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列国传》夕林著(十一) |
送交者: xilin11 2013年01月20日06:18:08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
十一. 地牢巧遇环境卫士
在南域西南的一座形状怪异、寸草不生和乱石成堆的山岗的陡壁下面,有一座高台,纵入黑云浊雾之中,称“乌云台”。高台靠岩壁一侧陷入一孔深不见底的山岳洞穴中。这日黄昏,只听得一阵呼啸声从无底黑洞里传来。不一会儿,从洞穴里喷出一股黑云,一下子把乌云台笼罩得严严实实。此时,乌云台时隐时现,难以分辨真切。转眼之间,乌云台上出现了一个巨型鬼怪,形似一座大山,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压沿帽,面色难辨,一双足球般大小的眼睛里,没有眼珠,而是像鬼灯似的,发 出两道寒光,能刺穿人的心魄。他口中放光,把自己嘴里的几排尖利的牙齿照耀得更加寒光闪闪、咄咄逼人。听见乌云台传来的呼啸声,在黑雾中,一群非人非兽的 怪物,匆匆地爬着黑云梯,来到乌云台前,排成两行。他们身披甲胄,手持兵器。有的高大兇猛,有的精瘦狡猾,有的鬼鬼祟祟。他们不敢直视台上的太尊,害怕他 那双恐怖的眼睛和那几排锋利的牙齿。当太尊半天没有开口说话时,那些胆小的人怪开始发抖。庆幸的是有迷雾遮掩,他们的软弱没有叫太尊发现。站在前排的有高大笨拙的熊人、矮小凶残的猫人、青面獠牙的虎人和狡猾诡诈的狸人。站在后边一排的有中山野人、离山毛人、墨岭鸟人、草原鼠人等等。
太尊从压沿帽的下面,慢慢地露出他那双骇人的眼睛。眼睛里发出的光束,投射在人怪的队列里,最后,停在猫人身上。太尊张开发光的大嘴,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老猫。” “在!” “从横贯山弄来的那粒假药丸是什么东西?” “尖嘴狸说,是一种新型晶体传信器。” “传信器?有什么信息?” “没有,可能已经被消除。” “废物!”太尊勃然大怒,“什么情报也搞不到!” 猫人探长吓得浑身颤抖,差一点儿瘫倒在地,而站在后排的人臂鼠已唬得魂飞魄散。 “把老猫扔到蚊虫洞里,咬上两个时辰!”太尊吼道。 话 音刚落,从乌云台两侧冲出金钢狮人士兵,把猫人探长押下乌云台。乌云台上的人怪们个个胆战心惊。人臂鼠双腿一软,跌到在地上。他马上挣扎着站起来,因为他不想引起太尊的注意。不过,太尊还是发现了这个躲藏在后排的小矮子。当太尊眼睛的光束投在鼠人颤栗的身上的时候,鼠人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 “老鼠,”太尊喝道,“你在半崖洞看到了什么?” “半……”鼠人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道,“半……崖洞在横贯山北坡,洞中有……田园厅、音乐洞、石笋田……” “蠢货!谁叫你讲这些没用的东西。我问你,半崖洞里有没有什么秘密?” “没……没……发现什么秘密。” “把这家伙也丟进蚊虫洞里去!” 接下来,太尊下令把黑水河地牢里的新犯人——中州的黄仲仁看得紧一点,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又命令尖嘴狸人加速研制秘密武器。分派完备之后,太尊把长袖在黑雾中挥动了几下,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乌云台的黑雾一下子变薄变稀。台下的人怪们面面相觑,然后逐个走下黑云梯,各自赴命去了。
