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闷的阿丁的很闷的故事(完) |
送交者: jubilation 2003年08月21日20:23:15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
第二天起床吃完中午饭,阿丁找不到那张卡了。昨晚夹到了那本书中呢?《李商隐研究》!那本沈浪从图书馆借来的《李商隐研究》!小子该不会是把书还了吧?!难道今天早上自己半睡半醒的时候,他嘟嘟哝哝跟自己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沈大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大侠一样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呢?! 当气喘吁吁的阿丁在图书馆找到那本书的时候,里面并没有卡。算了,不知哪里去了,也许被管理员扔进废纸篓了,也许正在某栋宿舍楼被不认识的人笑着传阅,总之阿萧是收不到那张卡了。图书馆离东门不远,阿丁又到那家店买了张一样的卡,索性又买了支笔,直接在邮局写了寄出去。 那天晚上,气急败坏的阿丁以自己还没看完为理由谴责沈浪私自还书的行为,沈大侠用他那含混而缺少变化的声调缓慢而直接地说:“卡上写的是什么,我没有打开来看。”阿丁怔了一下,问:“那卡呢?”沈大侠头也不抬地说:“早上告诉你,从抽屉缝给你塞进去了。”碰上这种情况,阿丁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长叹一口气,然后打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卡和阿萧以前寄来的信放在一起。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了,开始时听起来充满生机的蝉鸣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地心烦意乱。同学们赶场似的从一个招聘会奔向另一个招聘会,很多事情得学着慢慢适应,比方穿皮鞋打领带,比方温文尔雅地微笑而不是板着面孔或哈哈大笑,比方不说那些已失去原始意义的脏话......唯一能让人觉得快乐的是世界杯终于开始了,虽然没有中国队,但阿丁并不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至少不是一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一屋子人挤在一起就着花生米和豆腐干喝啤酒,就着啤酒看揭幕战。中场休息的时候,红着脸的番薯突然很伤感地说:“不知道我会跟谁一起看决赛呢?”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喝着凉白开的阿丁冷冷地说:“不是文学青年就????别学人说这样的话。” 终于到送同学的时候了,回家的,直接上班的,到别的城市碰运气的,一个个都走了。十六强还没决出来,平时最吵的一层宿舍楼已经显得很安静了。阿丁没有像其他一些同学一样,争取多一些合同来权衡利弊,他在一个台湾小公司找到了一份技术支持的工作,自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阿萧的上封信说她找到了一家学校接收她,所以会留在那座城市教书。自己要不要也去那座城市找找工作呢,还是有一点工作经验后再说呢?虽然没有什么东西要放到家里,因为很多都已经送给了相熟的师弟,但自己要不要回去一次呢?阿萧回不回去呢?是啊,阿萧回不回去呢?阿丁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他告诉自己,这会是一个很重要的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的非打不可的电话。 听着拨号音,阿丁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又在微微发抖。阿萧的声音,是的,还是那么平静温暖。阿丁想像着她就在自己面前,这样自己就能像往常一样自然而然地进入一个无忧无虑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小弟弟角色。寒暄了几句之后,阿丁用单纯而快乐的声调问:“你有好长一个暑假啊,回不回家?”电话那头阿萧好像受了感染,声音比平常多了几分喜悦地说:“应该不会回家了,我要跟我男朋友到他家去,嗯......那什么......一切顺利的话也许我们年底会结婚。”阿丁觉得胸口突然闷得透不过气来,只能用嘴长长吁出一口气,咧着嘴,想像着高兴而惊讶应该有的样子和语调,把从身体每根毛发端积攒来的快乐都尽可能溶解进自己的语调里说:“姐姐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啊!”阿萧又以她惯有的平静说:“不是啊,我们很多高中同学都知道的。” 再接下去又说了些什么阿丁自己也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电话亭走回到宿舍的,大脑一片空白,大概它也没学会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样反应,甚至不知道应该觉得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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