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是怎樣招供的 |
送交者: 南山樵夫 2002年03月29日18:50:07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
咱就是龔兄,祖上是名人。知道“不拘一格降人才”這句詩?就是咱家祖宗說的。咱就是引八國聯軍進圓明園的龔自珍的兒子的曾孫子,都說咱是石油體協的,咱也是有組織的人,中國足協就是咱的娘家,又是沒事咱總去匯報,咱基本上做到了既有組織,又有組織原則,咱是綠蔭法官,能不懂法嗎!?法律咱是懂得的,前一個為了個人的事情,專門在家裡進行了自我法律知識培訓,對部分法律條款,可以說可以到被如流。好了,不說這些,沒用!先說說咱是怎樣進去的。 要說現在這社會治安真是有問題,大事沒有多少,小事總是不斷。人吶,要是不走時運,喝口涼水都塞牙。今天,不不,是昨天?反正三四天了,有人約我去一個夜巴黎的夜總會去玩玩,想不到,那個地方真是好地方,乾淨,安全,小姐又靚,心想既然來了就多萬一會吧,包間雖然地方不大,但燈光很是誘人,小姐溫柔可人,一個正常的男人,咱又是搞體育的,這身體是沒說的,跟你說,咱這身體素質,就是到了八九十歲一樣雄壯無比,你信不信?這樣的情況下,咱口袋裡又有的是錢,能不想入非非嘛!?干點男人想幹的事情,在這樣的環境下,就想吃個水果一樣容易,在者說了,小姐也是工作,也需要錢呀!咱不能白給人家呀! 要說人得有個好運氣,咱當時可能是被仇人給盯上了,正在辦事,警察進來了一大幫,當時只有一個感覺:完了,全完了!這又不是第一次,怎麼這次就這樣倒霉,心寬了一些,口袋裡還有不少錢,打發一下可能就過去了。可是人大多,咱根本沒有上前說話的機會。當時那個狼狽樣呀!被提了!就像白條豬一樣,好在咱是搞體育的,胸大肌還算發達,挺起胸脯咱怕誰,不就是這個那個,沒有什麼打不了的。這是有警察來了,叫咱低下頭,的確,咱是應該低下頭,這是低頭認罪的時候。這是咱和一大幫嫖客和另一幫小姐都蹲在大堂中央,環顧四周,就是認不出剛剛和我好的那個小姐,真他那奶奶的,這記性,全沒祖上的遺傳基因,對不起祖宗。 後來聽見警察開始逐個白條豬點名登記,這時咱想是不是報個假名字,後來一閃念,不行,肯定不行,咱包里還有身份證,不能那樣!說不定他們聽了咱的名字,如果是個球迷的話,認為咱還有點名氣,說不定發一筆款,就把咱給放了。 後來咱干就到不對了。一個一個都到旁邊去處理了,咱身邊的警察越來越多,都在看咱,這情景不對呀!後來一個警車把咱和咱的衣服、皮包一起拉到了宣武,上車時,咱喊了:“等一下,還有很多人沒有上車!”車上的警察都笑了,只聽見一句話“他們都另案處理”,當時咱就感到毛了,這哪裡是對他們另案處理,就是對咱另案處理,看來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到了局裡,他們融咱進了一個小屋,兩個警察看着咱把衣服穿上,皮包被放到了桌子上,一個年紀稍大、領導模樣的警察,看了咱足足三分鐘,看得咱心裡直發毛,額頭在冒冷汗,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坐下!”咱只能坐下,這椅子很奇怪,穩當,還帶扶手。他又問咱了“姓名!?”“龔兄。”“年齡!?”“40…..”沒等回答完,又是下一個問題。“單位!職業?”只好如實回答了。“原來你就是龔兄?知道你為什麼進來的嗎?”靠!明知故問。咱小聲說“搞小姐。”“第幾次了?”又問。“第一次。”只好這樣回答,不過在這裡的確是第一次。 這個警察一回頭,又進來了兩個警察,一個拿着本本,想要記錄。“談談你職業上的事兒!”咱懵了,沒有小姐什麼事了,看來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樣簡單,有目的呀!咱流年不利,一個春節都沒有過好,剛出來散散心,就遇上了倒霉事。