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都沒了球賽,中央五台孤零零的放起了拳擊和圍棋,精神有些困頓,習以為常的作息時間瞬間就打破了。忽然想起某位球迷社會學家曾經說過,足球運動在某種情況下其實就是烈性毒藥。想想,也對,沒有足球的時候難受,有了足球又開始緊張,喜歡的隊伍贏了是快樂,輸了就要鬱悶,萬一再有個什麼裁判不公,天時不利的情況,嘆了半天氣你也是回天無術。就更不用說哥倫比亞後衛埃斯科巴在1994年自擺烏龍之後被黑社會暗殺的事情了。
但是倘若沒了這項偉大的運動,失去了這麼一個看起來,至少這界看起來讓人有點失望的世界盃的話,我想,那更是不可思議的。足球的神奇就在於他的與眾不同,所有的核心都是射門的一剎那,以前看球的時候外婆曾經很奇怪的說,不就那麼一個球嘛,搶得這麼累,一人給發一個不就得了。當然笑話歸笑話,足球始終都有着他自己的魅力,他需要一種集體的反覆拼搏,要有毅力有體力有精神,他那不可預見性的結局更讓人覺得心池蕩漾,讓你深刻的明白命運就是那樣的瞬息萬變,就象是這次世界盃,冷門疊報,理論上的世界前八名里,有了一支亞洲球隊,有了一支幾年前還不知道足球是個什麼玩意兒的美國隊;而曾經叱詫一時的阿根廷意大利荷蘭葡萄牙卻只能坐在電視機旁看着別人遊戲,報紙上說這次對八強的所有彩票中,沒有一個人猜對,看着這消息就笑了,要是對了那才叫邪門呢。人們紛紛說着這世界盃沒的看了,BBS上到處充斥着伸張正義的球迷們,英格蘭和阿根廷的球迷依舊打得難捨難分,傷心的意大利球迷在徘徊的痛苦中掙扎着卻還被人罵成是只看皮囊的假球迷,塞內加爾黑馬一出,天下無敵;韓國成了亞洲的救世主,誰與爭風?!政治沾染的足球變得功利而血腥,人們紛紛尋找着失敗的理由,不禁怨天尤人。
有時候覺得挺悲傷,我們爭了半天,爭到最後也是個既成的解決,顛覆也好,順理成章也罷,德國人說三代才可能造就貴族。阿根廷人說:足球是美妙藝術的視覺片斷。巴西人說:足壇豪門,百年孤獨。可是究竟剩下了誰?意大利足協主席卡拉羅說:足球變味了。變了味道的足球,使得一切都斯文掃地,華美成就野蠻,藝術失去了生命,可是就是這麼一界讓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世界盃他始終都象模象樣的開着,放下我們的憤怒吧,出離我們的難過吧,讓足球他更單純一點的生活下去,倘若裁判他失去理智的吹個黑哨的話,那我們索性就去看場下神采飛揚的球迷們好了,那裡有墨西哥的大草帽,也有巴西熱情美麗的姑娘,有敲着腰鼓而扭動的塞內加爾人也有浪漫多情的法國女孩。他們的存在是足球最好的詮釋,扔掉一切不着邊際的信仰和所謂的政治吧,單純的去愛你的足球,即便是他帶給我們痛苦,但是那痛苦也是快樂的。記得愛爾蘭對西班牙的點球大戰時,電視切換到一個愛爾蘭老球迷的臉上,那個時候他的緊張他的恐慌還有那點點的象孩子般的期待就在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盡情顯現着,當愛爾蘭最終敗於點球的時候,鏡頭裡又出現了他,這個倔強而讓人肅然起敬的老人,他高舉着愛爾蘭隊的圍巾,堅毅而安靜,那執著但又有些可憐的表情,讓我忽然感受到一種震撼,一種來自於足球他本身的震撼,那是美麗而動人的,那是沒有任何的附加因素的,或者那才是我們心中所期待的一種純淨和自然。
2002.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