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住的地方已經很“大自然”了,可我還是喜歡逮空就往更自然的地方跑。我們這裡一馬平川,別說半個饅頭, 饅頭渣都見不到。那也得想辦法過周末啊。約幾家朋友,開個把小時車,來到這條河,蕩舟。
這條河流量不大,水勢平緩,與去年那次白水漂流不可同日而語。無驚無險也就不安排嚮導了,一旦下了水,各自好自為之。船家說了,全程12邁,順着往下漂,無需迷路走失的擔心,不過手機、相機最好別帶,翻船的可能還是有的。朋友中有緊張的,相比之下,有過落水經驗的我就從容得多。
遠遠望過去,河面上斑斑駁駁,藍茵茵的水霧升起來,像是一條飄動的紗巾,裹着小河窈條的身軀。
太陽漸漸升起來了。
天空漸漸高了。
各種語言,水聲、鳥聲、蛙聲,滑落在水面上、樹從中,在空氣中友好地擠來擠去。朝陽中,兩岸大樹投下的影子,染出一河碧綠。
即便是周末,遊人也不多。父母親見了照片擔心地問: 怎麼老往那麼荒郊野外的地方跑? 人影都不見幾個,萬一有個啥啥出沒。。。
行至淺處,河床上的細砂,石子伸手可撈,這時候船就走不了了,得下水去推了。水裡常見小魚擺尾,小青扭腰。
河面寬廣處,出現一蘆葦小島,旁邊的枯樹幹上趴了一排烏龜,伸着脖子朝我們張望。還沒等我舉起相機,它們都一頭扎進水中無影無蹤了。
岸邊這樣蒼勁的樹根,見一次給我一次震撼。
還有這些掙扎着的大樹所顯示出的生命力。
我相信許多人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和我一樣,產生憐念和敬佩之心。低處矮小的樹叢努力獲取高處樹稍濾下來的些許陽光,執着攀援、艱難成長的過程中想必也一定有着自己的喜悅和痛苦吧。一年一年時光流逝,如此深沉的隱忍終於換來了蔥蔥籠籠。又經過多少次春夏秋冬,冷暖輪迴,終於朽木化土,再去滋養新的種子,新一輪的生命。
生命的輝煌和幽暗輪迴中,順其自然,自生自滅,我被樹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