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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 (7)
送交者: 晨雪 2005年07月07日19:27:09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BY 单飞雪

金凤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只是俯视他乌黑干净的发,她忽然很想摸摸他的发。闻着

他身上淡淡的药味,看着那一双粗糙的男人的手,感觉那双手在她腰前的轻柔的动作,以

及那隔着衣料擦过她身体的触感。

她心上开花了,白皙小脸染了一层淡淡红晕。第一回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滋味,这个男人如

此碰她时她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嘲在骚动、翻涌,酸酸麻麻暖暖的滋味。

“。。。。这样,你记得了吗?”他再一次仰起脸来望她,看见她眨眨眼,她缓缓勾起唇

角,唇边美丽的棱角展了展,那是心花怒放的一撇笑。

然后,她像一个女皇那样,霸气地命令他:“帮我梳头。”

望着她气焰高涨的模样,慕容别岳几乎笑出声来,他摇头,耐心地纠正她好发施令的习

惯:“不,你不能命令我。”

她像看着猎物那般瞳孔发亮地俯视他:“我能,你是我的子民。”她说得理所当然。

“不,你不能。你是我的病人。”慕容别岳笑得好自负,他看见她眼神变了,换上了一副

绝美的狠样儿。

“没见过像你这么放肆的人。”她抿唇,十分气恼。她没遇过这种状况,从来没人令她这

么难堪、这么没辙。

他叹息:“我也没应付过这么骄蛮的病人。”他站起来,颀长的身高立即令她挫败得不得

不仰望他。

他高大英俊,是她见过最优雅最出色的男人。她忽然很想驯服他,因为他是第一个不甩她

脾气、不买她账的人,他是那样的骄傲狂妄,以及目中无人。

她双手环抱胸前,撇着红唇,很有点儿威风霸气地瞪视他:“如果你肯帮我梳头,本宫赏

你一万两白银。”话一说完,室内一静,然后,她看他先是一阵愕然,随即大笑起来,仿

佛她说了个多蠢多可笑的话,他笑得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老天!”慕容别岳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冒出这样的话,恁地淡泊名利的自己,怎么会招惹

上一个这样热衷权力,擅于命令和拿金银使人的小东西。真是讽刺、太讽刺了,老天爷故

意跟他开玩笑吗?

他的笑让金凤握紧拳头发狠:“好,你嫌一万两太少,那么十万两怎样?哼!”她卯起来

了,很了不起地觑着他,“再不然,你开个价啊,本宫准了。”

他笑得更大声了。她不懂,这到底有什么好笑?他笑得使她难堪了,只好自找台阶将袖一

甩,往床铺一坐,很不高兴地道:“就十万吧,还不快帮本宫梳头。”她等着。

慕容别岳步向她,垂下双眼,轻轻抓住一绺柔软的发,那发瞬间从他掌中滑落。他噙着一

抹笑,温柔道:“可以,我现下帮你梳头,你先让我见见十万两银。”

“在宫里,银子都在宫里。”

“在宫里?”他漫不经心地道,“所以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怔,仿佛听懂了,转过脸来。

他看着她,清楚看见她眸底隐隐闪动的不安:“没有银子、没有仆人、没有供你颐指气使

的权力、没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他很温柔地对她说话,“所以这一个月你要自己梳头,

自己穿衣服,什么都要自己处理,好吗?”

她能说不好吗?她看着他,为什么他声音很温柔却有着能够轻易驯服人心的本事?而她高

声的命令却完全失效?

她大声道:“你不要以为能治好我就这么嚣张!”

他还是那样无畏、悠哉地淡淡笑着:“不,我一直很耐心在同你说话,我甚至连生气都没

有。”他眼睛发亮,像刀,“要真正嚣张起来,不是这样。”

看吧,他还是说得那么温柔,可是她已经敏感地嗅到危险的气息,她已经有些头皮发麻

了。他说的没错,他一直没发脾气,说话也是轻轻地,可她就是可以感受到他那不寻常的

气焰。

为什么?她从没遇过这样的人。如果他这样轻声细语就能让她害怕,那么,她不禁胆寒地

想,真要激怒他会是怎样景状?

金凤伸手,恨声叱道:“拿来!”

“拿什么?”

“梳子,我自己梳头。”她妥协,很勉强地妥协。

“梳子在案上,你站起来,走过去拿。”

她猝然站起,走过去,坐下,用力将梳子抓起,正要梳时,忽然眼一睁:“这是什么?”

她眯起眼瞪着那把木梳,咆哮着,“喂,我用的梳子是金制的!”

孺子---不可教也!

