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再來殺點別的。

小時候，俺在福建住過。時不常有蛇販子到大院裡來賣蛇。小販騎輛自行車，後輪邊掛個竹簍子。忘了他怎麼吆喝了，等人們聚上來，他開始兜售。真有人動心了，他把簍子從後座摘下來放在地上，慢慢打開罩子，人們開始屏住呼吸。

小販手疾眼快，迅速從簍子裡抻出一條，他會捏着蛇的尾巴，讓買主看“怎麼樣？個兒頭不小，生猛，就是它吧？”一般來說誰都不會滿意第一個，要求他再給挑個更好點的，於是小販把蛇放回去，往簍子裡瞄瞄，又拽出一條。買主滿意了，雙方開始討價還價，一般兩到三塊錢可以成交。

交完錢，小販開始動手了。他準確地攥住蛇的頭，另一隻手拿出一根小繩子，綁住蛇的脖子，然後找一顆樹，把另一頭綁在樹茬上，然後把蛇縷直，用腳踩住蛇的尾巴。隨後，從褲兜里拿出一把小刀，他齊着蛇的脖子下刀，繞一圈把蛇皮劃開，再一刀直取心臟。整個過程蛇不停地扭，垂死掙扎。取了蛇的性命之後，小販把刀擱一邊，把蛇皮一下子剝下來。他找准部位，再用刀切開蛇身，用手挑出蛇膽。據說吞了蛇膽對眼睛好，小販把蛇膽交給買主，一口吞下去。

隨後，小販把蛇切成一段一段的，讓買主拿回家煮湯。按當地的規矩，蛇皮不能拿走，小販自己要留給自己。

我父母都是北方人，看到蛇就心驚肉跳。禁不住我折騰，後來也曾買過蛇。我還吞過蛇膽。好像沒太大用處，到頭來還是得戴眼鏡。蛇湯也沒什麼吃頭，都是骨頭沒什麼肉。這我不在乎，要的就是當眾把黑乎乎的蛇膽一口吞下的勁頭。

又一次，小販拿來一條巨型的眼鏡蛇，昂着脖子蟋蟋吐氣，非常兇猛，看得出小販也格外小心。那樣的大傢伙三塊錢人家可不干，他要價十塊錢。當時中國人民的工資才四伍十，實在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