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 (2) |
送交者: 晨雪 2005年06月30日15:20:55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
BY 单飞雪
度,就像在护着一朵极脆弱的娇嫩的小花。他那双深邃黑眸温雅地俯视她,仿佛在笑。忽 地,他双臂一紧,一个旋身飞纵,两人轻易地掠上屋顶。 足尖才着地,她立即推开他,力量过猛,身子立时又往后跌,底下又是一阵歇斯底里呼 嚷:“公主?!” “回来!”他手一伸,笑着将她拉回。 “放肆!”她怒吼,甩开他的手,抬脚往前一踹,瘦弱的身子使劲过猛,又是往后倒。 “回来!”他第二次将她拉回来。面罩下他笑意加深,一双深邃的眸子内敛沉稳地凝视这 朵骄傲的花。 不过几个动作,凤公主已面白如纸,喘气连连,她弓身,一双灿亮水眸紧凝着他:“你、 你、你好大胆子,敢闯进来撒野?!”第一次有男人敢靠她这样近,她觉得自己被侵犯 了。 底下奴才们称职地忙着提醒---“公主、冷静啊。。。。” “不要动气啊。。。。” 桃儿早醒了,急急命令:“快去喊人来保护公主!” “慢---”凤公主挥手制止,她调匀了呼吸,站直身子瞪视他,“你是谁?” 他没回答,漫不经心地望着她,那视线从她脸庞往下望,金色纱袍因方才拉扯襟口松了, 裸露出她雪白的一小片胸脯,他眼眸笑了。 凤公主发现他的视线,没有拉回衫子,反而直直地瞪住他怒斥道:“放肆!再看便挖出你 眼睛!”她的身体他也配看? 慕容别岳掉回视线和她对峙,那双黝黑的瞳眸始终带着笑意,仿佛一点儿都不怕她。 不但不怕,他还往前站一步。 “你?”凤公主有些惊愕了,可也没被吓退。他不怕她,为什么? 他注视着她,声音浑厚低沉:“面白如雪,唇红似火,气息紊乱,情绪过激。”忽然他长 臂一伸扣住她右腕。 “大胆,敢碰本宫,砍掉你的手!”从没有人敢如此对她,不由得心上一惊,开始挣扎。 慕容别岳不理她,径自按住她手腕尺关寸,诊起脉来,沉静的黑眸牢牢盯着她的怒眸: “嗯。。。没有脉象,你应该已经死了。” “放肆!”她急骂,“咒本宫死,等会儿撕了你的嘴!” “别动。”他肃然道,稳稳地扣住她手腕。 “。。。。”从没人凶过她,倒教她一时怔住了,忘了该生气。 慕容别岳翻过她手腕,桡动脉改而从尺部斜向桡骨茎突背外侧,往合谷穴的方向搜寻脉 线,他垂眼沉道:“是斜飞脉,你与常人有异。” 她惊愕,他在帮她诊病? 他忽又望住她,黑眸冷静而严历,轻声却威严地道:“张嘴。” “嗄?”她傻了,“你敢命令本宫,我砍你脑袋---” 他靠近过来:“是是是,砍手撕嘴砍脑袋,我听见了,张嘴。” 这个男人强势地逼近过来,凤公主骇然地发现那温热的雄性气魄和自己是如此的贴近,令 得她一时芳心大乱,愕然地张开嘴。 “张大些。”他捏住她下颚,提高她下巴,只见她楞楞地张大着嘴,情况简直荒谬极了。 他研究着她的唇、她的齿和舌,“嗯。。。。薄苔主表证,表证入里,邪气包心。” 他松了手,她正要开骂,忽然他又按住她上眼睑。 “睁眼。”他嘱咐。 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脸,她又傻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温柔。手指按在她细腻的肌肤 上,霎时,她的心仿佛被什么触了一下,又麻又热。 “眼瞳朦胧,你病得不轻。。。。”那沙哑的嗓音温柔得如同爱抚,不知为什么,凤公主 头一回懂得了紧张,在他雄性的身躯前,她捏住拳头,手心渗出汗。热、好热,为什 么?! 终于,他松手,退一步,深邃的一对黑眸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你有幻听的毛病是不?”还是那丝绒般低沉沙哑的嗓音。 凤公主愕然,身子一震,讶然得说不出话来。 他仍是盯着她,极其从容优雅、不急不徐地道:“昼寒厥,夜热甚,心烦难寐,神昏黩 语,斑疹隐现,舌质红绛。。。。