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续篇 之《帅哥奶爸》21 人父 |
送交者: 汉代蜜瓜 2012年07月28日10:47:54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
夏宜妈妈和彦成奶奶这一对前亲家原来就相处得不错。夏宜妈妈是个做事很有分寸感的人,夏宜性格中很大的一部分是来自她的言传身教和遗传。她是H市土生土长的人,跟两个儿女亲家,按照H市的传统习俗来往,从来不厚此薄彼,差了礼数,但是也不会走得热络。彦成奶奶比较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说话不是太好听,但绝没有什么坏心,夏宜听到装作没听到,有时候还会给妈妈做做解释,让她不要当真。 夏宜妈妈总是说:“我知道!我就当作没听见。” 彦成跟奶奶一起回来,一到家就把在中国买的东西拿出来献宝。他给夏宜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给梁浩然买了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和一只多功能的电脑包。 为了照顾女儿怀孕生产,夏宜妈妈不得不跟彦成奶奶日日相处,而且她也知道女儿对这个前婆婆处处迁就是因为彦成的原因——万一惹她生气,她带着彦成回中国永不再来,夏宜就会永远失去彦成。并且,夏宜怀孕初期卧床养胎,彦成奶奶功不可没,既没袖手做壁上观,也没亏待这个前媳妇,而是搭了把手,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夏宜只是她的前媳妇,不是现任媳妇。所以夏宜妈妈凡事主动多干,从不计较谁干多谁干得少,只是不可以让自己女儿干。 彦成奶奶看见夏宜吓一跳,话不多说,直接让她把腿放在椅子上,手按下去,只见一按一个深坑。 她毫不犹豫地说:“你要去看医生了,你全身都在肿。” 夏宜妈妈天天看女儿,倒没觉得有太大变化。她有些不太自信地反问:“是肿了?不是胖了?” 彦成奶奶肯定地说:“她以前怀彦成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夏宜还没来得及表态,梁浩然就拿起电话来跟医生约时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点总没错。 检查结果,夏宜有妊娠高血压兼糖尿病,医生给她开了药,叮嘱她每个星期要做一次检查,随时跟踪。 夏宜疑疑惑惑地问医生:“这药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医生说:“放心吧,给孕妇开的药自然对孩子没有影响。你要控制饮食,做些适当的户外活动,但是不可以激烈运动,有情况要赶快来看。” 一时间夏宜又成超级重点保护对象,夏宜妈妈细细叮咛女婿:“阿浩,你千万别惹夏宜生气,万一她有什么不讲道理,发脾气的事,你忍忍,也就几个月就过去了,你跟我讲,我会慢慢开导她。” 梁浩然哪里还敢惹老婆生气?如果有可能,他要把她放进神龛里供起来。 他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夏宜怀孕的头两个月,是他最难受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身体还没显形,一切看上去与平常无异,而他不能碰不能摸,有时候情不自禁吻一下,很容易从蜻蜓点水到深吻,吻着吻着就欲火蓬勃,却要拼命克制,那种滋味如同受酷刑一般。几次之后,夏宜吓得不敢招惹他,睡觉时自动跟他划清界线,保持距离。慢慢地,他适应了这种生活,渐渐发现,当一个人无欲无求,心静似水的时候,保持“贞节”似乎也不是太难的事。他现在已经学会十天半个月,洗澡的时候自己解决一次,把积存的能量释放出来,只是偶尔抱着老婆体会一下温暖的感觉。 偶尔抱着老婆,是因为夏宜怕热,他抱她一会儿,她就说:“太热,睡不着。”于是他放开她,他们各自睡觉。 他体会到,只要有股精神力量支撑着,有他们彼此的爱做后盾,似乎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困难。 他们按照医生的要求给夏宜调整食谱,每天散步两次,在家里的时候也让她多些走动,躺着的时候,把脚垫高。