“石油體協……”咱剛開口,就被打斷了,“說說你在中國足球聯賽執法上的事情,不要講沒有用的!主要是講你自己在足球裁判中伸黑手、收黑錢、吹黑哨的事情,要如實交待,你聽明白了沒有?”當時咱想這回是玩真的了,春節前,足協領導也是在幾句話,當時就叫咱給頂到了龍潭路丙三號門外馬路上去了。“讓我想想。”咱故意想了幾分鐘,幾個人都在盯着咱,咱心裡慌呀,只覺得這胸口裡心臟怦怦直跳,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呀。咱這人雖然經歷過不少大世面,但這局子裡咱還沒有進過,你說咱的朋友們,哎!別想了,現在誰也幫不上忙了!想到這裡咱就覺得這心跳過後,骨頭也有點發軟,祖上就有軟骨頭的毛病,可能是遺傳的,剛剛在包間裡,咱渾身上下,哪裡軟過,正一個立床金剛。 心一跳,骨頭一軟,人就沒有了主張,這局子裡的氣氛就是逼着你交待,都這樣了,還顧及個屁!就是出不去,咱也是個爺們,牛*的爺們,就像在包間裡一樣。牙一咬,眼一閉,豁出去了,全說了!這是早晚的事情,年前,我就有思想準備,多方運動,都沒有人理我,活該!我。 咱就把咱的裁判經歷都講了。咱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先講哪一年開始作裁判,哪一年成為國家級的,哪一年成為國際級的。接着講在中國聯賽執法幾年,執法了多少場,咱這個人書沒少念,腦子好使,這些事情就像昨天一樣,歷歷在目。最後咱就講了在三十幾場比賽中,咱收了一百多萬元的人民幣,但有的場次並沒有發揮出作用,這話贊的講。有的錢是別人主動送的,也有的提前送到家裡的,也有的是中間人捎來的,當然大多是咱主動要的勞動報酬。都是有名有姓的,這也是咱經常回憶的,不能忘記的。這些講完了,咱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舒服極了,向政府坦白了,就是爭取寬大處理,況且咱的情況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有代表性的。 既然講了錢的來歷,就自然得把錢的花銷都講來,存款多少,房子幾處,汽車,股票,還有裝修,等等,要說就全說。 講到這裡咱剎不住車了,把咱知道的裁判的黑事都講出來了,咱這叫立功,爭取有個好印象,綠蔭同仁們或許不會原諒咱,顧不了許多了,咱家還有老母在堂,家中孩子還小,這時只能考慮咱自己了。沒等警察同志繼續詢問,咱還把咱知道的足球黑幕都給講了揣出來,中間人有的是足協的,足協有人對黑錢提成的,黑哨也有紅的成分的,足協在去年對裁判的單獨談話內容……反正,知道了都說了!裁判界內誰最富有,足協內部誰最有錢,誰賭博一夜輸了好幾萬,誰的錢多的掉在地上…… 警察對咱的配合極為滿意,連連點頭,看咱說得比較流利,也不提問,也不打斷咱。咱從當晚十一點一直說到了第二天凌晨四點,警察還給咱倒了三次水,咱還申請了兩隻香煙,咱的手機響了五次(估計是家裡那個黃臉婆懷掛的),沒讓咱接。 最後警察說:“龔兄,你的一切證言將成為法庭證據,你明白了嗎?”最後還把二十幾頁記錄都給咱看了,還摁了手印。還表揚了咱,說咱暫時不能回去,因為雖然說得很多,畢竟還有事情沒有說明白,等詳細看過了後,還得專題再問一下,咱說可以,一定配合。 那天白天,雖然是在局子裡,條件艱苦,但是咱很長一段時間內,睡得最實誠的一覺,還做了個美夢,這個不說也罷。 在後來就是又談了兩次,情況基本上一樣。家裡把咱給保出來了!告訴咱不能隨意走動,每天到局子裡報到一次,電話匯報行蹤兩次。咱現在是心理輕鬆,估計不久還會有大魚被抓着。就這樣,咱全招了! 南山樵夫2002年3月2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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