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无端回家的路上,刚一出地铁口,一个毛头小子骑飞车从琦旋右边擦过,在琦旋的裤子上剐了个口子,他自己连同车也被剐倒。
那小子爬起来便破口大骂:“你眼瞎拉!没看见有车?”
琦旋一愣,回道:“明明是你撞的我,怎么还这么凶?”
小伙子扶起车,一边查看有没有损坏,一边劝道:“要约会去公园、电影院、卡拉OK,整天在大街小巷瞎转悠,影响我们的正常交通。”
琦旋扑哧一声乐出来:“老弟,你讲不讲理,这是人行道,而且还是盲道。”
无端在一边问道:“如果我们是盲人怎么躲得开你。况且你看见我们了吗?”
小伙子一头刺猬状的黄毛一撮撮炸起,答:“我又没瞎,当然看见了。”
无端:“所以呀,你明明看见我们,都没能躲开,你让我们没看见的人怎么躲开?”
小伙子一时语塞,推起车气愤不平地骑走了,临走扔下一句经典抱怨曰:“什么世道?”
琦旋大笑道:“想不到,这里的人还真幽默。”
路边,一群环卫工人正在拔除野草,旁边放着成卷的移植草皮。还有几个人在修剪树枝,然后和拔掉的杂草一起装上垃圾车运走。
琦旋:“他们这么多人在干什么?”
无端:“修剪树枝,防止刮断电线。除去野草,准备铺新草坪。”
琦旋:“那么好的野草,不用播种和浇灌,自己就能长得既茁壮又整齐,最多定时割一下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花人力和时间去除掉它们。再购买草坪来重新铺种,还要浇水保养,费时费力的,想不通。”
无端:“这样可以养活更多的人,比如拔草的、种草的、割草的、浇水的、施肥的、还有种草皮的、运输草皮的,这么多活都得有人干呀。”
琦旋:“原来是这样。还有,在德国用机器修剪树枝之后,就地打碎成木屑,撒在树下,既当肥料又可以防止土地暴露,多好的办法,你们为什么不建议一下呢?”
无端:“你还挺关心北京市政建设的,主意虽好,但不适于北京。北京风大干燥的日子居多,这种方法容易引起火灾,不过倒是可以推广到南方潮湿的地方。”
琦旋:“你们刚到北京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离开杭州那么美的地方,不后悔吗?”
无端:“我是在北京上大学的,毕业后很容易找到工作就留下了。第一次站在天安门广场,我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从来没见过路可以这么宽敞,人和车可以这么多。而且建筑和道路大都是正北正南方向,非常容易识别。北京人说话真好听,我们宿舍的两个北京小姑娘在一起聊天儿就像小鸟在唱歌一样,让我羡慕极了。虽然没有杭州的山灵水秀,却是都市的豪迈大气。所以,我立刻决定将来一定要留在这里生活。”
琦旋送无端到楼下,一路聊得很投机。
临走,无端塞给琦旋一百块钱:“打出租车回酒店吧,不用还啦,今天实在对不住你,害你丢了钱包。”
琦旋:“哪里,我今天非常高兴,从来没这么痛快地大笑过,很舒服。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无端:“这样吧,算我借你的。”
琦旋:“同意,有借就有还,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无端:“再说吧。”
琦旋:“我看你没有钱包,钱到处乱放,下次送你一个LV的。”
无端:“千万别送,我向来不喜欢用钱包,那分明是告诉小偷:精华的都在这儿呢,别的不用惦记了。所以,在我的药水儿发明出来之前,我不会用钱包。”
琦旋:“那好,我不送了。我会想办法发明药水儿的。不过我以为使用钱包是对纸币的尊重和爱护。”
无端:“那倒也是。再见吧。”
琦旋目送无端上楼,见楼上亮起灯才转身走开。想打电话给司机,这才发现手机居然也没了,只好打车回酒店,然后取钱付车费。后来无端知道了此事,还特地买了个手机送给他,手机和那一百元被他珍藏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