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在《当你老了》里这样写道: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者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就这样默默的静静的无声无息的静看岁月的轮回,人生的朝露,一丝丝感动,一丝丝离愁,一丝丝动容,一丝丝情愫由然而生。
依如Marguerite Duras的《情人》,就因为那句:我已经老了,内心一片苍茫。。。。。这本Marguerite Duras看似略带自传却又超越生活任何一个片段的小说,时隔多年一直受到王小波热烈的追捧,就算王小波那本“十年磨一剑”的《黄金时代》,也深深打着《情人》的影子。
是什么样的情感让Marguerite Duras用一生的时间去体会去沉定只为一部《情人》,是什么样的特色与写意让桀骜不驯的王小波对Marguerite Duras《情人》的描述手法满怀谦卑与赞赏,又是什么样的魔力让我如此眷恋Marguerite Duras的《情人》?
是《情人》开篇那段:“我已经上了年纪,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个男人朝我走过来。他在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对我说:“我始终认识您。大家都说您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而我是想告诉您,依我看来,您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更漂亮,您从前那张少女的面孔远不如今天这副被毁坏的容颜更使我喜欢。”
还是那句:“战后多少个岁月过去了,从前的那个白人姑娘几经结婚、生育、结婚、写书。一天,那位昔日的中国情人带着妻子来到巴黎。他给她挂了个电话。是我。一听到这声音,她便立刻认出他来。他说: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说:是我,你好。他有点胆怯,他和从前一样感到害怕。他的声音突然颤动起来,而这一颤动,使她突然发现他那中国的口音。他说他知道她已经写过好多书,他是从她妈妈那里听来的,他曾经在西贡看见过她的妈妈。然后他对她说出心里话,他说他和从前一样,仍然爱着她,说他永远无法扯断对她的爱,他将至死爱着她。”
就这样在瞬间的开头与情真意切的结尾中《情人》成了过客的同时,又成为了永久的此情可待。这也许就是人生的无奈吧。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些终生难忘的情人,只有为数很少的一至二个,那些声称有多个情人的人,显然不属此列。
也许彼此间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就那么一个眼神,那么几次偶遇,对方在某个时段成为你终生的想像,夜里深处的情感寄托,那种感觉是没法以语言来形容的。
可是又有多少《情人》会再次记起,又有多少情人会在美人迟暮的时候告诉你:你已经老了,可是我比从前更爱你。这种爱洗净铅华,洗净了浮躁与世俗,洗净了人生的波折与坎坷。
诚如在多年以后的那么一天,有一个人还会停驻在你身旁,或者声音急促又紧张的挂个电话对你说:其实我一直爱着你。这样的幸福,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默哀,足够使我们那些被凡尘打磨的脸,日益衰老的心,宛如少女般羞涩感怀,少男般多情.
是的,我已经老了。也许我老的只是容颜而不是心态,也许我跨越的只是过往,而不是现在,一读情人倍感沧桑,如果这一辈子有人可以在我老的不成样子的时候突然跑来看我,然后悄悄的对我说:你已经老了,可是我比从前更爱你。我会带着微笑与幸福离开。。。。。。
作者:海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