一般的,我是來者不拒。似乎只要是女的我都見。
我至今沒法忘記那一天,早上五點多,我就被戰友的電話叫醒了,我趕緊起來,跑到樓下見了一個女生,這個女生不是別人,是戰友的妹妹。這邊還沒聊完,那邊鄰居又來電話催我回家,我只好撒了個謊回到了家見另外一個女生。就這樣,忙乎到網上11點多,一天下來,我見了25個女生,有的我只留了一個電話,有的只在一起喝了一杯咖啡。平均每個也就在一塊半個小時左右,有的只有五六分鐘。
相親那麼多個女生,我麻木了,說實話,我都幾乎不記得誰長什麼樣?也不記得誰適合我,其實我就是為了應付。第二天,我上午八點多才起床,結果發現手機裡有不好短信,不少都是相親女生給我留的,有的說希望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有的說大叔你實誠點好不好,有的說你那麼多情咋找媳婦,還有的說虧你還是情感心理諮詢師呢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
末了,只有一個女生給我安慰:“啥樣,別挑了,我在老地方等你。”是她的短信,一個曾經被我傷害過的女人的短信。看到這條信息,我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流,我哽咽着,想說什麼,可說不出來。心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