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感(2004.3.2)

這兩天,一直在聽張艾嘉的經典老歌,"愛的代價".

在雙目微微的潤濕中,頭腦中浮現出來的,卻不只是對曾經投入的真情的追憶,還有對似水流年的緬懷與過往人生的反思.

回首平生,最最放不下的,是那份對中國文化的永恆熱愛. 漂泊異域數載,長日相伴者,仍是最愛的詩`文`歌`茶. 平日讀詩,首重"真情"二字,因其永遠都能喚起我內心深處的共鳴和感動. 記得六歲初讀,頭篇便是>,清新流暢而情真意切,讓我深愛至今. 自此涉足舊體詩詞,少年時代也曾妄作二三,每每被人評為境美情真而深刻不足. 棄筆多年,最近數月改寫隨筆,得友人評曰"清新自然,色淡而情濃",幾是當年之語,始知模式已定,於詩文一道終乏捷才. 自思文與史雖皆我終生不渝之摯愛,然亦惟有閒日寄情,如是而已.

少年時最嚮往的人生境界,是在煙雨江南的詩情畫意中與志同道合的愛侶一起"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可嘆蹉跎至今,仍不改此情懷,雖亦知終是痴人說夢耳. 有時真覺得自己是生不逢時,如能生于靖康之年前的北宋,一生恬淡寫意,夫復何求...

也覺得自己是個矛盾的綜合體. 浪漫里不乏理智,淡泊中深蘊熱情. 一生最最引以為傲的,是祖輩遺傳下來的文人風骨,雖然着實愧對於先人"兄弟三進士,同胞三翰林"的才氣和那份在國難當頭時投筆從戎`請纓出關的豪情. 少時讀及先人當日記事兼抒懷之長詩,只覺字裡行間滿是拳拳憂國心`錚錚報國情,令人熱血沸騰,兼且感動莫名. 只恨己身未能生於亂世,也能以身許國,一試”身不在,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的情懷,活得刺激`精彩`無憾.

擲筆嘆曰,人生如夢,如夢人生. 然,誠如良人云,”雖然滄海桑田,人事變幻,過去的夢有的只能永遠是夢,但,有夢總是美好的”. 今生,仍願與夢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