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在北京:這個老外很北京
來源:北京青年報
認識積木兩年多,他一直在給我驚喜和感動,甚至成為我學習的榜樣。
也許有一天他會離開北京,但是我會記得他,一個美國小伙子,一個愛北京、愛中國的熱心腸兒。
他不把自己當外人
我的朋友Jim,中文名字叫吉姆,但是大家都喜歡叫他積木。他媽媽來自波蘭,爸爸來自捷克,往上數十輩也找不到一丁點兒中國血統,但是,他可不把自己當外人,要是有人問他從哪裡來的,他一準兒會回答“我是紅廟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其實積木是個美國人,家在費城,5年前到北京工作,之前還有在這兒留學一年的經歷。這樣算下來,他也算是個老北京了。當他一張嘴,亮出一口純正的“北京腔兒”時,周圍總是讚許聲一片。但是當有人誇他“你中文說得真好,和大山差不多”時,積木總會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
哪樣都能把他吃個肚兒歪
要問積木最愛吃什麼,那講究就多了去了。滷煮火燒得吃“小腸陳”,涮羊肉必奔“陽坊”去,喝豆汁兒一準得去“磁器口”,哪一樣都能把他吃個肚兒歪。不過要說到他的最愛,那還得說是咱們北京的“麻豆腐”,不光吃,積木還學着做呢。在從一位胡同大姐處取得真經之後,他在家裡反覆練習,終讓自己製作的麻豆腐成為年夜飯的主菜,他還總信誓旦旦地說,“我將來要開一家餐館專門賣羊油炒麻豆腐,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叫大咕嘟。”
“白鶴亮翅,野馬分鬃”
不光吃的,這美國小伙子在行動上也和北京人靠攏。早晨上班前,無論多困積木也要上3個鬧鐘把自己從被窩裡叫起來,在樓下打太極拳。
周末的時候,人家還一定騎車到日壇練去,“白鶴亮翅,野馬分鬃”,一招一式在晨練的人群中絕對是一道風景。
從24式到72式,外加太極劍,那麼多動作他到底是怎麼記住的,誰也沒整明白。
他酷愛打麻將
積木還酷愛打麻將,不過他這麻將的技法是從書上學的,沒怎麼和真人玩過,所以上了咱北京人的牌桌,積木還是以暈為主,點炮兒點得都趕上國慶節放禮花了。
好幾次,打着半截兒不見了人影,一找,人家在旁邊屋裡捧着本麻將技法還在學習呢。
愛上評書
最近,他又愛上了評書,買套袁闊成三國演義的盤,放到MP3裡面,走到哪兒聽到哪兒,問他怎麼樣,他還真能講個大概齊。
問問咱北京的孩子,誰沒有小時候捧着話匣子聽評書的經歷,說他是老北京,也不為過吧?
漢字最讓他着迷
不過,比起其他的東西,漢字是最讓他着迷的東西。出門必得帶上字典,碰到不認識的字,不明白的詞馬上要查,然後記在小本上。如果發現一個有意思的字,他會興奮好幾天,如果是一個生僻字查不到,他還會哭喪着臉蹦出個俏皮話“凍豆腐———難拌(辦)”,你想不笑都難。
如果是“盜版橋”就不好了
積木還經常因為語言鬧笑話,比如有一次他問我,為什麼中國有一種水果不叫15,不叫17,偏偏叫16呢?我正納悶什麼水果叫16呢,人家拿着一個鮮紅的石榴過來了。
還有一次,我告訴他中國有個大畫家叫鄭板橋,他聽了以後大喜,說這個畫家名字好,一定要支持正版,如果是“盜版橋”就不好了。
他是個熱心腸兒
要說積木像北京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他的熱心腸兒。有一次,他路過一個工地有個水管子在嘩嘩地流水,看這水白白流去了可惜,他停下腳步,一定要讓工人們把水管子關了再走。
又有一次,約好見面但卻不見他的人影,正着急呢就聽見一個老爺爺說“看看人家老外多熱心,這碎片兒扎了車胎可就毀了”。
我順着老人的目光一看,馬路中間有一個老外,正在大太陽地里一塊塊兒撿起散落着的啤酒瓶碎片兒,躲着來往的車輛往路邊的垃圾桶里放呢。不用說啊,積木又助人為樂了。
還有一次在街上走,我發現他的眼神緊盯一女孩,還以為他看見什麼大美女了呢,卻見一個女孩拖着一個巨大的包在艱難地前行,因為怕人家誤會,積木開始還有點兒猶豫,但是片刻後,他還是一個箭步過去,拿着大包一直把那個女孩送上了公共汽車。我估計那女孩上了車也沒反應過來,怎麼會有個素不相識的老外跑過來幫她抬東西。 但是,我相信她會記住這個可愛的外國小伙子,我也相信下一次,當她發現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她也會像積木一樣伸出自己的手。
認識積木兩年多,他一直在給我驚喜和感動,甚至成為我學習的榜樣。也許有一天他會離開北京,但我會記得他,一個美國小伙子,一個愛北京、愛中國的熱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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