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記之中國隊列傳(5)

卻說中國以黔驢之陣迎擊巴西，被卡洛斯一箭射中驢陣之咽喉，登時
陣形大亂。羅納爾多身輕馬快，直衝至帥旗之前。眾將驚惶失措，四
處奔散。趙貴見勢不妙，撥馬便逃。羅納爾多拍馬從後趕來，用長槍
在趙貴頭盔上一擊，問道：“兀那黑臉漢，你家主帥趙貴何在？”趙
貴向前指道：“前面騎黃馬者便是。”羅納爾多聽說，棄了趙貴，縱
馬向前追趕。趙貴撥轉馬頭，往西而來。走不多遠，只聽羅納爾多在
後大叫：“險些被這廝騙了！穿五星紅袍的是趙貴，莫走了這廝！”
趙貴急忙將紅袍脫下。又聽得大叫：“長髯者是趙貴！”趙貴驚慌，
掣佩刀斷其髯。早被巴西人瞧見，又大叫：“斷髯者是趙貴！”趙貴
扯旗角包頸而逃。跑出三百餘里，喊殺聲漸遠，方敢停下喘息。顧左
右而問道：“吾頭尚在否？”左右瞠目不能答。正是：

大軍敗退望風走，割袍斷須旗裹首。
縱馬狂奔三百里，尤問吾頭尚在否？

趙貴清點殘兵，只有兩千餘人，眾將只有楊璞杜威在旁。因懼巴西追
來，不敢片刻停留，引殘兵往西敗走。不多時，眾將陸續趕到。徐雲
龍肇俊哲護送米盧亦到。因聚眾將商議，有識途者道：“離此處最近
的飛雞場在漢城，有五日路程。”於是趙貴與眾人議定直奔漢城而來。
忽報米盧醒來，趙貴率眾將前來探視，問計於米盧。米盧道：“直奔
漢城乃是上策。只是吾軍尚有一敵土耳其，未見蹤影。彼軍精銳而吾
新敗，恐非其對手，故甚憂之。今當夜行曉宿，令眾人銜枚而行，走
小路以避其鋒芒。” 趙貴然之，乃命連夜行軍。

次日傍晚，趙貴命分發方便麵與壓縮餅乾，準備夜行軍。見剩餘許多，
問道：“尚有多少人？”回道：“發掉一千零二十四份。”趙貴不語。
次日又問：“有多少人？” 回道：“五百十二人，余皆不知去向。”
趙貴又不語。次日又問：“剩下多少人？” 回道：“二百五十六人。”
趙貴煩躁，令立即起兵，務須於天亮之前趕到漢城。

三更十分，忽聽前軍嘈雜，使人問之，曰：“前方有大樹倒地，攔住
去路。樹幹部樹皮刮去，似乎刻有字樣。”趙貴令點起火把，親自來
看。只見樹上寫着幾個大字：

中國隊主帥死於此樹之下

趙貴叫道不好，正要叫人熄滅火把，只聽山上鼓響，滾石圓木火箭如
雨而下。趙貴肝膽皆裂，率眾奪路而走。縱馬加鞭，奔至五更，回望
火光漸遠，方才心定，問曰：“此是何處？”左右曰：“次處已離漢
城飛雞場不遠。”趙貴見樹木叢雜，山川險峻，乃於馬上仰面大笑不
止。諸將問曰：“主公何故大笑？”趙貴曰：“吾不笑別人。單笑土
耳其人無謀，主帥居內什少智。若是吾用兵之時，預先在這裡伏下一
軍，如之奈何？”說猶未了，兩邊鼓聲震響，火光竟天而起，驚得趙
貴幾乎墜馬。刺斜里一彪軍殺出，大叫：“哈桑與布倫特在此等候多
時了！”趙貴冒煙突火而去。一氣奔出百餘里，喘息少定。軍皆飢餒，
行走不得。趙貴命煮方便麵充飢。趙貴坐於樹下，仰面大笑。眾將問
曰：“適來主公笑土耳其、居內什，引惹出哈桑來，折了許多人馬。
如今為何又笑？”趙貴曰：“吾笑居內什畢竟智謀不足。若是我用兵
時，就這個去處，也埋伏一彪軍馬，以逸待勞；我等縱然脫得性命，
方便麵也必不保。彼見不到此，我是以笑之。”正說間，前軍後軍一
齊發喊。趙貴大驚，棄甲上馬。早見四下火煙布合，山口一軍擺開，
為首一人橫矛立馬，大叫：“於米特在次！”眾將盡皆膽寒。兩邊軍
馬混戰做一團。趙貴先撥馬走脫，諸將各自跟來。土耳其人搶得方便
面去吃不提。

卻說趙貴與眾將奔逃，撞入飛雞場方才心安。在等待飛雞之時卻不免
長吁短嘆。眾將問道：“主公還有何不安？”趙貴道：“出師之時夸
下海口，如今有何面目見江東父老！”祁宏杜威笑道：“主公不須憂
慮。吾等雖敗，卻有戰利品可以回去炫耀。”說罷拿出幾塊黃布來。
趙貴見此物破爛不堪，聞之尚有汗味，不解道：“此是何物？”回道
：“此乃羅納爾多擦球鞋之布。於亂軍之中順手牽羊所得。”趙貴大
喜：“有此寶貝，何憂回國交差！”乃帥眾將班師。後人有詩道：

大軍初徵士氣高，萬馬奔騰旌旗飄。
三戰皆北無顏面，一球未進失矜驕。
千年古國千年立，萬里長征萬里遙。
勸君莫要急功名，冰凍三尺豈一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