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算命和科學
中醫和西醫屬於兩個不同的體系，不妨可以把西醫歸入科學系統，把中醫歸入玄學系統。用西醫的理論體系去理
解和解釋中醫顯然是解釋不通的，遺憾的是現在不少人還是試圖用西醫的理論去解釋中醫。這些人中許多否定中
醫的“科學主義者” ，也包括不少想為中醫正名，認為中醫也是科學的人。
什麼是科學？現在還很難有非常明確的定義，一般意義上的科學指的是“精確科學” ，就是能通過通過多次重複
試驗得到實證的理論。
中醫講究的是天人合一陰陽五行，陰陽在天就是太陽月亮，在人就是男女。五行在天是指五大行星，在地是指金
木水火土五種物質，在人則是肺肝腎心脾五臟。要注意的是中醫的五臟和西醫解剖中的五臟器官不是一一對應
的，不能簡單認為心就是心臟，肝就是肝臟。中醫的五臟指的是各種功能系統，這其實在我們漢語當中就可以看
出了。比如我們通常講“心想” ，“心事” ，這其實是人的思維有關，按西醫解剖學來講，心是沒有思維功能
的，只有腦才有思維功能，如果簡單用西醫的心臟來理解中醫的心，顯然是理解不通的。再有就是脾，中醫裡面
脾胃是經常連在一起的，“黃帝內經” 裡面講脾胃是“倉稟之官” ，有提供人體營養的重要功能。西醫講的是
一個一個單獨的器官，而中醫更注重的是功能系統。其實中醫界裡面也有不少人試圖用西醫體系來理解中醫，比
如爭論不休的是脾到底是哪個器官，在人體的解剖位置到底怎麼樣，還一直爭執不下。根據中醫講的脾胃功能，
有人認為中醫的脾其實是肝臟，因為肝臟有儲存營養的功能，正好符合“倉廩” 的意思。其實中醫所講的脾胃是
一個功能系統，不是簡單的一個消化器官。
前幾天提到一個中醫最著名也最受抨擊的理論是“肝生左，肺生右” ，一些淺薄的“科學主義者” 抓住這個
“辮子” 猛烈攻擊中醫，認為中醫完全是胡說八道，無視科學。肝明明生在身體右側，怎麼能講“肝生左” ？
肺明明是左右各一頁，怎麼能說“肺生右” ？其實這又是另外一個典型的有一套系統解釋另一套系統的例子。中
醫講五行陰陽，金木水火土，東西南北中，心肺脾肝腎，各自都有對應的位置。肺屬金位西方，心屬火位南方，
腎屬水位北方，肝屬木位東方，脾屬土位中央。也就是說，如果用地圖來表示：肝在東，肺在西。中國古代伏羲
做八卦的時候東西南北的位置和現在的地圖是不一樣的，現在的地圖位置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伏羲地圖是上
南下北左東右西。這樣一來，“肝生左肺生右” 的疑問迎刃而解，這裡的左右和人體位置的左右是不一樣的。至
於古人為什麼要寫“左右” 來迷惑後人，而不直接寫肝屬木肺屬金，這個我搞不清，也許古人就喜歡拽。
“肝生左肺生右” 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例子，要說明的就是不要用一種理論體系去硬套另一種體系，否則就會類似
於用牛頓理論去解釋相對論。其實我們日常生活中經常會碰到這種問題，尤其是生活在國外時間長的國人，有時
候就會遇到一個英文詞不知道用哪個中文詞語來準確地表達。以前我就經常在想，中文裡面的“饞” 用哪個英文
詞來表達比較貼切。想了半天，琢磨了好久，也沒想出合適的詞來，只好放棄作罷。也許是我的英文水平比較
低，詞彙量不夠大，找不到合適的詞。但要說明的意思是有些東西對一部分來說是毫無疑問根本不是問題的東
西，對另外一部分人來說則是撓破頭皮也想不通的東西。
回過頭來講中醫，中醫的衰弱是無庸諱言的，衰弱不僅僅是近來才開始的，而且一直就存在的。俺大着膽子講一
句，中醫和算命一樣，從有文字記載以來就開始衰弱了。中醫八卦算命看相的理論基礎都是一樣的，就是天人感
應，天地人宇宙是一體的。對於中醫來講，人體是個小宇宙，通過觀察舌苔就能知道“心” 的問題；算命先生則
看生辰八字面相骨相判斷你的命運；而星相師則通過看天象來預測天災人禍，這其實和“蝴蝶效應” 是一個道
理。通過一個看起來毫不相關的細小現象來預測其他事情。現在的人，包括以前的人，甚至那些歷史上記載的名
醫，大多都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看醫書，再根據自己的經驗來診斷開方。中醫的基
本理論是“知天道，法陰陽，和術數” ，什麼是天道？“道德經” 上講“道可道，非恆道” ，也就是說“道”
是不可言喻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定要寫成醫書論文發表，就失去了原本的意味。古話講“書不盡言，言不
盡意” 就是這個道理。
“黃帝內經。素問” 一開始就提到，黃帝問天師說，為什麼傳說中的古代人動不動就活幾百歲，上千歲，而現在
的人一個五十就不行了呢？是環境不一樣了呢，還是人種退化了？天師回答說，古人知天道法陰陽和術數，飲食
有節，起居有常，神形一起，所以能長壽；而現在的人“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
其真，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 。聯想一下我們現在環境，我們
能做到古人那樣飲食有節起居有常嗎？就好像是西醫讓你吃藥打針，你不吃藥也不打針，能指望病好嗎？不遵醫
囑，你能埋怨醫生嗎？
我們現在的生活環境在慢慢失去中醫賴以生存的基礎，中醫的衰弱也不奇怪，再大着膽子說一句，中醫永遠也不
可能復興了。但是那些認為“不懂中醫也可以批判中醫” 的人，我只能說一句“無知者無畏” 。至於說“只有
把中醫歸入西醫，作為西醫的一個旁支才能發展” ，我認為是南轅北轍緣木求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