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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泰國朋友
送交者: 愛愛 2002年10月08日21:39:57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我和我的泰國朋友


初到美國,我在南方的一座小城讀書。學校的規模不算小,但不是什麼名校,資金就比較有限,除了我這樣領獎學金的,還招了一些公派的留學生,象埃及,泰國的等等,於是我就有機會認識姝和她的一幫朋友。

姝是個泰國女孩,她的泰國名字譯成英文很是繁長,她告訴我那是指女孩子美好的意思,所以我暗地裡給她取了個中文名“姝” 。我們都是那年系裡新招的研究生。記得當時她因被錄取得晚, 耽誤了辦手續,開學後才到。她來校第一天在樓道里遇見我,很主動地和我打招呼,用既不流利也不標準的英語介紹說她是遲到的泰國學生。我差不多是第一次和泰國人接觸,有些好奇地打量她:姝個子不高,膚色較黑,梳個馬尾辮,鼻子有點塌,嘴唇也比較厚,大概是東南亞人的普遍特點,長的不是很漂亮。但她態度友善,一點不讓人討厭。系裡中國學生很少,那年就我一個,我們又是當年唯二的女生。不久,我們開始了同學加朋友的交往。

姝在性格上給我的感覺大致是脾氣好,與人為善,又有點與世無爭的。和大多數中國女生不同,她很少表現出爭強好勝的一面。功課上她不求甚解,做實驗很少加班加點,得不得A她似乎也不是很在乎。和好學的中國學生相比,這當然也可以被說成是不求上進了。其實姝有時也是努力的,不過由於英語和專業基礎差一點,考試成績總是圍着平均分轉,上一次80分就高興得很了。系裡當時還出錢給她派了個高年級的優秀生作家教。我聽了這個特殊待遇有點不平,對她開玩笑說,我不需要家教,系裡該把我那份家教費付給我。

剛開始在異國的學習總是比較緊張的,與世無爭的姝也是如此。由於泰國政府要求公費生每一門或平均每門都要考B以上,姝對於第一年那兩門5學分的主課還是比較重視的,也下過一番功夫。我在第一學期學習也還算刻苦。但到了第二學期,自認為已適應美國的課程,成了考試老油條,和姝也比較熟了,兩個人就常混在一起聊天兒玩兒,把功課扔在一邊。我們上課通常坐在一起,互抄落下的筆記,中午一塊兒去cafetiria吃飯,用中式英語和泰式英語偷偷議論課上或食堂里哪個男孩子帥,哪個女孩子漂亮,哪個人看上去象是GAY。可能因為用英語交談,有種隔膜和遲鈍感,一些和本國朋友不太好意思涉及的話題我們都聊得無所顧忌。我教她和美國師兄打太極拳(其實我就會三個動作,他們就反覆地跟我做這三個動作),她伸胳膊抬腿地給我比劃泰國舞。我們到她公寓去玩,看她一件件試穿她媽媽給她買的裙子,雖然她從來都不穿出去。我注意到姝有一雙還算漂亮的大眼睛,長睫毛,可能也是東南亞人的特點,看多了也不覺得她的塌鼻梁厚嘴唇太難看。她很頑皮活潑,有時還有點壞壞的,姝這個文靜的名字實在並不太適合她。

關係熟了以後,看得出來姝其實是很懶得念書的,她也給我講過她大學時是玩過來的,還差點兒有功課不及格,她媽媽當時非常擔心她。本來到了美國她還想這麼混下去,但好象行不通了。有一次她挺誠懇地說:“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很聰明,平常不太用功也能考得不錯,現在發現並不是這樣的。”說着她搖了搖頭,挺無奈的樣子。是啊,誰都有覺得自己聰明的時候,我也常覺得自己很有些小聰明,但我大學時不說是寒窗苦讀,也絕不能說是玩過來的,可姝呢,確實是個貪玩的女孩。

別看姝厭學成績也不太好,玩起來她可比我強。她愛好運動,尤其擅長游泳,會所有的泳姿,包括蝶泳。我們曾一起游過幾次泳。在水裡,我是個笨鴨子,比旱鴨子好不了太多,戰戰兢兢,磨磨蹭蹭;而她就象魚一樣,來來往往,翻來覆去,變換各種泳姿,流暢舒展,自由自在。這就是為什麼姝身材瘦而健美。姝迪斯科也跳得好,看得出以前在泰國沒少跳。看她跳迪斯科是個享受,她常簡潔地着一條仔褲,一件T恤,隨着音樂很自然地扭動着身子,揮着手臂,帶着開心的笑容,毫無作做扭捏之態,還經常改換舞姿,兩條長腿的線條就很瀟灑地流淌着,飛舞着。我在一旁學她,卻怎麼也學不會,但也多少受了些感染。我們做實驗時,就經常開了音樂台來聽,邊做實驗邊踩着拍子,走路都按迪斯科的節奏來,手空出來了就筆劃兩下,輕鬆愉快。每當玩的時候,也是姝最開心而又自信的時候,她笑口常開,露出一口白而齊整的牙齒,很健康快樂。

