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李然
提起捷克,人们会想到布拉格、想到米兰。昆德拉、想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不过从今天起到今后的若干年,提到捷克,人们最先想到的也许是昨晨在葡萄牙阿维罗体育场诞生的一场大逆转,脑海中浮现出捷克人的狂喜、荷兰人的呆若木鸡。
也许球迷今后会忘了这届欧洲杯的冠军是谁,但不会忘了这场令人膛目结舌的大逆转,这样的时刻注定会留在欧洲杯的历史上给无数人回味,这是经典之于时光的无比坚韧的浸透力,就像许多年后,人们眼前还有蒙娜丽莎的微笑,也忘不了凡高笔下寂寞的向日葵。
荷兰画家凡高用悲情给世人奉献经典,荷兰足球也是。
昨晨,荷兰队开场后花了不到20分钟就两球领先捷克,看台上橙色已经在欢呼雀跃着庆祝胜利。捷克人内德维德感觉自己就像被淋了一场雨,站在他身前的巴罗什用他22岁的青春激情为球队生温:“时间还多的是,我们能赢回来。。。”在32岁的成熟男人内德维德面前,一脸稚气却总是装酷的巴罗什还是个愤青,但愤青有着愤青的可爱的偏执,就像安迪。格鲁夫所说的一个简单道理: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
有的时候,上天会给执著一点特别的眷顾,就算这种执著变成了偏执,就算场上的捷克人都变成了巴罗什式的愤青,继而成为了群发性偏执症侯群。恰好,64岁捷克主教练布吕克纳有着一颗20多岁的愤青的心,他和对阵拉脱维亚一样,换下中场,换上前锋海因茨。荷兰队有些慌张,他们不可能不慌张,眼前的捷克人甩开膀子、手持棍棒,戴维斯、西多夫们看上去凶悍,可没怎么打过群架。
第70分钟,巴罗什门前一记凌空绝杀板平了比分,这一下似乎打醒了荷兰队,他们寻找着橙色里微弱的一点血色,奋力还击。但荷兰被罚下一人,而捷克人正打得兴起,怎么能收手?于是,看台上的荷兰球迷看到了捷克人最后时刻毫不手软的一拳,海因茨低射,波博斯基将范德萨脱手的皮球狞笑着横推中路,斯米切尔在门线前将球推进空门。捷克就这样完成了伟大的逆转,最后的一击还带着嘲弄。
舞动的橙色海洋变成了凝固的冰山,寒冷浸透了阿维罗体育场里每一个荷兰人的皮肤。他们不愿看到悲剧,但荷兰总成为悲剧的主角,场上的荷兰队员在狂喜的捷克人旁边仿佛10棵孤独的向日葵。荷兰队似乎有着凡高的命运,这位才华横溢的画家37岁那年在精神错乱中开枪自杀,无数杰作在生前只卖出过一幅。而荷兰队1988年夺得欧洲杯冠军,但这是迄今为止唯一的收获,昨天,命运让他们再一次成为悲情的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