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irL 於 01/10/2000 發表

這是所有和 Jordan、第一個芝加哥王朝有關的錄影帶里，都一定會包含的片段。你知道我在說那一球吧？發生在 91 年，公牛對湖人爭總冠軍的第二場球。

Jordan 帶球過半場， 這時湖人諸將雖已回防但顯然還沒什麽頭緒。球傳給 Levingston，防守球員的目光被吸了過去。這時 Worthy 以及 Magic Johnson 好像還不太清楚自己該防守誰。Levingston 回傳給 MJ，拿球立刻切入，無法阻擋的第一步(first step) 讓 Magic 和 Worthy 完全反應不及。到禁區後，拔起，準備扣籃。但這時籃底右邊的 Green 舉起手好像要跳起來封阻，於是 MJ 將球從右手交到左手，在身形往下落時輕輕一勾，球兒劃出優美的弧線，擦板，落入籃圈。

"Oooooh!!! A spectacular move by Michael Jordan!!!" 這是播報員的反應。很多人也認為這是 MJ 生涯最漂亮的一個進球，並將這個表演稱為「The Move」。但個人觀點，純就難度及華麗度來說，這球並不是那麽精彩。讓我們回顧一下上一段敘述。其實 Green 並沒有真的跳起來封阻，所以 MJ 其實直接灌進可也。但是就筆者所見的關於這球的文字描述，好像都說「喬丹為了閃避 Green的封阻，於是......」，甚至有一本日本人寫的 Jordan 專書，將這球 step by step 的圖解，Green 在圖上就是跳得老高。大概都是為了增加精彩度吧，但這實在不是實情......這個 play 我看過上百次了。

那麽，我所認為的 Jordan 生涯難度最高、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個 play 呢？ 請大家拿出 "Michael Jordan: Above and Beyond" 這卷錄影帶，聽聽 Grant 的說法。「那是永遠會印在我心上的一球，我永遠忘不了。我家裡還有這卷錄影帶。」

那是 91-92 某場對籃網的比賽。Jordan 在三分線外拿到球，輕易擺脫了防守的後衛，當然，接著就是三夾伺侯∶Derick Coleman、Chris Morris 和 Chris Dudley。MJ 在禁區外就起跳，先往左拉個杆閃過 Morris 的手，球舉高要出手時 Dudley 的大掌蓋過來，於是 MJ 拉第二杆避開。這時 MJ 已經從禁區左邊飛到禁區右邊了，而且是背對著籃框。但是 MJ 很清楚籃框在那裡。右手向後一挑，又是美麗的弧線，擦板進框。

Grant 家裡有這個 play 的錄影帶，我手上則有 Above & Beyond。每次看這個片段，除了讚嘆還是讚嘆。這是我心目中的 The Best Play of Michael Jordan。

不過，我仍認為 "The Move" 對 MJ 而言是有其他特殊意義的，重要性甚至可比擬他大一時在 NCAA 決賽中的致勝 "The Shot"。The Shot的重要性在於建立了 MJ 在關鍵時刻的自信，讓 MJ 確信自己的 All Star 能力。

第一場主場，公牛就輸給湖人，MJ 在最後的失手讓不少人懷疑公牛是否真能闖過老經驗的湖人。第二場，在這個 play 出現之前，也一直是維持著拉鋸的狀態。就在這時， "Spectacular Ball" 出現了。套句某本書上的描述∶「這樣的球都能進了，那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這個 play 給了 Jordan 和公牛隊更高層次的自信。「不比任何球隊差」、「可以擊敗任何球隊」已經不足以形容我們，我們是「可以輕易摧毀任何球隊」。也就在這球之後，公牛士氣大振，以大比分拿下這場勝利，接著在敵陣洛杉磯三連勝取得了隊史上第一個總冠軍。

The Shot 是日後 MJ 所有其他 clutch shots 的原點， "Spectacular Ball" 則揭開了公牛、Jordan 的 Spectacular Dynasty 之序幕。