你的脉象是主死的伏脉,恐怕活不久了。” 她缄默了,美丽的双眸亮着,直直看着他,心底着实讶异。为她诊过病的太医无数,从没 人能将她的病痛分析得如此清楚--- 她的确深为失眠所苦,不知为何夜里常有幻听的毛病,无数的声音在暗夜里折磨她,就怕 说出来会被人当成疯子。她常病着,往往夜里冷汗直冒,身子却热得恍似要燃烧,她明白 自己有病,可不明白为什么她是堂堂的公主却没有人医得好她,任她受着苦。情绪稍稍一 激动随时就昏厥过去,每昏厥一次都像死过一次,每一次昏厥都不知自己会不会醒来。受 这种折磨,她战战兢兢地处在庞大的死亡阴影下苟活至今。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你懂医?”口气缓了不少,似个孩子。那小心翼翼的口气,教人听 了心软心疼。 他还是没答她的话,只是笑望她。方才盛气凌人,此际却似溺水的孩子般表情恐惧而无 辜。这就是传闻中被极力呵护的凤公主?在他慕容别岳眼中,也只不过是个怕死怕病的小 女人。 “公主想飞去哪?”他淡淡笑问,自信优雅的姿态,从容地揭去她用骄傲粉饰的恐惧, “想飞出的怕是那脆弱多病的身体吧?你骄傲的灵魂被它脆弱的壳困住了吗?”他漫不经 心的语调,像在问一个迷惘彷徨的孩子。 但那理解的言语直直击中她心扉。“你。。。”美丽的唇战栗起来,“你能。。。救 我?”他全说中了,她深藏的心思全被他说中了,她激动又悸动。 他静静地注视她:“多一些时间,也许。” “我。。。我即刻。。。”她的心狂跳起来,热血沸腾,“要父皇宣旨,召你。。。” “不。”他敛眉,淡漠地道,“和皇室牵扯的,全没好下场。公主---可惜你是公 主。”他别有深意地道。要不他一定带她走,彻底研究她异常的体质。 “你不准离开!”她急了,“我命令你留下---”她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臂膀,他眼一 凛,并没有躲。她仰望他的高大气魄,他俯望她的纤纤柔弱。他目光一沉,翻手反将她的 手腕扣住。 他按住她脉处,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起来。“你快晕了。”他说。血脉比常人细,气流一激 就要昏厥。 “不。。。”凤公主眨眨眼,果然视线有些朦胧了。不!她想看清楚他,伸手想揭去他的 面罩,瞧他长什么样,然手才碰至他脸庞,头就昏眩起来。“不,我要看清楚,你不 要。。。不要走。。。”她虚弱地嚷,残存的视线一片朦胧,他那子夜般深邃黝黑的眼眸 也跟着朦胧了。她用力地眨眼,拼命抵挡那无能为力的昏眩感,眼睛眨了又眨揉了又揉, 他的脸却越来越模糊,他是谁?她好急,这一急越是看不清他,反而加速了体内血液的激 越,细微的血脉受不住,蓦地,她无助地垂落眼睫,又一次输给了自己的身体。 凤公主软软倒下,跌进一双强壮的臂弯间,一堵厚实的胸膛,听见他最后的声音:“这次 恐怕要昏上八个时辰。”慕容别岳微笑着沉吟道。 他及时出手抱住这一朵脆弱的花儿,她很轻、很软,性子却非常刚烈。 这是一个命不长却尊贵非常的身体,他平静地俯视她,无视底下惊骇混乱的骚动和呼嚷。 慕容别岳伸手轻轻拨开缠绕她腮畔的黑发,在月下看清楚了她。那紧闭的睫濡湿,像是恐 惧着什么;丰润的唇瓣抿着,像是很不甘心似的;薄汗覆在光滑的额,透露她灵魂的不安 稳。 她的五官长得深刻,仿佛每一个都有它自身的个性。方才那凌厉的眼眸非常有个性地瞪着 他,方才那微噘的嘴非常有个性地骂着他,浓眉也因他而挑起,可又如何?再有个性的人 遇上了病也要投降。 慕容别岳仰望天色,耽搁久了。。。 “再会了,小公主。”他笑着从檐上飞下,将公主交还底下的人。 桃儿见他将公主平安带下来,命一旁的人接下公主,然后她细心地朝那陌生男子盘问。 “方才可是帮公主诊脉?你是谁?”她见男子挑起一眉又改口道,“不管你是谁,能治好 公主吗?” 慕容别岳斜斜负手睨着眼前女子:“未细心诊察,我不妄下断语。” “看你身手不简单,可是哪儿高人?”桃儿礼遇道,“为了公主凤体,明儿派人拿圣旨, 恭请先生入宫诊治。