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真的世界 第七章

*******(什麼都可以被忘記, 但真愛不能……)*********

忽一日，老王興沖沖地約我吃飯，吃到酣暢處，他神秘地掏出一張女孩子的照片，
問我：“老K，你看這小妞長得怎麼樣？”

我以為他又要拿我開涮了——（因為簡真的事，沒少讓他奚落，用他的話說：
“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根簡真一沒領證，二沒上床，你們甚至從來沒有單獨
相處過，你害什麼相思病！”王胖子那種實際的人是永遠也不能理解簡真在我心中
的位置——她雖不是我的初戀，卻是我生命中痕跡最重的那個女人）——於是，
厭惡地推開了：“對不起，沒興趣相親！”

胖子急了忙說：“這小妞兒要我回國結婚呢！你幫我看看怎麼樣嘛！”

我很不好意思，趕緊拿起那張照片，剛看了一眼，我的下巴就差點兒沒掉下來，
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也很青春，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是有很多更好的機會的！
怎麼會嫁給王胖子這種人呢？“不錯啊！怎麼認識的？”

“網上聊天認識的！”王胖子習慣性地堆出了他那特有的志滿意得，讓我不禁想起了
一句老話：鮮花插在牛糞上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有的人一生被一個人所困，
而有的人總是能在無數感情的失敗中衝殺出來，毫髮無損。

“你這麼神？！上網都能騙到這麼漂亮得MM？”

王胖子又是一陣得意地哈哈大笑: “怎麼着，兄弟？要不要也上網聊聊？
你不知道——現在大陸有多少漂亮MM想嫁我們這樣在美國有固定工作，有房，
有車的人，你還愁找不着比簡真漂亮的人？”

為什麼又是簡真？！這個人早已從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她的名字卻還是執着的
在我的生活里象一面旗幟一樣飄揚！她消失得那麼徹底，若不是心上若隱若現的傷痛
和朋友無意的提及，我都會以為關於簡真的一切不過是我所有惡夢中記得最清楚的那
一個罷了！然而，她不是的！她不是一個惡夢，不是的！她曾經喚起我身上所以器官
的感覺，她曾經在我的夢中一次一次地點燃過我的衝動，她是我的現實，是我無法
逃避也不想逃避的現實……

沒多久，王胖子就請了假，高高興興地回國迎娶他的美嬌娘了。我周圍的朋友也不停
地經歷着他們人生的喜怒哀樂。這個世界絲毫沒有因為我一個人的傷痛而有任何的停
頓。也許，這才是生活的本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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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公司是全美Top 50 的企業。各種perks, fringe benefits 都相當的好，所以吸引了
相當多的中國人申請。也許由於中國人的勤奮和聰明是有目共睹的吧，M公司也僱傭了
相當多的中國人。尤其是我們這個部門，五十個人中就有十二個中國人，所以有時候，
我會開玩笑戲稱自己是在中國的外企工作。這種工作環境也給我創造了相當大的社會
空間。同工作，同休閒，使得我和幾個一起招進來的人混成了鐵哥們。

我在公司了，主要是搞軟件開發的，按常理，是不需要加班加點的，但自從簡真走了
以後，和所謂的美眉，才女等等混了一段時間之後，索然無味，我就常常一個人在
辦公室里做的很晚，甚至有時替鐵哥們兒分擔點活兒。他們也感激我平時的相助，
所以當我被提升為Project leader 時，大家一定要去老四川好好吃一頓。

又回到初識簡真的那個餐廳，望着她曾經坐過的那個角落，就覺得這一年象是身與
心的一場洗鍊，自己完全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可奇怪，我已經不太記得沒有認識
簡真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也不知道簡真現在在哪兒？過的好嗎？是不是還記得曾經有過我這個朋友？這個時候
，我已經能夠冷靜地看待這段“還沒有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戀情。記憶漸淡
了，就向簡真自己所說的“往事再美，也不過是漸逝的涼曲，縱使千轉百回，終會和
着淚沉於心底！”

簡真走了，可我的日子還是要過的！

以後的生活，可以說是波瀾不驚，這種慣常而有序的日子過多了，所有的感覺就慢慢
遲鈍了起來，我想簡真的次數一天比一天少了。生活總是有它既定的軌道，它不會
因為我的意願而有任何的改變……

終於，認識了一個理智告訴我相當適合我的女孩子——李梅，她是那種在國外最常見
的單身女孩子，長得不難看，也不是很好看，在出國以前的生活里，以學習好自豪；
在出國後的日子裡，以長得不難看，年輕而且單身而自豪！阿梅對我非常的好，她常
開玩笑說：本來以為到了美國以後，可以嫁給又帥又有才的白馬王子，沒想到追她的
一個比一個癩蛤蟆，好不容易碰上一兩個看着還不錯的，人家的孩子都會喊阿姨了……
碰來碰去，就是我這黑馬王子也不錯（我長得有點黑）。

也許就是顧着這一層原因，阿梅對我並不狂熱的交往方式沒有絲毫的埋怨，現反倒是
把我的生活照顧得一絲不苟。阿梅也曾風聞過我的那一段並沒有多少內容的故事。所以,
當我偶爾間變得傷感時，她會靜靜地走開，給我留下一個獨立的私人空間。就算有時
無可迴避地談及簡真，她總是諒解的態度對我說：“我不要求你愛我如愛簡真般深刻，
我也不要求你把簡真從你的記憶里全部挖走，畢竟還是這種經歷使得你石凱這麼成熟。”

我感激她的善解人意，也很內疚自己這樣地對她——說實話，阿梅雖不及簡真漂亮，
放在美國華人這種大環境裡，應該還是不乏追求者的，她選擇了與我風雨同舟，我就應
該……但是，我卻沒有讓自己再度燃燒。我可以讓那個充滿激情的石凱仍呆在簡真的
世界裡握着她留下的那首詩沉沉浮浮，卻再也不能夠讓自己的感覺器官重新體會生活，
對此，我真的無能為力……

有時，午夜醒來，聽着阿梅均勻的睡息，我又想起簡真，把那些沉澱在記憶中的碎片，
又小心地拼湊一遍，但拼完了，心中的 無可奈何反而會強過任何時候。我清楚的知道，
簡真已經是我生活中遙不可及的往事，我的生活也不過就是這樣平淡地走下去，一直到死。這樣何嘗不好呢？其他的人，不是也這樣過來的嗎？我石凱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
憑什麼對上蒼有那麼多的苛求呢？

那時候，我在申請綠卡，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如果能在？？發下來之前，把婚結掉，
阿梅也就可以跟我一起拿到綠卡，所以我們即將來臨的結婚也就顯得順理成章。

Julia曾語重心長地勸我不要這麼急着結婚，她以她自己的婚姻告誡我千萬不要因為結婚
而結婚，那樣的婚姻是個泥沼，你越想拔，你越拔不出來，只有日見一日地陷落……我覺
得她言重了，婚姻之於我不過是人生的一個過程而已，愛情在這個過程里，絕不是一個重
要的參考因素，更何況，我的堅守也未必能換回簡真的眷顧，還不如找一個適合的驛站，
讓自己的孤獨和疲憊有所寄處！

*******(往事再美 ，也不過是漸逝的涼曲
縱使千迴百轉，終會和着淚沉於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