尖嘴狸人从乌云台上下来,向毛毛虫河走去。毛毛虫河是黑水河上游的一条支流,从南向北汇入黑水河,河长几十公里,在它的下游离黑水河不远的地方,有个岩石山 坡,被人工削成一面垂直的峭壁。峭壁的下方有一个人工开凿的洞穴,入口处有重兵把守。守洞的都是青一色的熊人。他们手握南域最新研制的高能枪,每人背着一个桶状装置,和手中的枪杆连接在一起。洞门的上方嵌入三个一人多高的大字:“灰石洞”。
尖嘴狸人心情沉重。他一边沉思,一边走进灰石洞。在他看来,自己无疑是灰石洞里最聪明的狸人,没有他想不出来的办法,做不出来的东西。太尊虽然法力无边,但也无暇顾及具体的事情。只要他下了命令,尖嘴狸人就必须设计和制作出来。不过到目前为止,尖嘴狐人还没有让太尊失望过。但是,无论是发明创造什么,都需要时间呀。常言道:“中泽宫不是一天能建成的!”。
尖嘴狐人来到灰石洞的主洞,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到浅层的秘密开发基地,而是穿过油石隧道,来到万仞窟入口处。一条飘带游蛇从万仞窟的深处冉冉升起,蜿蜒而来。尖嘴狸人跳上飘带游蛇扁平的脊背。 “三号洞。”尖嘴狸道。 飘带游蛇无声无息地游动在空中,沉降着。一百米,两百米。一个监工模样的虎人从另一条飘带游蛇身上,和尖嘴狸打招呼。尖嘴狸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他知道那是人怪生产基地的虎大头队长,一个只知道动粗,不知道权谋的莽汉,我哪里有工夫和这种家伙周旋。
几分钟后,三号洞到了,尖嘴狸跳下飘带游蛇,从把守洞口的熊人身边走过,径直地进了三号洞。在这里,他仔细地查看了最新制造的绝密产品,询问了产品的测试结果,发现 比他自己预期的还要好,心情一下子舒畅多了。他高兴地走出三号洞,乘飘带游蛇飞出了万仞窟,回到浅层的秘密开发基地,走进他主管的微型武器开发 室。
尖嘴狸劳了这半日神,有点累了。他一屁股坐在工作台旁边的旋转椅子上,刚刚想把脚放在台子上舒服舒服。突然,一粒“药丸”映入了他的眼帘,这该死的“药 丸”!尖嘴狸一看见它,刚才的神气劲儿就荡然无存。因为它让尖嘴狸痛苦地发现,自己的能力是那样的有限,原来太极星上,还有比他更聪明更能干的西域人。这 个摆在面前的事实让他浑身不自在。看着这粒“药丸”,他就联想到了正在遭千万只蚊虫叮咬的猫人探长和人鼠间谍,顿时觉得周身发痒。他曾经无数次地试图破解“药丸”所携带的秘密,都没有成功。说内容已经被消除,那是骗人的。不这么说,就意味着是他的无能和渎职。那样的话,丢进蚊虫洞的就不是猫人和鼠人,而是 他自己了。他也会因此而名誉扫地! “哪个混蛋,”他暗暗骂道:“造了这么个玩艺,还用了无法破解的加密系统,这分明是要断我狸人的活路!” 尖嘴狸再一次把“药丸”拿在手中看了看。灯光下,“药丸”的晶面光滑圆润。他想:信息一定就储藏在晶体的特殊结构里,假如我有一把钥匙,可以……。尖嘴狸不要再想这些烦人的事,他把晶体“药丸”放回台面上,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开发室。
这天夜里,当微型武器开发室空无一人的时候,一直静静地躺在工作台上的晶体“药丸”,突然之间,闪了几下亮光。它仿佛正在起死回生,难道它的主人在什么地方招唤它呢?