*注∶spectacular: 富麗的、戲劇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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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1: "Yes, you are right"

90 年東區冠軍賽，第七場。 纏鬥到最後的牛群最終還是不支倒地，讓活塞隊取走了最後的勝利。場邊一位女球迷舉著這樣的標語∶"Maybe next year, Michael"。我想 MJ 一定很想找到這個球迷，然後告訴他標題的那句話。

這年東區最受矚目的球隊，除了上屆冠軍活塞、日漸成熟的新勢力公牛以外，就是塞爾提克了。新任教練 Chris Ford 有效運用了陣中的 Dee Brown、Brian Shaw、Reggie Lewis 及 Kevin Gamble 這幾名所謂的 "young guns"（這幾位球員當時都在 25歲以下），打出了年輕有勁令人耳目一新的球風，有別於前兩年老、傷的不振，季中更數度擊敗公牛，被評為季後有機會給公牛迎頭痛擊。 老將 Bird、McHale 以及 Parish 也在新人的刺激下有賣力的表現，最後取得了 56 勝。而活塞隊在前幾年的暴力球風的報應，在下半季漸漸浮現，多名球員輪流掛傷的結果，最後只以 52 勝收場。

自 84 年 MJ 加入公牛隊以來，這支球隊前期連續遭到波士頓、後期則是活塞隊打壓的情況在今年宣告結束。在 91 年二月三號輸給湖人時，他們的戰績是 31 勝 14 敗。再來的比賽，公牛取得了 11 連勝，並在最後的 37 場比賽取得了 30 勝 7 敗，總戰績是 61 勝 21 敗，成軍以來第一次坐上中央區冠軍王座。

最大的功臣是 MJ 自不待言，但周圍的其他配角也功不可沒。小前鋒 Pippen ，進聯盟以來就一直活在活塞陰影之下的他，經過數年的磨練終於成熟∶每場 17.8 分、7.3 籃板、6.2 助攻、2.35 抄截，是隊上的籃板王及助攻王。 Horace Grant 也成為聯盟最紮實的苦工型大前鋒之一，同時也保持不錯的進攻績效。中鋒 Cartwright 雖然已經不是很年輕，但多年的經驗讓他在公牛隊對上有超級中鋒的球隊時，不會在中樞失守。控球後衛 Paxson 是 MJ 在後衛位置上的多年搭檔，是關鍵時刻對手也不能忽視的不定時炸彈。在替補球員方面， Levingston、B.J Armstrong、Craig Hodges 等人則是提供了公牛充足的後援。而這個基本班底在三連霸的過程中很少有變動，彼此間的默契和感情亦是公牛隊能連年過關斬將的重要因素。

季後賽第一輪面對紐約，日後公牛隊連霸路上的最主要敵手，很輕鬆地以 3-0 過關。第二輪，碰上由 Barkely 領軍的費城七六人。這支球隊向來在例行賽對公牛很有心得，但季後賽畢竟是另一回事，雖然 Hawkins 的三分球為費城留住了第三場的勝利，但最終仍由公牛以四比一輕鬆勝出。然後，對上活塞。該是結算的時候了。

可能連公牛隊自己都沒想到，東區冠軍賽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一方面是因為公牛隊兩三年下來已經被訓練出處變不驚的能力，不管是肉體或心智的對抗性都大幅增強，這當中最顯著的例子是小前鋒 Pippen。在 90年東區冠軍賽，強大的壓力讓他的偏頭痛發作大大影響表現，也讓評論對他的抗壓性大表懷疑。今年就完全不同了，面對 Laimbeer、Rodman 的挑釁能一笑置之，被打倒在地也能笑著爬起來，甚至還有辦法讓對手也吃點虧，就像以往他的遭遇一般。最後的結果，4:0，最後一場第四節還沒結束，Isiah Thomas 站起來帶領先發球員離開球場的畫面，代表了活塞王朝的徹底瓦解，一去不返。

