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会陷入一种虚脱的状态,这种状态的发生有时候是在我躺着的时候,有时候是象现在这样坐着。当这种状态来临时,我觉得生命力整个地丧失,我是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无力、整个身心的无力,有时候我舒展着四肢,我感觉到有些东西正从我的指尖、趾间流逝。我知道那是我的生命力,但我只是一动不动,只让它静静地流走。这样的时候杀死我我好象也不太害怕,但是如果让我自杀我又觉得太费力。这样的状态配合着我阴睛不定的性格而到来,这样的时刻来的时候我觉得看出去的世界灰蒙蒙冷冰冰一片没有任何的色彩。
很小的时候,可能是小学一两年级,我问过我自己,我是谁?从来里来?为什么我是我?为什么我不是别人?这样的问题我到现在都不能够回答。我始终觉得我的灵魂和我的肉身是两个不相关的主体,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模糊了。我渐渐地忘却了很多,渐渐地学习了很多不属于我的东西。享受美好的食物是感官的,美好的声色是感官的,太多的感官享受会蒙蔽心灵,我已经很久没有“灵魂在高飞”的感觉了。是的,灵魂在高飞,俯视众生地高飞,悲悯而超然地高飞。我在俗世中太久了,几乎忘记了这样的感觉。终日追逐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并且为之大喜大悲求生求死。写到这里有些好笑,说真的有什么是可以死而带去的?本来无一物。
二十岁的时候怕读禅书,因为会有整个人陷落下去的感觉。知道再读下去会走得太远,觉得自己说不定就想去做尼姑了。直到后来,也不太能看那种边缘的书,我是指那种非主流的、颓废的书,我看了也会陷下去,沉入一种不思进取而愤世嫉俗的状态。我觉得自己生来会被这样的思想吸引和诱惑,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记忆中有这样的时候,不多,两三次。我GG看到我的陷落,跟我吵架,扔掉我的这些书;或是双手用力摇着我的肩膀,一声一声地唤我回来。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他是那么主流的一个人,热情地生活着,天真地相信所有人类编造的引你去努力奋发的谎言和神话,还要我和他一起相信。我看着他,觉得他很陌生,这样的僵持会持续几个小时,最后以我的放弃而告终。我再一次从自己的虚妄的幻想中走出来,恢复自己的活力自己的笑容自己的自信,然后象每一个辛苦地打拚的人那样去幻想成功的喜悦,而所谓的成功,也只是我其实根本不需要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物质。在我99.99%的和别人思维相同的时候,我会感激我GG,我会觉得没有他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滑向哪里。但在相反的时刻,他是如此的陌生和遥远,远得没有对话的平台。有时候我宁愿相信,这样的时候是我偶发的精神抑郁。
从童年开始,就有一种孤独包围着我。这种孤独是这样的无边无际,有时候我觉得只能够在书藉是喘息。孤独和寂寞是不同的。寂寞,你打个人说话就可以打发。可是孤独,你就是在一大群人中,都会备感孤独。一个人的孤独,两个人的孤独,一群人中的孤独,也许只是因为每个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今夜不知为何,再次感觉到这样的孤独,写这样一篇不知所云的文字。不希望有人明白,故名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