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凌晨四五点才迷糊过去。
同样的噩梦: 被一群模糊不清的人追逐,拼了命地往前跑,感觉被荆棘刺穿的脚不停地滴血,滴血,染红了掠过的小溪,刹时翻滚成滔滔的红色波浪。回头,追赶的绰绰人影化成了两束强烈的灯光,隆隆地逼近,逼近......
俺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外面,已阳光灿烂,都十点了。哎呀,10点约伊恩到车废置厂去找车灯的。俺赤脚跳起,冲到客厅撩起窗帘往下看。伊恩双手交错搭在胸前,背靠他那辆前凹后凹的宏达,正望上看呢。俺蓬头垢面地推开窗,大声嚷嚷: “立马下来。” 旋风似地跑回房间换上一件牛仔裤,顺手捡起一件白恤衫套上,冲进卫生间三下五除二搞掂必需动作。往镜子里瞄了瞄,两根辫子乱七八糟,就顺手扯下橡皮筋,用梳子扒拉几下,裂嘴一笑,嘿嘿! 清新如八、九点的太阳。隽哥哥还没起来,最好赶在他知道以前将车灯修好,要不又要被他嘲笑,并祸及全世界女人驾驶技能的名誉。
还好,十点十分。女人嘛,不迟到才怪呢。伊恩一见俺,眼睛似乎一亮,打了个唿哨, 说:“你很漂亮。” 要是初来乍到,俺准飘飘然的。但呆久了就知道英国人即使见了一头奶牛都会礼貌地赞美说: “你很美”,就象广东佬说的 “美女”。刚听到有人叫俺“美女”时,心里那个美啊。转眼,发现叫俺“美女”的人竟然也称呼洗碗的大妈为“美女”。哼哼,俺now学到了英国佬的那一套,大声地回答说:“谢谢!你今天也很英俊。”
坐进俺那只有一盏车灯的车跟在伊恩的后面磕磕地往前开。附近的废置厂没有同一个型号的车,依恩说德比附近有个很大的,去那儿准能找到。于是俺们就直往那儿奔去。开着,开着,俺忽然看见昨晚那条农耕路就出现在左边,远远地望到尽头,隐隐约约地看见那片小树林丛中露出房子的尖顶。那究竟是什么地方?美容店老板娘每晚三更半夜地就是到那里去吗? 正想着,忽发现伊恩已撇下俺很远了,赶紧一踩油门追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