只要能治好公主,保你荣华富贵一生,先生要什么,圣上都会应 许。”桃儿开出条件。只见男子微笑,从容优雅自负地觑着她,非凡的风采像云像风。风 中飘逸的身影仿佛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与金碧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天壤地别。 他淡泊道:“富贵与我无用。再说,入宫诊治公主的时间,够救活无数百姓。” “放肆!”桃儿怒斥,“平凡百姓怎可和娇贵的公主相提并论?!容不得先生拒绝。” 慕容别岳挑眉,只是用一种十分有趣的目光看着她,继而沉稳道:“告辞。” “拿下他,快!”桃儿退一步。众人围上,但见他从容使着上等轻功呵呵笑着几个纵身便 消失夜风中,绝尘而去,无影无踪。遗下星空与月相映,恍似他从未来过。。。 ※ 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她,总是孤单一个人承受这恐惧。耳边听见许多声音,在嘈杂的 责骂她。 “所有的公主都死掉了,只剩她。。。” 幽魂似的声音惊吓着她脆弱的意志。 “那样残暴的父亲,所有的罪孽早晚都要报应到她身上!” “我们全部都是被她父亲杀的,不如现下咱们就掐死她。。。。” 是谁?不要掐我!不要! 金凤用力挣扎,尖叫着想挣脱黑暗中无数双向她伸来的手:“不要、不要靠近我、不 要!” “公主?”桃儿抓住她乱挥的手,柔声安抚她,“没事、没事。。。” 公主激动挣扎:“不要掐我!”她用力一甩,打中了桃儿的脸,痛地她摔落床铺,发出一 声痛嚷。 金凤睁开眼,猛地坐起大声喘气,怔了怔,忽地,看见床下捂着脸的桃儿:“怎么了?” 她面色苍白地俯身去拉桃儿,“谁打着你?谁?是谁?” “没有。”听见公主那无助又惊恐的声音,桃儿忍住痛赶忙起身去环住公主虚弱的身子, “我没事,您不要激动,桃儿没事。” 金凤颤抖着唇瓣,颤抖地伸出手轻轻碰上桃儿那红了的右颊,她美丽的黑色眼瞳朦胧了, 声音虚弱无助得叫人心碎。 “是我。。。我打了你、是我。。。”浓重的罪恶感掐痛了她的心,她又病得糊涂了。 “不是的---”桃儿拉下公主的手,“您刚刚昏着呢,怎么可能打桃儿?您不是有意 的。”她轻轻拍着公主的背,好瘦啊,瘦得几乎可以碰触到骨头。桃儿心疼了,她可怜的 公主,“躺下来休息吧!” “我不要睡,我一睡就糊涂。这回,我昏了多久?” “足足八个时辰。” 八个时辰?!果真被他算准了。“那个人呢?”她抓住桃儿双手,激动起来,“那个男人 呢?他可以治我,我知道,我感觉得出他和那些庸医不同,他人呢?” “公主。”桃儿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您先冷静,冷静下来!” “他走了是不?”金凤又怒又急,“他走了?他说可惜我是公主,什么意思?他不医公 主?!”她震怒,“为什么?我需要他治我,我再不要这样的身体,我不要。。。。”她 伤心地啜泣起来。 桃儿扶她躺回枕上,帮她拉上锦被:“不要怕,您不要怕,桃儿已经下令要人去查,纵是 天涯海角总也能查出来。你是当今圣上惟一的小公主,皇上绝对会找到人救你的,您不要 急,来---”她像是哄孩子似的拍拍她湿了的面颊,“静静地休息,不要伤了元气,太 医已经差人去熬参汤,喝上一帖你精神会好些。” 金凤别过脸去,很疲惫地闭上眼睛:“也许,他也是父皇的敌人,要不怎么会潜进宫内? 父皇杀人无数,现在轮到人家来杀他女儿了。。。” “公主?!” “我身子那么差,恐怕是老天爷给的报应。。。” “公主。。。”桃儿担心地注视公主。 金凤没再说话,她闭上了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间淌下晶莹的泪珠,仿佛无声地在诉说她的 恐惧和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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