Grant:「很多人碰到我們都會責怪我們，說我們表現得不好，讓 Michael 丟臉。我想今年以後他們不會再這樣說了。」現在對手不能再仿效 Jordan Rules 了，一人球隊的日子已經遠去，公牛已經是一支實實在在的冠軍爭奪者。這當中 Jordan 學著掌握每個隊友的動向和習慣，並加以鞭策使之進步。Phil Jackson∶「Michael 會看錄影帶，了解隊友的習性，在比賽中更能發現隊友的空檔分球給他們。」當然，要讓 MJ 把球傳出來，你要讓他對你有信心才行。91 年可以說公牛隊的「配角」們完全建立起了 MJ 對他們的信心，甚至發揮到了連 MJ 本人都驚訝的地步，也自此成為不敗雄師。

總冠軍賽，公牛對湖人，MJ vs MJ。第一場，MJ 拿下 36分，而其他先發球員加起來只拿到 37 分。隨著 Jordan 最後一擊的失手，公牛以 91∶93 輸掉第一場，隊友的表現彷佛回到從前。這樣不行，Jordan 想。於是第二場一開始，Jordan 幾乎完全不出手，球一傳來他又立刻傳出去，像在賭氣。但這時隊友們很爭氣，前一場只得六分的 Grant 在上半場就得了全隊之冠的 14 分，在上半場結束後，不靠 Jordan 公牛就取得了 48∶43 的領先。此時勝負還在未定之天。 第三節，Jordan 開始啟動，包括那記神奇換手勾射在內，連續投中 13 球，帶領公牛隊最後以 107∶86 大勝。其中第三節公牛隊以投 20 中 17 的高命中率，38∶26 甩開了湖人，全場公牛的命中率高達 .617，MJ 更是有投 18 中 15 的神奇演出，最後共得 33 分-- 另四名先發球員共得 68 分，這才是 MJ 想看到的。這場大勝也將初次打冠軍賽之公牛隊員的緊張完全打散，兩隊戰成一比一，冠軍賽現在才開始。

比賽場地移到論壇球場，湖人當然極力想證明前一場 21 分的敗戰不是常態，而第三場原本也確實如此進行。中場雖然以 52∶49 落後於公牛，但是第三節一段 18-2 的攻勢讓湖人隊取得了 67∶54 的絕對優勢。但接著公牛反撲，第三節結束只落後六分。第四節雙方你來我往，時間剩下 10.9 秒時，Divac 上籃進並加罰，使得比數成了 92∶90，公牛還賠上了 Pippen 的第六次犯規。

Well，someone will take it.

MJ 在剩 3.4 秒時投進了一個七尺的跳投，92∶92 進入延長賽，在其中湖人只多得四分，公牛則是包括 MJ 的六分在內多了 12 分。公牛再下一城。這場球除了正規賽最後一擊以及延長賽以外，MJ 的表現並不是很理想，但其他人出面穩住了比賽，Grant 22 分 11籃板、Pippen 19 分 9 籃板，是一場團隊勝利。第四場比賽，湖人在第一節再次以 28∶27 領先芝加哥 -- 事實上這已經是連續第四場湖人在第一節打完後領先公牛隊了。但接下來 Jordan、Pippen、Paxson 輪流發威，球賽結束湖人隊再一次大比分敗戰。現在是 3-1，公牛離冠軍只有一步之遙。

第五場比賽，湖人諸將可說是全力以赴要捍衛紫金王朝的尊嚴，Magic 使出渾身解數奪得大三元，16 分、11籃板、20助攻，Perkins 22 分、Campbell 得 21分。但天命已定，公牛這邊 Pippen 32 分、Jordan 30 分 10 助攻、Paxson 也有 20 分，終場 108:101 公牛再勝，在客場連三勝取得總冠軍。