在那個氣氛相對閒逸,人口相對不多的小城裡,我們還曾經在午飯後遛出樓去到街對面市政府大院裡,象不少在附近工作的出來“放風” 的人們一樣躺在草坪上曬春末的太陽,仰視周圍看似寧靜的大廈以及天邊飄過的閒雲,觀賞院子裡燦爛得眩目的鬱金香,。。。直到發現系裡一個年輕的教授也坐在附近光着腳曬太陽;或是乾脆漫步到數個BLOCK遠的春意盎然的河邊,吹暖暖的風,小眺一下城裡的安寧景致;偶爾的,還跟着我們共同的黑人朋友在街邊買了噴香的印度飯,端到隔壁小花園裡去邊吃邊聽那裡的露天爵士樂音樂會。這在那個生活節奏比較慢的南方小城的普通學校里,這些都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後來我轉到北方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裡,雖然前途不一定就光明多少,但工作比原來緊張了許多,周圍人口也比南方密集了許多,就很少再有這種閒情了。

女孩在一起最愛談的話題之一恐怕就是愛情了,我和姝也少不了聊起這些。姝和我同齡,但令我有點驚訝的不光是她到二十多歲了還未正式談過戀愛,更因為她幾乎沒有愛上過什麼男孩。姝在國內的時候空閒時間好象都和朋友們在一起消磨掉了,她開玩笑說街上淨是GAY,找男朋友是會冒風險的。確實,她自己就有幾個異性朋友是GAY的,泰國的女孩子慘了。

“看來我在美國的幾年是不可能找到什麼男朋友的,這兒的泰國男孩太少了,我得回國後再找。不過到時候我爸媽會給我找好一個的。”姝似乎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不知道她是真不在乎還是無可奈何。我不清楚這在泰國是不是很普遍,女孩子不主動尋找自己的幸福,還等父母出面,而父母為女兒物色的又往往只是可靠的男人,至於有多少愛情,就管不了許多了。

姝對戀愛的一些看法也令我驚奇。一次我們不知怎的就聊起接吻這件事。她問我你們中國人戀人之間接吻嗎?我覺得這問題有點好笑,但還是回答說是啊,當然了。於是姝稍微有點驚愕地瞪了瞪我,好象我說了多麼可怕的事。然後她搖搖頭,很認真地說:“我們不行,只有我的丈夫或一個將娶我的男人才能吻我。不光我,我的女朋友們都如此。” 天吶,這回輪到我驚愕了。想不到在一個人妖和同性戀遍地都是,色情行業發達的國家還有這麼多單純之極的女孩子,而且姝的家就在曼谷,父母都有比較體面又“現代”的職業,不該有太多的“封建保守”,可他們這方面的家教似乎很嚴,令人不解。又有一次,她說如果她和一個有婦之夫好上了,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當了第三者,她父母會殺了她!也令我有一點瞠目結舌。

另一件我很難理解的事是有關佛教的。佛教是泰國的國教,姝自然也是信佛教的。這本沒有什麼奇怪的,而且我對佛教的印象也並不糟,可有一次吃午飯,說起我們正在吃的雞肉,我問:“你們國家信佛教的可以吃肉?”

“可以,只要不是和尚就行。” 嗯,看來這點和中國差不多。

我又問:“那殺生呢?你們可以殺動物嗎?”

“不行,我們的教不允許我們殺生。”

“可是那些賣豬肉賣雞肉的,那些屠夫,他們不就得殺生嗎?”

“那些人殺生是不對的,他們是有罪的;我們不能殺生,但我們可以買已經被殺死的禽畜的肉吃。”

“你是說,屠夫殺生是有罪的,但你們從屠夫手裡買了肉吃是無罪的?”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問到。

“嗯。” 姝應到,但聲音明顯低了下去。她低下頭喝她的湯,顯然不太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涉及到她信仰的國教,我也不便再多問。我不懂佛教,我不知道泰國的國教是否真是這樣,還是姝對教義理解錯了,我原本以為她會告訴我屠夫為了賣豬肉殺生是被允許的,是例外的。我感到這個屠夫殺生有罪別人吃肉無罪的說法荒唐之極,屠夫殺豬是因為什麼呀?還不是因為有自認為清白的人要吃肉嘛。

除了姝,我還認識了她的一幫泰國朋友。和中國人比起來,這座城裡泰國人不多,泰國學生也就十來個,我差不多都見過,還和其中的好幾個,大都是男生,打過交道。最熟的一個要算是本系那個叫文的男生了(我胡亂音譯的)。文和姝畢業於同一所大學,出國前好像就認識,算是姝的師兄,我們入學的時候他已經讀四年級了。剛到系裡的時候在樓道里遇見文,矮矮的個子,其貌不揚,相貌也和中國人明顯不同。得知我是新來的中國學生,他微笑着開口道:

“泥號!”

