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蓉:《白雪之戀》:1-10 |
| 送交者: 天蓉 2011年10月23日15:17:30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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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女孩第二天早上早早地就回到了家裡。 這是省委機關大院的一棟宿舍樓。省委大院位於N市的長征路1號。院內有省委、省人委各級單位的辦公樓、接待室,以及家屬宿舍區、商業區、娛樂區等。占地面積不小,有幹部、職工及家屬近萬人,是一個集辦公、生活和接待服務為一體的綜合性大院。 女孩的爸爸高瞻,解放前服務於國民黨,是國軍中的文職官員,年輕有為,頗得上司賞識。1949年解放軍進城時,高瞻還不到30歲,隨着起義的部隊投誠了共產黨,後來一直在政府機關工作。幾年前調到N城,在省人委主管文化和教育。 就在女孩正準備高考的那年春天,媽媽突然查出得了白血病,被醫生宣布只能活三個月。父親到處奔波求救,也沒有找到合適相配的血源。性格剛烈,且本來就身為醫生的媽媽了解自己的病情後,一次趁醫務人員不在身邊時,強行拔去輸血管,最後,因大量空氣進入血管內,搶救無效而死亡。媽媽給家人只留下一張小紙條,簡單的一句話:“當生命失去了它應有的意義時,毋寧死!” 母親小時候是在上海的孤兒院裡長大的,不知父母是何人。唯一的親戚是住在浙江農村的一個堂兄。那年送女孩到學校報到的表姐茹遠芳就是母親這個堂兄的女兒。 茹遠芳是N城二中的教師,學的是化學,喜歡的卻是藝術。母親在世時心疼這個侄女離家孤身一人來到N城,在外面住着既花錢又諸多不便,就叫遠芳搬了過來,因此,茹遠芳一直都和女孩一家住在一起。 1958年,茹遠芳交了多年的男朋友被打成右派,並被發配到西北一個邊遠的山區當農民,男朋友堅決不讓女友也跟去落戶,並且,為了不影響女友的前途,徹底砍斷這段情緣,到那兒不到三個月就找了當地一個農村女孩結了婚。然而,此事對茹遠芳的打擊太大了,難以釋懷,始終走不出這段感情的陰影,如今,已經三十好幾了,她也一直都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男朋友。 高家住在二樓,相當於一套四房一廳的公寓。女孩從書包里找出鑰匙,輕聲開門進去,想給爸爸和表姐一個驚喜。 公寓內靜寂無聲,表姐房間的門大敞開着。女孩興奮地抱着琵琶走進去,想彈一段剛學會的《金蛇狂舞》給表姐聽。唉,表姐不在房間,這麼早就出去了嗎?女孩有些失望,只好回到自己房裡,四肢伸展開來攤在床上休息。床前正對着一面大大的穿衣鏡,鏡中反射的正好是爸爸房間的門。 爸爸的房門關着。女孩不明白一貫起得很早的爸爸今天早上怎麼哪?是生病了嗎?女孩有點擔心。 不一會兒,突然聽見隔壁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鏡子裡,茹遠芳睡眼惺忪、一頭亂髮、衣冠不整(實際上是只帶着胸罩,穿着短褲!),躡手躡腳地從爸爸房裡出來,身後緊跟着是只穿了一條短褲的高瞻,兩人又在門口摟摟抱抱戀戀不捨地纏綿悱惻了一番。最後,茹遠芳掙脫出來,側身彎向女孩房間仔細聽了幾秒鐘,並輕輕拉上了女孩房間半掩着的門。鏡子裡的圖象消失了,只聽見爸爸房間門‘咯啦’ 一聲關上,還有茹遠芳快步走去她自己房裡時,留下的一串細細腳步聲。 周圍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女孩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剛才不堪入目的一幕使女孩感覺像是自己做了一件見不得人的羞恥骯髒之事一樣。她腦袋發脹、胸口發悶、暈暈乎乎、癱癱軟軟地,全身燥熱、雙頰滾燙,心中還有一種隱隱的厭惡之感。過去幾年對表姐的好感,還有那種像對母親一樣的依戀之情,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對爸爸呢,也似乎突然間就滋長了一股莫名的仇視心態。 這種世俗男女之間經常都發生的事情,在這個潔白無暇的少女心中掀起一陣波瀾。早上室內的空氣仍然悶熱,但女孩卻覺得全身發抖,翻身將一床毯子裹到身上,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是夢裡還是夢外,聽見爸爸和表姐在自己床邊的說話聲。爸爸說: “這孩子今天怎麼啦?回來就睡。” “我看她睡得一臉通紅,以為她病了,剛才還給她量了一下腋下的溫度,很正常啊……” “恐怕是在學校功課忙太累了……”爸爸說。 “我看啊……唉,可憐的如如,八成是想媽媽啦……”表姐說。 “讓她睡吧……”然後,腳步聲“咚咚咚”,兩人走出了女孩房間。 表姐的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了女孩的心尖上,眼淚嘩啦嘩啦地湧出來流滿了枕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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