土娃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当时那个魔王的长舌把他缠得紧紧地,让他透不过气来。浑身像针扎似地疼痛,身体急速沉降。他感到头晕目旋。一分钟过去 了,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渐渐地有了亮光,最初的寒冷已经被一阵热浪代替。土娃吃惊地发现,原来魔王正把他拖向万米之下的岩浆火海。 “快说!不然就烧死你!”魔王道。 “放开我!”土娃怒火中烧,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这个该死的魔王!” 那魔王见土娃一点儿也不惧怕,迟疑了片刻,转而用讥讽地口吻道: “放开你,好呀!看见下面是什么了吗?哈哈哈” 魔王把舌头一松,土娃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块石头似地坠落,迅速地飞向汹涌澎湃的岩浆火海。从头顶的远处,传来了魔王恶毒的狂笑声。就在他落入岩浆火海的一刹那,土娃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土娃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仍然躺在黑暗的牢房里,牢门小窗的亮光一闪一闪地,鸟人的尖嗓子在远处叫嚷着,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他有一点儿纳闷,明明落在火红的熔岩里,咋又像啥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难道是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浑身的皮肤还像针刺似地发疼,胸间、腰上和腿上还有几道血印,显然是魔王的蟒舌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秋凉后的一天夜里,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大汉被推倒在地上。那汉子在原地躺了很久,一动也不动。土娃借着从铁窗投射进来的光线,看见这个汉子衣衫褴褛、皮开肉破。鲜血从衣服破裂的地方流出来,把白汗衫染得斑斑点点。 他浑身湿漉的,好像被水浇过。倘若不是他的身体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话,土娃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土娃使出全身的力气,把这个汉子挪到左侧墙角下的黑席上, 让他仰面躺在那里。也许是因为被挪动后恢复了一点痛觉的缘故,那汉子开始不时地呻吟。看见他疼痛难忍的样子,土娃就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是,牢房里除了两张 黑席和一个马桶之外,什么也没有,土娃又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那汉子在黑席上神志不清地躺了三天。这期间,鸟人曾为他灌过几次黑呼呼的汤饭。第四天的早晨,那汉子似乎清醒了,几次试图坐起来,都因为疼痛而再一次倒下 去。又过了一天,他才坐起来,用手把蓬乱的头发向脑后拢了拢。土娃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五十开外,鼻直口方,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那汉子看见坐在牢房另一 侧的土娃,十五六岁,高个头,蓬头污面,破衣烂衫,骨瘦如柴。 “小伙子,为什么坐牢呀?”那汉子道: “不知道为啥。” “哪里有坐了牢还不知道为什么的?” “真不知道为啥。” 那汉子听出了土娃的中州口音。 “是中州人?” “是。” “中州什么地方的?” 土娃见这个汉子刚刚恢复了点气力,就追根问底的,不免起了戒心。 “你是啥地方人?为啥坐牢?”土娃道。 “他们都叫我‘环境疯子’。我为什么坐牢?因为我到处聚众讲演。哎,小伙子,我还是很好奇。告诉我,你为什么坐牢呀?” “不知道。” 汉子见土娃一直推说不知道,便开玩笑地道: “是偷了人家的东西吧?哈哈哈。” “你说我是小偷?”土娃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气愤地嚷道,“你这是侮辱我!” 那汉子没有想到,一句玩笑话惹得小伙子发了火。土娃背身躺下,不再理睬那汉子。 “小孩就是小孩,”那汉子摇头道,“唉,这么丁点事就生气了!” 他也不搭理土娃,独自一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几天过去了,土娃只在一旁观察那汉子的一举一动。见他大多数时间在思考问题,有时会自言自语。一天,那汉子在牢房里发现了一块水泥碎片,高兴得手舞足蹈。他 立刻用这块饼干大的水泥片,在地上写写画画。一会儿的工夫,牢房的水泥地上,就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案。有时候,他会停下来,抱着双肩,在那些图案旁边踱来 踱去,嘴里还叽里咕噜地。有时候,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推推算算,然后,用破烂的衣袖把线条擦掉,重新绘制。起初土娃以为这个人的脑子出了毛病,但他很快地 意识到,这个所谓的“环境疯子”原来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他一直在思考着,推理着什么。土娃虽然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是他看得出来,那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来不得半点马虎。终于在一天早晨,土娃再也憋不住了,主动向那汉子示好。 “不生气啦?”那汉子笑道。 