還沒等我完全反應過來,他又補了一句:

“沏了嗎?”, 眼睛裡閃着狡黠的光。

我笑,向他點頭。看來這是個活躍的傢伙,我頑皮之心也頓時大增:

“我們現在都不問候‘沏了嗎’ ,我來教你點兒新的吧,我們中國人現在見了面都問:‘離了嗎?’ 。” 當然,我沒忘了把意思講給他聽,以免將來引起麻煩找到我頭上。

他聽了大笑,跟着重複了幾遍,算是學會了。但這句新的中國問候語他幾乎沒有機會使用。系裡沒什麼中國學生,中國教授倒有兩個,但總不能問大教授你離了沒有,他還沒有這麼傻,這句話只好成為對我的問候語。直到有一次,一個朋友找我,正好問到他我在哪個實驗室。朋友找到我,說你們系那是泰國人吧,特別逗,聽說我找你就問我:‘離了嗎?’,嚇了我一跳! ” 得,還真給他派上用場了。

文比姝做實驗廢寢忘食多了。其實不少泰國學生學習還是很刻苦的。政府資助他們五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五年到了就不再資助,所以很多學生都努力工作以求五年就可以畢業。導師們如果不願意替他們出錢的一般差不離也就讓畢業了,因此這五年的期限對泰國學生來說有喜有憂,五年畢業一般問題不大,但如果不甘心馬馬虎虎胡亂湊合的就得多刻苦一些。文就是刻苦的學生,晚上,周末常常加班,雙眼時常紅紅的,要麼是紫外燈又看多了,要麼就是睡眠不足。他還是一個很風趣淘氣的大男孩,這一點,恐怕每一個人第一次見他就會有所體會。

不止一次,姝給我講起文的戀愛,說文喜歡“Chinese face” 的女孩。象很多東南亞國家一樣,泰國也有不少華僑,而很多泰國男孩子喜歡華人姑娘。“泰國女孩有Thai face,就象我這樣;還有Chinese face,就象你。很多男孩喜歡Chinese face。” 姝說文苦追了一個華人女孩三年,最後女孩終於成為了他的女朋友。這聽來有點好笑,其實泰國本地女孩常常有美麗的大眼睛,而華人女孩不一定就都漂亮。

除了文,我還認識三個泰國男生,都不記得名字了,我按性格給他們起名叫蕭,仁,和龍。

蕭是個高瘦的男孩兒,相貌中等,留一頭披肩長發,人卻遠沒有頭發現代派,緬腆得象個怕生的小姑娘,和人說話也是溫溫和和地低語。我轉學之前與他和文合影留念,站在兩人之間很自然地就把手搭在他們肩上。第二天姝告訴我,因為我把手搭在他肩上,蕭感到很不自在,非常害羞,說得我直想笑。哎呀,文當時可是樂得開心着吶,後來還單獨摟着我肩膀照了一張。蕭他一個留披肩發的男生怎麼這麼那個,怎麼好像是我一個小女生占了他便宜似的?。。。

仁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姝說他篤信佛教,因為信教,不打算結婚,也不吃葷的,怪不得他那麼瘦。仁長得黑黑的,也是貌不驚人,戴副一點兒也不時尚的黑框眼鏡,穿着樸素得近乎不修邊幅。他在食堂里常吃沙拉,要不是知道他每天跑步作運動,身體還不錯,我真擔心他有一天會暈倒。不知道他到底多大了,估計快四十了,因為他的老母據他自己說已經快八十歲了。仁說他畢業後打算回家鄉的研究所任職搞研究,同時孝敬老母,很善良孝順的一個人。只是這樣一個說話和氣,為人善良,在道德上看似完美至少追求完美的人,時時給我一種對人進行說教的感覺,所以我並不太喜歡他。

一天晚上我在學校做作業,去食堂吃晚飯,遇見仁,和他共進晚餐。他說他已經答辯完了,目前正在實驗室里幫別人做實驗。我沒聽清,請他再說一遍。他抬高了聲音不失溫和卻又有點嚴肅地說:

“我在幫別人做實驗。幫助別人,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應該幫助別人的。”