慕容别岳忽然有一种很虚弱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公主,更不是女人,而是

一个小娃儿,被宠坏的小娃儿。你可以和大人讲理,但和一个娃儿就难了,他们或者一时

半刻被你的威严或棍子给吓着了,可是要不了多久,一转眼他们又故态复萌忘得一干二

净。

面对被宠坏了的凤公主,慕容别岳就有这种感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可是,他还是没

打消替她医病的念头,虽然她的性子的确令他感到有些麻烦,且她的身体确实藏着他想研

究的谜。

慕容别岳静静站着看她很恼很气很挫败,终于投降地开始用力梳她那纠结的长发。她还没

自个儿梳过头,再加上心浮气躁之故,让她越是想将那一头乌丝理好,就越是难以称心如

意。

金凤有点大受打击,先是穿不好衣裳,现下,她连简单的梳头都梳不好,她皱起眉头,抿

起唇,使着蛮劲,企图将缠住梳子的发梳开。

慕容别岳静静看着她越梳越气,越梳越恼,甚至是越梳越用力,她痛得头皮发麻,痛得掀

起眉心,可她气得不在乎疼了,她真不明白这分明是长在自个儿头上的发,怎么会和自己

作对似的这么难理?!

一点是这梳子太烂了,可恶,一定是这样,桃儿帮她梳的时候,那金制的梳子一刷,她的

长发就听话散开了。可这把烂梳子,她使劲地将缠住梳子的发结用力地拉扯。。。可恶,

可恶!她气得脸都红了。

一只大掌忽然覆住她握梳的手:“你是在梳头,还是在拔头发?”声音是含着笑意的,

“再梳下去,恐怕你要气昏过去。”

金凤一怔,任他拿走梳子,她斜着脸,看见他那很男人的大手握牢那只木梳,听着他一边

说话,一边轻易地就梳开了那纠结的发。

“蛮力是行不通的。”慕容别岳一手按着她后脑,一手轻易地调整了梳子的角度,轻轻扯

了扯发结,稍稍使力,结就散了。

啊,连头发都听他的!金凤不禁在心底赞叹。

慕容别岳专注着那一头长发,静静将长发一把一把梳开梳亮。他像是在教一个小孩似的柔

声道:“梳发遇上了纠结,只要稍稍调整梳子角度,试探每一个结的结眼在哪,轻轻扯动

它,就可轻易解开。你不先了解纠缠的结,只用蛮力应付,就算是把梳子梳断了,结还是

结。”这样解释她应该懂了吧?岂料她非但没懂还撂下恨话。

“它不听话,我把它剪了。”说罢,听得他又笑了。

“你舍得?”

“谁叫它不听话!”

“脾气真坏。”他叹息。

“我脾气坏吗?”她抬起脸来仰望他,讶异地问。从来没人说她脾气坏的,从来没有。只

有说她好,说她伟大说她美丽高贵,从没人说她坏的,是以当他这样说,她反而困惑了。

慕容别岳俯望她如花似玉的娇颜,就算房间幽黯,那苍白如月的脸容,仍是绽着霸气的光

芒,亮得象暗里的一盏灯。慕容别岳瞧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继续专注帮她梳发。不,

他不敢贪看那一张脸,特别当那张脸忽然无助无辜且柔弱地仰望他时,他害怕心底那种好

像被看得融化了的感觉。

他没答她的话,只是平静道:“这一个月,你就叫雀儿吧。”

“为什么?”

“我收你为徒。”他兀自说下去,“我以师傅的身份帮你医病。”他不救皇族的人,这不

算违背誓言。她想抗议,他却先一句话堵住她的口,“这是第二个条件,雀儿。”

她有些恼地问:“我叫金凤,金凤代表什么?代表金色的凤凰。你叫我雀儿,雀儿代表什

么?”麻雀吗?简直侮辱她高贵的身份。

“凤凰住华丽皇城,可你现在不是。”

“就算没了皇城,凤凰还是凤凰。”她趾高气昂地仰头瞪他,却看见他黑眸闪烁着有趣的

光芒。

“那么。。。你是要当一只快死的凤凰,还是一只健康的雀儿?嗯?”

“那么你真是我师妹喽?”抱禧捧着碗,对着一脸冷冰冰的金凤滔滔不绝,兴奋地问个不

停,“真好玩,你比我大耶。师妹?我没有过师妹,我一定会很宠你的。”

金凤寒着脸:“你好吵!”