夏宜妈妈对女儿说:“这次一下子生两个,有儿有女,无论从你的角度讲还是从阿浩的角度讲,都可以了,你以后就不要再生——你这哪里是生孩子,简直是受罪!” 这话梁浩然最爱听,连忙附和:“就是就是。”丈母娘远见卓识,无人能比。 随着天气一天天变凉,夏宜刚刚好过一点,又感到胸闷,气喘不过来,肚子也越来越大,行动颇为不便。每次梁浩然带她去看医生,都感觉好像是捧了一只绝世珍稀,仅此一件的瓷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夏宜苦中作乐地说:“我现在活像一只怀孕的企鹅,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摆摆的。” 梁浩然这么回答:“要是能研究出来让男人怀孕生孩子就好了。”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胎儿已经七个半月,医生看她的情况,再撑下去也难,在她的病历上写下High Risk,建议提前实施剖腹产。 夏宜担心地问:“这么早拿出来会不会对小孩子不好?” 医生说:“胎儿已经成熟,发育良好,这个时候拿出来没什么问题。你再撑下去倒可能有生命危险。” 夏宜犹犹豫豫。梁浩然说:“相信医生吧。你不能再撑了,再撑下去我也要崩溃。真等下雪的时候,你门都出不了——” 于是夏宜签字,医生给她排了手术日期,是个周一。 那个周末家里乱乱的,夏宜妈妈忙着给她准备去医院的产包,梁浩然给她烧可口的饭菜——因为她血压高,辛辣的东西早就戒掉,也不能吃太多盐,一家子为怎么能让她吃得可口,吃得有味道犯愁,梁浩然差点愁白了少年头。彦成围着夏宜说这说那,时不时地去看看梁浩然装好的,摆在婴儿房里的两只小床,问:“妈妈,你从医院回来,我们家就会多两个小毛头吗?他们就睡在这里吗?他们害怕不害怕?我小时候也睡这样的床吗?” 夏宜还没说话,夏宜妈妈给他烦得头大,说他:“去去,别忙里添乱!妈妈要休息,让她睡觉,你去写作业。” 还好彦成奶奶没听见,听见了准会说:“怎么搞得好像要去刑场一样?好像去了就回不来似的!” 周一,梁浩然已经提前跟Jennifer打过招呼,不紧急的事让她先处理一下,如果有什么非他不可,不能拖延的重大事情再打他手机,或者留言。他开车带着夏宜妈妈送夏宜去医院。坐进汽车前,夏宜妈妈看他脸发青,手有些微微地抖,就安慰他说:“阿浩,没什么好紧张的,是女人都要过这一关。” 也怪,有个有经验的老人这么一说,他立刻不再抖,定定神稳妥仔细地开车——把丈母娘带上真是太英明太正确了! 到了医院,医生护士挨个儿进进出出,测血压,体温,胎动,给夏宜无数文件要她签,不象是要做手术,倒像是在练签名。夏宜眼见着自己的名字越签越漂亮,感觉像明星,几乎要练出瘾来,忽然不要她签了,只让她安静地躺着。 两个小时后,她被推进手术室,麻醉后被放平。梁浩然被允许穿着手术服,拿着摄像机一起进去。夏宜妈妈在外面发昏——血淋淋的手术场面有什么好拍的?他不晕血?这院方就不怕他把病菌带进去感染产妇孩子? 夏宜第一次生彦成是顺产,从来没有开膛破肚的经历,如今躺在手术床上,如同待宰的羔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几声吭吭叽叽的哭声,听到有人在说:“哦,这个是个女孩,第二个是个男孩。”应该是个女护士在说。 孩子被拿去清洗,一会儿功夫包着白布被抱了出来,递到梁浩然面前,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可以亲手给孩子剪脐带。梁浩然把摄像机交给护士,让她帮忙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剪刀伸出半截,忽然停住,手哆嗦着,问护士:“他会不会痛?” 加拿大的护士太和蔼可亲了,见他这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回答说:“不会。”一边做好给他拍摄的姿势。 梁浩然一咬牙,咔嚓咔嚓,把两根脐带都剪下来,舒出一口气,差点瘫软倒地。 护士再把孩子抱去给夏宜看。两个小毛头差不多都不到6磅,两张脸小小的,头发倒是又黑又长——这都是伊朗核桃的功劳。 夏宜问:“哪一个先出来?” 护士笑着说:“女孩先出来。” 那么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弟弟。 