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緣之二

武緣（一） 無心插柳

湘君

大一開始，體育是必修課，每個人都得選修一門，我仗着自己在劇團的練就的武功底
子，選了武術課，覺得以自己的功夫，要通過武術課，簡直是舉手之勞，不用廢一丁
點事。事實上我並沒猜錯，不過事情節外生枝，並沒有開始想的那麼簡單。

武術班老師是個小伙子，也就二十五六吧，姓花，我們後來都叫他阿花，上海人，個
頭不高，但幹練，精悍。第一次上課，阿花給我們講一個笑話，是講清朝時中國人第
一次參加奧運會百米賽跑，中國人本來落後的，但接近終點時，中國人撲通摔了一跤，
長辮子甩出去，打在終點線上，得了冠軍。阿花講這個笑話時，讓我覺得這個中國人
矮矮瘦瘦的，就是他阿花自己，感覺非常滑稽好笑。

上了幾節課之後，隨着武術動作難度的增加，我的功夫也開始顯山露水了，並最終引
起了阿花的注意。那一天，阿花看我旋風腿打得跟他一樣專業，就問我是不是練過，
我說是，在劇團呆過。阿花又讓我打了個旋子，感覺應該比他自己的還專業，就問我
願不願意參加校武術隊，如果願意，晚上七點半到校體育館參加訓練。

晚上趕到體育館參加訓練時，才知道阿花就是校武術隊的總教練。阿花見了我，也沒
說什麼，就讓我跟着隊裡訓練，練些基本功，各種踢腿，騰空飛腳，旋風腿，旋子，
側空翻啥的，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從這以後，我就成了校武術隊的正式隊
員了。

稀里糊塗地進了武術隊之後，才知道自己撞了大運，進入校運動隊的好處並不是一點
兩點，而是好處多多。首先，體育課免修，不用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第二，每周一，
三，五晚上訓練，每次訓練可得營養補貼八毛（這是新隊員的補貼，若是在比賽中拿
了冠亞軍的隊員，每次補貼一塊五，三四名，一塊二，五六名，一塊，其他八毛，直
接髮菜票）。那時學校食堂每份菜都在四毛左右，一次訓練差不多可解決一天的伙食，
真是美事啊。第三，若在正規比賽取得好成績，期末可以在學習成績里額外加分。我
們系每學期都有獎學金，根據學習成績分為一，二，三等獎，一等獎三人，80元每人，
二等獎大概是五六人吧，50元，三等30元，期末根據學習成績下發。男生們平時都
不大學習，一到考試時，想得獎學金的人就到處跟人借筆記，夜以繼日地狂背。我是
學習不用功，背筆記也比不上那些上海同學，結果還拿到幾次二等獎學金，完全是武
術比賽成績加分的結果。第四，運動隊會發運動服，穿上那種胸前印有大學校名的運
動服，無論走在校園裡還是走在大街上，那感覺真是酷斃了，有好幾位同學曾向我借
運動服穿了去拍照。

我雖然技巧不錯，但畢竟沒練過武術，練套路還得花一定時間，所以這個秋天的上海
高校武術比賽，我沒有來得及參加個人項目，只是參加了集體項目集體拳的比賽，至
今還記得集體拳的伴奏音樂是慷慨激昂的岳飛的《滿江紅》，“怒髮衝冠憑欄處，瀟
瀟雨歇···”，一套拳打得熱血沸騰的，結果我們得了第二名。

我有機會參加個人項目的比賽，是第二年春天的事了。

二00五年二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