土娃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做个自我介绍,我是中州渡江人,叫柯尔森。” 一听说是渡江柯尔森,土娃吃了一惊。 “您就是柯尔森先生?” “千真万确,货真价实!”那汉子诙谐地道。 原来他是闻名中州联邦的“环境卫士”柯尔森!柯尔森曾经是中州二十年前的青年才俊,主持推行了“驱除污染,还我自然”的运动,在中州一举成名,家喻户晓。中州联邦大大小小的郡县都实行了“柯氏新法”, 把以往污染环境的动力、能源、交通、住房和生产都进行了彻底改造。就连土娃所住的黄土崖也不例外。每家的陶炉也不再用西山挖的煤炭,而是使用更加干净的太 阳能了。制陶过程中产生的废料,也要作进一步的环境处理。从新法实施以来,才短短的二十年,中州已经是全域唯一可以和西域媲美的环保典范了。土娃还记得有 一本小册子叫《人与环境》,就是柯尔森所著。柯先生不是住在中州吗?怎么会出现在南域?难道柯先生和我一样,也是被南域人偷偷绑来的? “您就是‘环境先生’。”土娃向柯尔森行了中州合掌礼,“对不起,我太冒失了。” “没什么。”柯尔森道,“‘环境先生’?这个外号我喜欢。” “我们乾唐人都这么叫您。” “你是乾唐人?” “是呀。” “乾唐的陶器很有名气。我家里的陶器几乎都是你们那里生产的。” 听到柯尔森也喜欢陶器,土娃不免有些激动。 “说起乾唐陶器,我家还有一件珍品呢。”柯尔森道,“从我爷爷手里传下来的,我父亲宝贝似地珍藏着,临死前才把它传给了我。” “啥陶器?这么珍贵?”土娃问道。 “叫‘五州祥和’鼎。” “噢,我知道,”土娃马上道,“是黄云崖五十年前的作品。” 柯尔森瞪大眼睛,盯着土娃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没有几个人知道!” “黄云崖是我爷爷。那是他的得意之作。”土娃道,“爷爷把它赠给了中州名士柯亭演老先生。因为爷爷的每一件作品都有原始构思图,我都研究过了。对这一件珍品,我的印象特别深。所以,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柯尔森禁不住地把土娃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像个瘪三似的中州少年,竟然是个制陶名家的传人。 “原来你就是黄老伯的孙子。这么说,你也是制陶的一把好手吧?” “学了一点祖传的方法,自己也揣摩了一些。”土娃道。 柯尔森听土娃说得谦逊,开始对这个破衣烂衫的中州青年刮目相看了。 “你家在中州北部,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柯尔森道,“怎么会落入南域虎狼之手?” 土娃已经没有任何戒心。他毫无保留地讲述了自己如何在乾唐城外遭绑架,如何被毛人转运,一路跋山涉水地押到这里。柯尔森越听越觉得离奇:一个中州制陶人,对 南域王朝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不远千里地去绑架他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沉思之中。土娃接下来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柯先生,您咋会…” “蹲监狱?”柯尔森道,“这 得从五年前说起。五年前,我决定来南域游说民众,解决南域严重的污染问题。因为我知道,要想治理太极星的环境,光靠西域和中州是不行的。东、南两域的环境 污染越来越严重。若不加以治理,后果不堪设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南两域的统治者是靠不住的!只有唤醒民众的环境意识,才能迫使他们的统治者实施真正 的环境保护政策。就因为我要唤醒民众,中泽王朝把我视为眼中钉。他们不能公开地指责我,就使用了下三烂的手段。买通坏人,诬告我强奸民女,把我打入了地 牢。” “下流!无耻!”土娃义愤填膺,“原来先生的遭遇和我的也差不多。” “我们不谈这个,”柯尔森道,“谈点有意思的。” 土娃指着地上的图案问道: “这些是啥图呀?” “是我对太极星的大气圈、水圈和生物圈做出的健康诊断。” “太极星是个星球,咋还有健康不健康的说法?” “当然有,听我给你解释。” 柯尔森见土娃虽然对环境问题了解不多,但很好学,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演起来。土娃一边听一边想:柯先生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人,一个名副其实的‘环境英雄’。身陷牢狱还能临危不惧,全身心地投入研究工作。这让他想起了童智子和高士元。在土娃眼里,他们都是一类人,都是那种让人敬仰的,叫人特别想追随的人。就在柯尔森讲得眉飞色舞的时候,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手持光棒、矮小粗壮的鸟人命令柯尔森道: “跟我走!” 柯尔森在离开之前,风趣地向土娃挤了挤眼睛道: “朋友,后会有期。”
------------------------------------------------------------------- (原创作品,禁止转载) |
|
|
|
实用资讯 | |
|
|
一周点击热帖 | 更多>> |
|
|
一周回复热帖 |
|
|
历史上的今天:回复热帖 |
2012: | 回家,是人生最轰鸣的主旋。。。。龙年 | |
2012: | 救人于苦厄危难剩七级浮屠。。。。。 | |
2011: | 再也找不回旧日的时光 | |
2011: | “婚姻是个东西?” | |
2010: | 我要离婚(3)(一个生活在硅谷中女人的自 | |
2010: | 为什么中年男人不愿意和妻子做爱 | |
2009: | 中国百姓过年爱说的100句俗话 | |
2009: | "弹指一挥间"是多长时间 | |
2008: | 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 | |
2008: | 关于相亲的流水作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