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迷·救護車·輸液 |
送交者: l9_jp 2002年06月13日16:17:48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
球迷·救護車·輸液
害,幾乎到了難以忍受的程度。 聽到丈夫有氣無力的聲音,我吃了一驚!上周六,丈夫過足了球癮,回家後說 腰有點疼。我說,可能是扭傷了,休息幾天就好了。丈夫表示贊同,因踢球而“掛 彩”是家常便飯。 狗皮膏藥貼了兩三天,腰痛卻嚴重了,看來不像是扭傷。我用近乎命令的口吻 說,你馬上去醫院。丈夫很乾脆,說,與七、八位朋友約好了,下午到一位朋友家 看中國對哥斯達黎加的比賽。這位熱情的朋友幾天前就準備好了啤酒和西瓜,就等 我們登門造訪。再說了,兒子還在學校等着我去接他一道看球呢。這樣吧,等看完 了比賽,我再去醫院看病。 我哭笑不得,等比賽結束了,醫院也關門了。看病和看球哪個重要?沒見你這 樣不要命的球迷。丈夫見我生氣了,說觀察一會再做決定。 十分鐘後,丈夫再來電話時,卻讓我幫他叫救護車上醫院。 丈夫的妥協,令我忐忑不安。我知道,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主動放棄看球 賽的。我顫抖着手,撥了“119”。來日十年,還不曾有機會撥這個號碼。 “這裡是消防隊,火事還是救護?” “是救護,我丈夫生病了,一個人在家。” “請說你家的住址和電話,救護車五分鐘後可以到達。” “我怎樣才能知道救護車把我丈夫送到了哪個醫院?” “等查看了病情才能決定。二十分鐘後請你撥這個電話號碼詢問。”親切慈祥 的聲音在話筒里流動,給了我一點精神上的安慰。 早就聽說日本的救護系統網絡啟動迅速、暢通發達,今日初體驗,果然名不虛 傳。 兒子在學校久等爸爸不來,不知出了何事?就給我打電話。我說爸爸病了,不 能帶你去看球了。兒子急了,嚷着自己坐電車去朋友叔叔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 子”。 心急火燎地趕到丈夫就醫的醫院,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護士小姐將我帶到處 置室,輕輕地掀開乳白色幕簾的一角。只見丈夫緊閉雙目側躺在床上,左手臂上插 着輸液管。 “病狀基本上查清了,已經沒有危險。醫生已寫好了介紹信,明天,帶上它去 一所大醫院做徹底檢查吧。方才給你的先生打了止痛針,他剛睡着。”聽了護士小 姐的話,我那顆懸着的心終於不再七上八下地打水了。 丈夫終於醒來。從上救護車到入院接受一系列檢查、到最後打吊瓶的經過,他 三言兩語就說完了,接下來的話題竟然是足球。“真倒霉,中國隊的世界盃首場比 賽看不成了!上半場比賽已結束了,還不知比分是多少,你給朋友家打個電話問一 問。”丈夫微蹙的雙眉舒展開來,眼裡閃過一絲興奮。 這邊打吊瓶,那邊關心比賽結果。望着丈夫那張因足球而生動的臉,我終於領 悟了什麼是真正的球迷?不喜歡足球的我,竟有這樣一位球迷丈夫!哦,對了,還 有一位球迷兒子,不知是應該悲哀還是高興? 世界盃開幕才僅僅幾天,我就倍嘗孤獨寂寞的滋味。就說開賽後的第一個星期 天吧,我有事外出,囑託正在看球的大小球迷下午把晾曬的被褥收回來,誰知,待 夕陽沉入天際,被褥依然齊整整地掛在陽台上,兩個球迷還端坐在電視機前,有滋 有味地欣賞球賽。晚飯做好了,大小球迷異口同聲地說球場休息時再吃,萬般無奈, 我只好對着兩張空椅吃着本該是祥和溫馨的周末晚餐。 手機鈴聲打斷了我對大小球迷“惡劣行徑”的回憶。我溜到處置室外的走廊上, 才按通話鍵。兒子在電話里先是詢問了爸爸的病情,然後就開始報告戰況。 “中國隊0:2輸了。”回到丈夫的床前,望着他企盼的眼光,我無法不如實 相告。可憐球迷心啊。 丈夫盯着天花板,沉默無語。唯有那液滴似晶瑩的淚珠一滴滴地滾落下來,悄 無聲息地融入了丈夫的血液里…… 2002年6月6日於東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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