看來他以為我不明白何為助人,為何要幫助別人,所以給我上開思想品德課了。我馬上說,知道,知道,應該幫,太應該了,生怕他再絮叨個不停。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善良的表情和言語後面有那麼一點點的虛假,好像因為篤信佛教,他不得不竭力遮掩和壓制自己作為一個凡人本身所具有的人性本能的那一點兒惡(即使他的惡比其他人都來的少),雖然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和蕭與仁不同,龍是一個很活躍的小伙子,這點比較象文。龍個子不高但很結實,濃眉大眼,長得精神,很典型的東南亞男孩,同時他也挺愛打扮的,總是扮得很酷。這男孩不僅性格活躍,心也很花,據姝說他有過好幾個女朋友,曾追過這裡泰國女孩中最溫柔可愛的一個,可惜沒有成功。從他和女孩說話時眉飛色舞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喜歡和異性交往的人。一次龍到實驗室找我們玩,說他周末在附近另一座小城裡遇見一個很漂亮的中國女孩,還和人家攀談起來。

“嗯,她真的非常漂亮,非常可愛,我很喜歡她。” 龍很憧憬地續續不停地反覆訴說他的愛慕,看樣子是真的動了情。

那女孩快過生日了,龍打算送張卡給她,順便表達自己的愛意。龍拿出一個白信封,問我I LOVE YOU的中文怎麼寫,他打算親筆寫在信封背面。我一聽他要向中國美眉求愛,很想撮合這樁美事,就痛快地寫了“我愛你”三個字在紙上,讓他拿去慢慢地照葫蘆畫瓢。畫好後他給我看,但卻緊抓着信封不讓我們翻正面,說:“不許看正面,我不想讓你們知道她的名字!” 我們好奇心大起,既然不在一個城市,我們怎麼可能認識她呢,看一下名字又有何不可?不會是他看上了這裡某個中國女孩,卻撒謊說是外面的吧?但龍死活就是不干,只好作罷。我後來問姝這回龍是不是真的愛上了,我是希望他能認一回真,姝很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我不信他,他從沒認真過。”

不久我就轉學離開了那座城市,也沒有問龍和那個女孩怎麼樣了。臨行前幾天,我和姝,龍及其他幾個泰國朋友到附近一個中餐館吃自助,也算是他們給我餞行。這頓飯,向來很活躍的龍吃得沒精打采,長噓短嘆,我們都奇怪他怎麼了,逗弄他說是不是又失戀了?我這時想起他愛上的那個中國女孩來,原以為龍會說他被那個女孩拒絕了,所以才這麼意志消沉,但龍並沒有提起這事兒。

走出飯館,回學校的路上,龍突然對我說:“愛愛,我今天心裡很不痛快,你知道嗎?”

我還沒有回過神兒來,一個快言快語的女孩馬上接過話茬:“哈哈,我知道了,愛愛要走了,所以龍很難過。是不是,龍?”

龍低着頭走路,沒有應聲。令一個胖胖的女孩也打趣他說:“原來龍喜歡上了愛愛,嘻嘻嘻。。。” 幾個女孩笑成一團,看得出來她們經常開龍的玩笑。

我感到有點尷尬,希望龍突然也笑起來,證明他也在開玩笑,然後大家一笑了之。但龍還是低着頭不置可否,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只好難堪地傻笑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實在不清楚這個龍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前些天他還那麼迷戀另一個女孩子,他這也變得太快了。再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轉學就是為了和男友在一起。

姝看出了我的尷尬,跑出來打圓場:“龍不是認真的,過兩天就沒事了。” 我稍稍鬆了口氣,希望這回龍千萬不要認真,還象他原來那樣作花花公子就好。我想以龍的性格和對愛情的態度,大概我還沒有離開小城,他就已經又愛上別人了吧,最好不過。

學校里的泰國男生大概就這麼幾個,其中不打算結婚的有一個,已經有朋友的也占一個,剩下一個花心大王和羞澀小姑娘,唉,姝和她單身的女伴兒們是不太可能有什麼好機會的了。

最後我終於離開了心愛的小城,離開了姝和那群泰國朋友,我和姝還保持EMAIL聯繫。想想這些朋友的現狀,文應該已經畢業回到泰國他的中國女友身邊,祝願他們美滿幸福;仁也該早已回家侍奉老母了,他的老母難道不希望兒子成個家嗎?而龍,他現在又愛上哪個國家的哪個美眉了呢?還有姝和那一群唧唧喳喳的女孩兒們,她們回國去能找到稱心如意的伴侶嗎?而我,也不知以後有沒有機會到泰國去,看一看老友的同時,也看看那裡著名的人妖和姝的GAY朋友?

愛愛
2002 年 10 月 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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