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太稀寫意》

晨霧藹藹，微風習習，流水潺潺，鳥聲啾啾。
最初的幾縷陽光穿過晨霧，又穿過幾棵老樹上的葉子，灑落在打麥場上。
幾位飯太稀教練如常早起到打麥場晨練。
村頭廣播站的喇吧傳來明快的曲子，“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讓我們一起來做廣播操。。。。。。"

熱身完畢，一眾人打開話閘。

這位說：您家今年莊稼長得好呀，蘿蔔象蘿蔔，白菜象白菜，（大拇哥一比）不愧好把式。
那位說：哪裡哪裡！看看您家那一畝三分地，種碗豆它長蘋果，種芝麻它長西瓜，（也大拇哥一比）這才真牛。
這位說：您家阿毛不愧是寵物中的巨星，能吃能喝能撒，（點頭）惹人眼紅啊。
那位說：您家阿花才是真正的巨星哪，能跳能跑能折騰，偷搶更是一把好手，（也點頭）世間難得有如此完美的小偷啊。
這位說：說實話，怎麼看您的屁股都腫了些，形狀不太好呀。
那位說：不瞞您說，俺們追求的就是兩頭大，中間小，呵呵。

有過往路人聞之，皆莫名所以。

當我們是NBA飯的時候，我們強調團隊配合，我們反對個人英雄主義。但我們當上了飯太稀教練後，我們讚美手下隊員的數據，
我們漠視球隊的勝負。我們對手下的隊員要求不高：出手要多，犯規要少；只有得分還不夠，最好還要有助攻；失誤要下去，
偷球要上來；出手須百步穿楊，罰球應萬無一失；籃板十個八個，火鍋五隻三隻，別的我們就不多要求了。對於市場上的待業
青年，我們的態度是“一慢二看三通過"，有持續穩定的數據才是硬道理。
飯太稀，我們學會了思考。

只有數據還是不夠的，我們還強調德智體全面發展。德，就是不要惹事生非而被罰禁賽；智，就是千方百計成為球隊的第一攻擊
點；體，就是要善於保護自己不受傷，一場打個40分鐘，一季打滿82場也就行了。不過德智體是我們對自家人的要求，我們一直
祝願對方腦體倒掛，數據上下波動；或者神經短路，打鐵叮噹，動兀生事，屢遭球禁；或者玻璃零件，輕拿輕放，三天打魚，兩
天曬網，不必全歇，最好半休。我們深知，彼消己長是取勝的法則之一。
飯太稀，我們學會了發功。

我們不希望手下隊員所在球隊速勝，不希望大比分領先，當然也不要被打爆，我們深知首發在這幾種情況下第四節都是啦啦隊。所
以我們追求拉鋸戰，特喜歡平局，打延長局兩次三次更是大快人心，數據飆升到極致才有意思。
飯太稀，我們學會了耐心。

沒有排名是不行的，只盯着排名是荒繆的。戰鬥是殘酷的，榮譽是變化的，競爭是激烈的。任你位列三甲，風光無限，歇兩場不打
排名便嗤溜一下跌出百名開外，貴族轉眼淪為布衣。高低貴賤，星轉斗移，世事變幻，堪莫如此，冥冥之定，令人唏噓。
飯太稀，我們學會了境界。

入夜，雲淡星稀，月光如水。如水的月光潑到沙龍，但見那裡水勢洶湧，濤聲依舊。
村俱樂部活動室人聲喧譁，大夥圍着一部100寸的電視看NBA直播比賽。屋角里，一張八仙桌上鋪開大盤若干，上有烤豬蹄，滷鴨
掌，燒雞翅，爆鵝肝，酥蠶豆，炸花生，一旁橫七八豎好些空酒瓶。幾條漢子紅光滿面，邊看電視邊喝酒邊劃《飯太稀種子球員拳
經》：

一隊首發
二眸精光
三分下雨
四節都上
五官忽略
六犯免嘗
七隻火鍋
八個三雙
九劍獨孤
十分硬朗

彎刀 2006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