孩子被放在车子里推走,梁浩然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医生继续给夏宜清理缝合。 梁浩然出来跟丈母娘说:“妈,挺好的,母子平安。”说着就着手里的摄像机,把剪脐带和小毛头的几个镜头放给她看。 夏宜妈妈着急:“孩子呢?夏宜呢?”她要看的是真人,不是电视剧! 梁浩然回答:“孩子太小,需要先观察一阵,夏宜被推出来,也要先在观察室里待两个小时。”说着带丈母娘去观察室那边,隔着玻璃看孩子,看夏宜。 夏宜妈妈松口气。她问:“要不要回家给夏宜煮些汤来?” 梁浩然说:“不用。在加拿大,公费医疗,医院里有免费营养餐——住院期间发生的一切费用,都免费。而且她和孩子都在观察期,万一有什么意外,需要有人签字。” 夏宜妈妈不再说话,陪在梁浩然身边,看他摄像机里的“电视剧”。
过一会儿感到肚中饥饿,梁浩然跑到外面买了两只热狗回来,跟夏宜妈妈一人一只,先垫垫肚子。 两个钟头后,夏宜和孩子都被送入病房——所谓的病房,一个人一间,带卫生间淋浴设备,非常安静。夏宜麻药过去,感到疼痛异常。护士进来给她送餐送水吃止痛药,并教她给宝宝喂奶。夏宜哪里有奶?用吸奶器拼命吸,只吸出雨点似的几滴,最终放弃,改人工喂养。 夏宜妈妈有些替女儿抱歉,打圆场说:“就算有奶也不够喂两个,还是人工喂养好,公平合理,不用愁喂谁不喂谁。” 她还看到护士送来的一玻璃杯水里倒有半杯是冰块,立刻花容失色,说:“这是什么医院啊?怎么刚生完孩子就给喝冰水?不行,夏宜不能喝冰水!” 梁浩然只得拿了那杯水去外面找微波炉加热,第二天又从家里灌了一热水壶的热水拿到病房。 夏宜肚子上刀口刚刚缝合,感到疼痛的时候她曾经试图爬起来,可是肚子上根本使不上劲,一动就是剧痛,因此她知道不可以乱动,否则很可能把缝合的刀口撕裂,所以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梁浩然说:“老婆,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人家进去一个出来俩,你进去一个出来仨。你只管躺着睡觉,孩子交给我和妈。” 两个孩子,一个脸色皮肤红红的,一个有些黄,但是都干干净净,没有皱纹,闭着眼睛睡觉,嘴巴不时地像小鸟一样四处乱找——那个样子,就算铁石心肠,也只能化成一滩铁水。 梁浩然奇怪:“小毛头怎么会有皱纹?” 夏宜妈妈耐心地给他扫盲:“有些小毛头生下来就象个小老头,满脸皱纹——那多半是过了预产期再生出来,原先胖过又瘦下来,皮肤松了,所以有皱纹。我们这两个小,就没胖过,所以干净。” 还有这么多道道! 夏宜这时说:“妈,你看那个皮肤红的是不是姐姐。” 夏宜妈妈打开包验明正身,肯定地说:“是姐姐。” 夏宜舒出一口气。梁浩然傻傻地问:“这又有什么讲究?” 夏宜妈妈解释:“小毛头越红,将来皮肤越白——女孩子当然白皮肤好看。” 原来如此! 妈妈不能动,喂奶的任务自然落在爸爸和外婆身上。梁浩然笨手笨脚地泡奶粉,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喂。夏宜妈妈在旁边指导:“不是这样,刚生出来的小毛头骨头软,你抱的时候千万小心要托住头,再放在臂弯里,稍微倾斜,头朝上脚朝下,对,对,就这样。” 梁浩然抱着孩子,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奶瓶不是递不到嘴里,就是把奶淋到孩子脸上,他有些手忙脚乱。 汗出如浆,才算把其中一个孩子喂好。夏宜妈妈熟练地抱着另一个喂,一边喂一边对着孩子喃喃自语:“我们多漂亮!我们多乖!我们要多吃,快快长大!” 一抬头,看见梁浩然把鼻子凑上去,闻孩子身上的奶香,闻着闻着,脸埋进襁褓里。 夏宜妈妈刚想说“阿浩你不要对着小毛头喘气,当心熏坏他”,却见梁浩然的一张黑脸在白布上蹭来蹭去——原来他在擦眼泪! 一个铁塔般的大男人,一年前信誓旦旦地说要不要孩子无所谓,几个月前还对老婆说要对孩子进行军事化管理,此刻初为人父,居然也会对着这娇嫩的小生命生出感动,流下了男儿泪,夏宜妈妈摇摇头,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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