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灏:那些抢购口罩的日子 |
送交者: 芨芨草 2020年08月25日03:35:00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
刘文灏:那些抢购口罩的日子
回顾毕业前夕,是武汉封城的第12天。 此前一直很忙,要说最早得知疫情还是从日本老师口中,每位老师上课前都要客套的询问一下家中是否安好。渐渐地才成了同学间的唯一话题。各国媒体报道有所偏差,更有境外自媒体人自说自话口若悬河,在无端的猜测中紧张情绪蔓延得很快。应是防疫专家提出佩戴口罩可有效控制病毒传播不久,口罩便成了紧俏物资,没几日国内就断了供。 选择赴日留学,很大一个群体的初衷是因成本低,打打工就能供给生活,稍苦一些,甚至能支付学费。像极了大学时的专业,九成的人不是出于兴趣或前景,只因要的分低。有那么一个节点,没人再提疫情,熟识的朋友也难得见到,好像所有人都在抛开一切事物,拼命买口罩。不禁感叹市场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抢购口罩我算得上后知后觉。一是因为工作原因,口罩手套没少往家拿。公司成批地进,不值几个钱,在家工作或是打扫卫生都用得上。就像有几人敢说没顺过单位的笔、本、打印纸呢?大家便利不同,这样的确不好,暂不论劣根性问题,囤的口罩想必是够家人用了。日本空气洁净,易患花粉症,日常也视戴口罩为礼仪,工作时长戴不觉得累赘,入乡随俗,保持了下来。赶上打折会买上几大盒备用,因此还存有不少。 再有就是从没做过代购,生活本不拮据,断断续续体验生活式的打打工,经济上没遇到过困难。在日有一段时间了,各种“商机”听到过不少,嫌麻烦,也怕自己陷入这些蝇头小利。托代买的不少,关系好的都和我相近,不喜欢名贵物件,顺手能买也就买了,过后也懒得要钱;关系没到的,自然都婉拒了。 看着好友们奔波抢购,不免替他们感到辛苦。很快日本的口罩也被抢购一空,好友的家人能得到防护自然欣慰,天气转暖花粉临近,也替日本人唏嘘了一番。
栗子向我求助时,抢购大军已然消停,超市、药妆店、免税店的口罩货柜大多空荡荡的。栗子小我两岁,当时在我家乡的医学院读书,现是青海某医院的外科医生。与之相识,是在一次寒冬南下湖北小城的列车上,相邻的中铺,总是看我在狭小的空间转不过身笑的捧腹。近30小时的慢车,晃晃噹噹,停车让道比行驶的时间还要久些,谈笑间不算难熬。 计划的归期相近,相互迁就了些,到站后一起买了归程的车票,不用相约自会再见。暂别后约么是独自拜访同学时喝得多些,又上了一次武当山着了凉,回程时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脱了水活像滩烂泥。幸得栗子一路照顾,身姿干练,处置得当,向列车长求助药品精准无误,心安了不少。凌晨三点抵乡,她又叫了临近医院的师姐来接,床头陪同输液,正午见我无恙才肯离去。 后来,栗子学校搬迁找我帮忙拉运行李,不巧有事,便托朋友代劳。邀请参加毕业典礼,又因身在外地没能赶上。只在离我家不远的医院实习时去探望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 栗子此次求助实属无奈。疫情影响,所在医院防护物资短缺,口罩每人2天配发一只,虽不在一线抗疫,风险还是挺大。 回顾往日恩情,焦躁异常。先联系国内行业内的朋友调配,希望不大。又求助致力于抢口罩活动的同班好友丹萍。丹萍母亲有家销售医疗器械的公司,机敏地抢在大军之前便开始行动,每日利润都赶得上我整月开销。可惜我开口之时最后一批也邮寄走了,丹萍听闻情况毫不犹豫地把留着自用的都给了我,又相约转日带我去捡漏儿。 俩人一逛就是几日,走遍乡下小店、临市超市、不曾知晓的免税店。初春未至,竟折腾得冒汗。少有有货的店家也设立了一人一枚的限购。路费花了不少,一路跑遍周边城市,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有幸在距福冈市30余公里的福津市多买了一些。收获虽然还未达到心理预期,只能算是图了个心安。加上自己剩的、丹萍给的,凑了四五十,样式颜色各异。邮局小姐姐帮忙装好箱,我又拆了封,随手写了个便条塞进去,尽是注意防护注意休息之类的嘱咐。看得丹萍直唏嘘,说看我平日对人对事历来淡然,从未见对谁这般上心。 过后在家门口逛了家实验用具手术器材的专卖店,看角落里摆了8盒口罩,全买了下来。收银的老奶奶问了家人是否安康,劝不要着急,再进货会电话联系我,暖心。不知是知识改变命运还是行业改变命运,急急分了5盒给丹萍去卖,1盒留着自用,2盒又给栗子寄了回去。 代购大军挤瘫痪了福冈的邮政,从日本寄往中国的时间延长,到栗子手上时,青海已经清零,护具一点点恢复供给,感激的话收了一箩筐也抵不过没帮上忙的懊恼。试探问能否带瓶某乳液,我自然愿意,只是女生的东西我都不大懂,又叫上了丹萍陪我去买。邮寄不了只能背回,告知待现有的用完,我大概就能回去,栗子当即倒掉了手上的半瓶,当真是孩子气。 一晃怕是几瓶都用完,我依然困在这里。口罩经济渐渐发展成口罩外交,再一点点淡出视野。当日恩情依然没能报答,再图它径吧,众亲友安康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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