“你好漂亮!”他笑眯眯,很得意的,“我好高兴,我竟然有这样漂亮的师妹。”他坐近

她,直直地瞪着她研究,“你的眼睛好漂亮,你的嘴巴好漂亮,你的眉毛也好漂亮。。。

你全身都漂亮,师傅---”他转而问慕容别岳,“你说是不是!师妹漂亮得不象话。”

慕容别岳看金凤有点懊恼地埋首吃饭,他淡淡地瞥了抱禧一眼:“你让她好好吃饭吧。”

金凤红唇含着筷子,有些不开心地问:“怎么全是斋菜?”她蹙起漂亮的眉,用漂亮的眼

瞪着慕容别岳,“我要吃肉,大块大块又香又嫩滑的牛肉!”这些青菜豆腐叫她怎么吃

嘛。

慕容别岳没理她,径自低头举筷用膳。

倒是抱禧热心地安慰她:“师妹,师妹,我们吃斋的。”他说着,还热心帮她夹青菜。

忽地,她将碗一搁,扔下筷子,偏过脸,咬着唇,有些任性也有些可爱地伤心道:“没有

肉我吃不下。”

“那可不行!”抱禧慌了,像是在哄一个脆弱的娃娃,“你那么瘦,不吃饭怎么行?不吃

饭会没有精神!没精神久了会害病,害病会死的。”一想到死他就急了,他可不要一个死

了的师妹。

金凤偷偷看了一眼慕容别岳,见他无动于衷吃他的饭,仿佛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底,不知

怎地,心底有点酸酸的。她眨了眨眼,抿起红唇,找不到台阶下,又不好收回脾气,尴尬

地坐在那里。

抱禧叽叽喳喳劝了她半天,转而问起师傅:“师傅,我的小师妹恐怕真的非肉不可了。”

非肉不可?慕容别岳听他这样子说话,差点没笑出来。这抱禧大概是头一回有了玩伴,所

以乐坏了。

“雀儿---”他慢慢搁下筷子,转脸看她,她也任性地斜睨他。唉,慕容别岳觉得头

大,他怎么好像陷入一个娃娃国,担起奶娘的工作?他深深叹一口气,然后对她轻声解

释:“你这一个月都要吃斋,这是为你好。”

她噘起可爱的唇,又眨了眨眼睛:“为什么?我已经病得惨兮兮,你还不给我吃肉。”

慕容别岳打了比喻给她听:“雀儿。。。你想想,那些素食动物,譬如牛、羊、兔子,它

们白昼都是精力充沛;至于那些肉食动物,老虎、熊,大半都是一副没精打采懒洋洋的模

样,为什么?你要想健康起来,就该吃清淡的素食,减轻身体负担。。。所以我希望你暂

时戒掉肉食,这全是为了保住你的身体,是为你好。”

她似是懂了,又眨了眨眼睛,终于低头乖乖开始吃她觉得超难吃的青菜豆腐。

抱禧可松了好大一口气,还是师傅厉害,三言两语就让她心服口服。

清风暖阳下,三人继续他们未完的早膳,慕容别岳很满意地看金凤静静地、安分地一口一

口吃着早膳。她听话了吗?他这么一想,忽然闪过一抹得意的表情。

忽然,她隔着碗仰望他骄傲的眼睛,含糊地问:“那。。。为什么那些吃素的牛啊羊啊兔

子啊,最后都被吃肉的老虎给吞了呢?”

慕容别岳一时语塞,对着她骨碌碌的黑眼睛楞住了,有种千年道行毁于一旦的感觉。

抱禧也跟着问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过?为什么呢?师傅?”

慕容别岳没答,他凝视金凤,看见她既天真又无辜地闪烁着狡黠的眼睛,像一个小女妖,

为一个小小的胜利而偷偷欢喜,得意得掩不住那飞扬的眉梢。

他有点儿头痛又有点儿无可奈何,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好笑,没辙地对她美丽的脸庞笑着

摇摇头。

见他这模样,惹得她心花怒放,她搁下碗,咯咯地笑了。

抱禧怔了怔,旋即看看师傅一脸无奈的表情,讶然道:“哎呀!师傅可是被师妹问倒了?

是这样么?”

慕容别岳头痛地撑起下颚,皱起眉头,睨着笑亮了眼的凤公主,叹了口气:“唉,师傅引

狼入室了。”他表情懊恼,可心上却不是真的懊恼,他不得不承认这凤公主的确有点小聪

明。

凤公主可得意了,她亮着眼,霸气狂妄地道:“我宁愿当头老虎,把那些吃素没用的小东

西,痛痛快快地啃了撕了,吞进肚子里!”

慕容别岳心下一怔,抬起脸看她。她撇着唇正冲着他笑,那艳红的唇,叫他有一刹迷惘,

她灿亮的笑靥,瞬间沸腾了他的血液。

他敛容寒起脸,压抑胸腔那莫名蠢蠢欲动的思潮,冷声地道:“不要笑,不要笑了!”

她怔了怔,收住笑靥,有点儿无辜地舔了舔唇。

慕容别岳见状,差点冲口而出,叫她不要舔,不要舔了!那粉舌恍似窜进他阳刚的坚硬的

身体,直直舔上他深埋的几乎陌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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