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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楊晨打架的時候……
送交者: 丁小愚 2002年03月14日18:05:22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把手裡的帶子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地放了一遍又一遍,從小組賽到十強賽。在模糊的電視機屏幕上努力地尋找楊晨的影子。

  總是那麼匆匆地一晃而過,再也沒有那麼多鏡頭。作為前鋒,楊晨卻並沒有搶到什麼風頭。

  場上只有23個人,然而我好象是在海洋里尋找可以寄為依託的小島,沉了又浮,浮了又沉。沒有告訴我這是為什麼,我自己也不能告訴自己這是為什麼。

  能給人以快樂和激情的好象總不是楊晨!

  看見了李金羽讓人爽得幾乎要飛起來的奇異角度;看見了祁宏背門狂射的自信;看見了謝暉一個一個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的頭球;看見了李瑋峰燈火輝煌中的蔚藍腰帶……

  沒有楊晨,惟獨沒有楊晨!

  然而最喜歡的,依舊是楊晨,永遠是楊晨!

  這應該不算是一種盲目的感情吧!我一再對自己說,朋友們開始笑我的傻氣。適時地指導:看球不是看電影!你那麼喜歡楊晨,一定是因為他長得帥!

  一次又一次!我開始怨楊晨:你為什麼總是不進球呢!或者我因為那樣喜歡你,在大家的眼睛裡永遠只是是這樣一個假球迷而已……

  看得最多的是中國對阿聯酋的比賽——最後一分鐘,中國隊在此時已經有三個球的入帳,也許所有人都以為中國隊已經不需要再有一個進球了!只有我這個好象永遠都不知足的傢伙一直在喊:進球!一定要再進一球!我知道我在呼喚誰!我想要的不僅有國家隊的勝利,還有我一直想要的圓滿和幸福——也是楊晨的圓滿和幸福!

  最後一分鐘,在兩個後衛的夾纏中,楊晨把球拉到了禁區邊緣,並且吸引了對方守門員的出防。他會自己射門麼?看他帶球獨自突入的架勢,會的!我想會的!因為他太需要這個進球了!然而,這次身前身後又是三個人,我看見了他用假動作晃過他們,我聽見自己在叫:楊晨!好!世界級!實在想象不出誰會有這樣好的技巧和單刀突入的勇氣!可是,這時候自己已經身陷重圍,在這種角度把球射出去,唯一的可能只能是球被守門員沒收!

  楊晨沒有一點猶豫地將球分了出去,可恨于根偉!竟然面對空無一人的球門將球踢的那麼高!我真的很想衝進電視機去把他拽出來,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把他拽出來後我還能做什麼,因為我此時的心中充滿了軟棉無力的悲傷,我只能用一聲大叫來表示自己的難過——毫無用處而且尖利纖細的那一種。

  比賽在于根偉失望地掩面半跪中結束了。楊晨呢?楊晨去了哪裡?他用最後的疲憊製造了這樣的絕妙角度,為什麼沒有了他的身影?難道我連和他分享這一刻的心情的權利也沒有麼?

  從此深恨于根偉!

  楊晨在球場上永遠是那種冷峻到沒有辦法擠出一絲柔和來的表情,甚至有人因此說:我最不喜歡楊晨的冷漠,你在面對他的時候,好象他從來不把你放在眼睛裡。

  我無法說那是什麼。或者是他的氣質使然,或者……他缺少露出笑容的機會~~ 10:1狂勝馬爾代夫,徐雲龍、謝暉、祁宏、范志毅……我在一分一秒地等。楊晨!忽然見到楊晨!那是一堆亂七八糟頻繁得幾乎讓人麻木了的進球里的一個!我又看見了他的冷!謝暉總在進球後迅速衝進球門裡把球揀出來,也許只有進更多的球才能讓他感覺到繼續這場球的意義吧?但是楊晨沒有,他回身跑去,與隊友擊掌慶賀,雖然仍是那樣漠然的表情。謝暉回頭看看他,遲疑了一下,又自己衝進球門去揀球——在一場進10個球的比賽里,也許一切都沒有必要回味了吧?

  “在國家隊把巴斯滕當作偶像的人有四五個呢!”我說。

  “有楊晨吧?可我看他誰也不服!根本不會崇拜誰的!”愕然……

  楊晨就是這個樣子的麼?

  誰也不服的楊晨,桀驁的楊晨,一臉冷漠受人關注卻時時讓我覺得心裡要有洪水決堤的楊晨!他的禮貌和溫馴總像是被一種來自道德的力量壓制着,難以突破出自己製造的藩籬。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被我反反覆覆地念,總沒有辦法相信他會在這種沒有銳利之氣的禪境中安然着……他的驕傲和渴望拼殺的欲望像陽光一樣灑滿了我靈魂的每一個角落,他的失落和冷漠又像是在我的心中撒下了一層鹽……

  也許5/13他演繹的悲情一幕容易讓人想起金庸筆下哪個玄妙而精彩的大俠,也許我們終於有機會在楊晨身上找到了一個可以釋放自己多日壓抑的缺口,也許大家都已感覺到一個英雄通常都是不會這樣泛泛收場的!也許……

  我一點也不喜歡5/13!我不喜歡看楊晨受傷而需要人去關懷去哀憐去讚嘆,我相信他更願意讓自己給足球帶來美麗目眩的漂亮弧線而非艱苦殘酷之後的心靈震撼~~他或者有更大的能力來幫我們實現激情奮發而非悲愴滿懷!

  楊晨焦躁了!

  我明顯地感知他的焦躁。萬千寵愛於一身卻無法用自己的絕佳表現來回報觀眾的楊晨!我們的關注對他到底是溫和還是殘酷!國外的聯賽沒有轉播,於是每周一次地關注遙遠的歐洲,一場並非頂級但卻可能有最多人關注的比賽。結果!還是無境的焦躁!

  十強賽進行到最後幾場,有人建議米盧用451,海東打單前鋒——應該沒有問題吧!米盧猶疑着……然而他又看見了從德國興沖沖地趕回來的楊晨……下不了決心。

  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球員,永遠燃燒着突然雄起的希望!

  終於也有讓他在場上動肝火和人打架的時候,誰都覺得怪怪的!乖乖的楊晨,中國足球的謙謙君子也會和人動手麼?

  能做的只有暗暗祈禱:希望這種壓抑已久的鬱悶——楊晨的,或者只是球迷的!能在聚集的焦灼中獲得全新的突破口,希望我們所愛的球員都能在世界盃上帶給我們欣慰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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