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还有几个月老马就满四五岁了。人们喜欢称他为老马,可能是因为他个子大的原因,单从相貌上看,老马并不显老,而且看上去起码比同龄人要年轻十岁。一晃出国快二十年了,老马就没离开过大学。从做访问学者开始,经过多年打拼终于如愿以偿的爬到的终身教授的位子。女儿去年考进了耶鲁,老婆在一家制药公司工作,也混到了部门负责人的位子。老马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因此现在的一切似乎应该让他满足了。
私下里老马经常向几个过从甚密的朋友流露他这辈子很悲剧,理由是入错行,娶错人。朋友都当他是酒后失言,谁也没当真过,这让老马更加烦恼,更加觉得前路无知己。老马的太太是很强势的女人,固执又自以为是,在家里从来都说一不二。年轻时,老马为此经常和她发生口交角,而且曾一度想过离婚,但夫妻间的龌龊终于抵不过面子份量,于是老马选择了得过且过,息事宁人的方式来避免老婆一次次的‘无理取闹。’
出国不久夫妻两人就分床了,几个星期一次的性事也多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很低级的机械过程。有时老马兴致高涨时,也因老婆僵硬直挺的身子而顿感索然无味,最后不得不敷衍了事,草草收场。女儿住校后,老马又借故夜里要写东西,怕影响老婆睡眠更是搬到客房去住了。知情的朋友们多不理解,老马是个性爱完美主义者,一向主张性是爱的高级阶段,没有性满足就不会有真爱,而没有性爱的夫妻就是违反生物自然法则的仵逆,离婚才是最文明的结果。但老马始终没有和老婆离婚,而且单从表面上看他们还是一对模仿夫妻。只是突然从某一天起,老马不再和朋友们谈及他的家事,尤其是夫妻感情方面的事情,而且一有人提及,老马总是很巧妙的用其它话题岔开。
不久有人在一个长周未,看到老马和他实验室里的一个叫萍的女博士后,手拉着手的在郊外的国家公园里散步,亲昵的样子宛如一对相亲相爱,正热恋着的夫妻。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这件事就在大学校园不大不小的华人圈里传遍了,而最初的消息来源是从大学附近的一家华人教会里散发出来的。这件事只瞒着老马的老婆一个人。
萍已婚,今年三十二岁,老公在国内是个公务员,有一个5岁的儿子由其父母帮助带着。萍是三年前作为访问学者用j签证出国的,但出国不到一年就因老板没钱而被炒了鱿鱼。在萍面临再找不到工作就必须离境的最后期限不到一个月时,老马慷慨地接纳了她,说到老马的慷慨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当时老马申请新课题的费用还没有下来,他实验里的经费也不充足。而当看到前来面试,焦虑万分,一愁莫展的萍时竟没有一丝犹豫就录用了她,因此萍一直从心里非常感激老马。后来接触时间久了,萍不但很欣赏老马的才华,也为老马身上那种成熟男人所特有气质所深深吸引。
其实老马录用萍的原因除了同情心外,就是看萍很有眼缘,而且潜意识中似乎感觉到萍就是他喜欢那种女人的类型,这是他的私心,也是不能公开的秘密。但对于有家有口,事业有成,又人到中年的老马来说也就是私字一闪念而已。
在以后的接触中,细心的萍发现老马中午经常只用几块饼干充饥。于是在准备第二天的午餐时就多准备一份,而给老马的那份又特别加些鱼和肉之类的荤菜,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男人在生活上是离不开女人和肉的。老马第一次还很不好意思,但时间一久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尽管如此,这件事还是让老马的心里暖和和的,而且不知不觉的就对萍多了一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情。他开始注意萍,包括她的言行和充满媚力,性感的身体。
初夏的一天,老马因赶着修改要发表的论文,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忙到深夜。老马改完后又反复看了三遍才满意的关上电脑。正准备回家,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老马知道是萍打来的,心里顿感温暖,嘴上却矜持的问倒: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有事吗?"
"我一想你就在熬夜呢,我给你包了点馄炖,反正都是路过,来我这里吃了再回家吧。"
"太晚了,改日吧。"
"我等你。" 说完萍就撂下电话。
老马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早就答应了下来。平时老马习惯了老婆对自己的漠不关心,认为夫妻之间就那么回事,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现在突然有人如此知冷知热的关心自己,怎能不让老马不感动万分呢。至从离开父母后,就再也没人如此善待过他。成家后一向被岳母宠坏的老婆,自己还不懂得如何自理,更别说是照顾老马了。就说家务吧,无论大事小情几乎都叫老马包圆了。但只说不干的老婆还总是恶语相向,领导似的对老马横加指责,百般挑剔。想到这里,老马不禁悲从心来。
"去,为什么不去。" 这个声音一直像春雷一样在老马的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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