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 传统中,中秋节是阖家欢聚的日子,全家人坐在一起赏月聊天,吃月饼。看着夜空中渐渐圆起来的月亮,不由得牵动我的思家情,怀念起每到中秋全家人团团围坐赏月,那久违的恋家的感觉。
由于时代的经历,我家和大多数同龄人的家一样,聚少离多, 一起过中秋节的时候也不很多。
童年,听妈妈讲,爸爸专心于工作,总出差,留下她一人操持家事。最困难时,我们姐弟几人集体生病,妈妈就要白天工作,晚上一个人带着几个病孩子折腾。 后来,她实在吃不消,将我们送到部队幼儿园全托, 每周或者两周才回一次家。在我的印象里,我不喜欢去幼儿园,每到周一,都大哭着去幼儿园。那时人小,挺恋家,每当老师讲有人来看我们,我和弟弟的高兴劲就别提了。那时记不得有过中秋节一说,不过,只要是回家日,就是大节日了。
上学后,爸爸还是照常出差,家务还是妈妈打理。我很小就学会做饭,洗衣服,买菜,常常是脖子上挂着家里的钥匙,放学后,给弟弟做饭,那时还是用峰窝煤;有时还要到幼儿园接小弟弟,然后到路口等妈妈下班, 常常她都会买一些好吃的零食带回来。记得过中秋节吃的月饼,那时的月饼品种单调,只有红白,提浆月饼等,但对馋嘴的我来讲,已是人间美味了。
再大一些, 我学会包饺子,尽管没有多少油水,不过是猪肉白菜,但在那个缺油少肉的年代, 这已经是美食了。每到周日,剁菜剁肉合面,我赶皮,爸爸妈妈包,包一大盆饺子, 吃好几天。等到过中秋节, 父母常在晚饭后,端出一些月饼外还加一些点心以示庆祝,那时,中秋节是一个可以得到一些好吃的东西的同义词。
后来是文革,我家同大多数家庭一样,四分五裂,兵分几处。我去内蒙,大弟和父母上干校,小弟还小,由父母在京的留守单位照看。后来,文革结束,干校撤销,父母回京, 我上大学也回到北京,但大弟留在了父母干校的地方, 小弟又到京郊插队,一家人还是分开的,也谈不到中秋节相聚了。
再再后来,大弟和人对调回京,小弟被招工回京,一家人终于又能够在一起了。那时,尽管也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但脑筋传统的爸爸却很高兴,因为,他愿意将子女揽在一起住,也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曾经,我们几个在各自的单位陆续分到房子,搬出去住时,老爸不像其他人的父母那样高兴,总是要闷闷几天,在妈妈的一再开导下才缓过劲来。
我们几个住的地方离父母家不远也不近,过年过节总要回去,平常有时间也回家看看,好在有电话,每天的电话问候是少不了的。那时,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中秋节也过得像模像样,月饼品种也多起来,有广东月饼,上海月饼,江苏月饼等,我很爱吃广东月饼。不过,中秋节也成了月饼灾难,单位发月饼,朋友送月饼。反倒是,过中秋节时,我家不吃月饼了,常是我回家掌大厨,作出一桌饭菜全家共享。
一转眼,没在家过中秋节已经有段时间了,不常吃月饼还真有些馋。电话里听到父母一年比一年苍老的声音,看着照片上父母渐老的面容, 心里总是有些酸酸的。妈妈讲,年纪大了,喜清静,也做不动太多人的饭菜,况且,弟弟们都有家有孩子,都有自己的一摊事,过节也忙忙的,所以,除了春节等重大节日,一般节日到不大聚了,中秋节是不过了。弟弟们回家也不一定是一起回,家庭聚会也有一搭没一搭。对此,我倒也同意,孝顺不一定是要过节一大家子人聚会,闹得老人太累,只要是顺着老人意愿行事, 心意到了,就是孝顺。
妈妈生性乐观,对许多事看得开,包括节日,家庭聚会不聚会也不太在意,还常常开导爸爸, 子女大了, 不能总揽在身边,并现身说法,当年如果不是妈妈毅然离家参军,也不会遇见爸爸,因为我父母一个是南方人,一个是北方人。妈妈首次回家看看,是在离家30多年后的80年代中。
今年的中秋,月亮一定是圆的亮的。看着同一个月亮,相信天随人愿,祝愿我的父母身体健康,幸福长寿,也祝愿天下的父母快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