賽後 MJ 抱著冠軍獎盃痛哭的畫面成為 NBA 史的名場面之一。淚水中除了歡愉之外，對隊友的感激、對所有「一人球隊拿不到冠軍」的冷言冷語終於做出反擊、也終於擊敗了長久以來「非贏不可」的宿敵......想必更是百感交集吧。

總計公牛在今年的季後賽的戰績是 15-2，可以和 83 年的費城七六人（12-1）相提並論。

We are the champions now. Not only for this year, but also for the whole 9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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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2: 挑戰 70 勝，以及 "The Jordan Rules"

87年開始，NBA 總冠軍的傳統是一隊蟬連兩年，前兩隊是湖人和活塞。理所當然，這也是大家對 91-92 公牛隊的期望。

公牛隊也不負眾人預期，先是一段隊史記錄的 14 連勝，在 12 月初取得了十五勝二敗；接著又有一段 13 連勝，一月結束後取得了 37-5 的優異成績 -- 是的，「70勝」此時被提起了。保持這個速度，公牛應該早就在 92 年創下 72 勝 10 敗的記錄，而不用等到 96 年。但是接下來的 40 場比賽，他們「只」打出了 30 勝 10 敗。這當中有一段三連敗的最低潮，MJ 曾在其中一場三次最後出手均失手（OT 兩次），並和裁判激烈爭執而被驅逐出場，並禁賽一場。但不順的事並不只如此而已。有一本書出版了。

這本書名叫 "The Jordan Rules"。作者是一名常和 Jordan 打高爾夫的損友。書中將 Jordan 描述成一名暴躁易怒的帝王，隊友們敢怒而不敢言，更大曝 Jordan 賭博的內幕。如果只是一本書那也就罷了，但是某報以大篇幅連載了書摘，而且專挑書中最聳動、爭議性的內容來刊載。甚至連原書作者後來都表示書摘的內容過於偏頗（呃，但是這畢竟是你寫的吧）。為此原本 Jordan 的「神格」一瞬間從雲端掉到平地，他旺盛的鬥爭心、好賭的另一面也才為世人所注意，並間接導致第一次退休。 MJ 在這次事件覺得被新聞界背叛傷害，原來一直和記者保持良好關係的他，在此後展開冷戰，對採訪採取絕對不合作的態度。 公牛隊友則是團結一致，Grant、Pippen、Cartwright 等人均發言表示對 MJ 的支持。

無論如何，最終公牛仍以隊史上最佳的 67 勝 15 敗結束球季，為當季聯盟最佳戰績，蟬聯中央組王座。MJ 也連兩年獲得 MVP。

季後賽，第一輪對上邁阿密。熱火陣中的主將 Steve Smith 以及 Glen Rice 都是未來的夢幻級明星球員，但是對上公牛顯然不是球齡未滿三年的他們所能負荷，很輕鬆地三場大比分結束。接下來是第一次三連霸途中最大的危機，對上紐約尼克。

尼克以 Ewing 領軍，控球後衛 Mark Jackson，大前鋒 Charles Oakley，小前鋒 "X-man" Xavier McDaniel，得分後衛 John Starks，最重要的，新教練 Pat Riley。Riley 來到紐約，徹底改變以往在湖人的 Showtime 球風，將紐約改造成一支善長肉搏戰的防守球隊，較之過往的活塞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系列裡，時時可看到 Jordan 或 Pippen 上籃飛到一半被硬生生從空中抓下來、 雙方籃下互干拐子、Jordan 和 McDaniel 胸頂胸惡言相向的場面。"This is not a basketball game, this is a war" 是當時播報員的評語。前六場打完三比三，第七場回到芝加哥，一方面因為尼克氣力放盡，一方面因為公牛積了許久的怨氣徹底發　，最後這場比賽以公牛的大勝作結束，但紐約也正式成為冠軍爭奪者之一了。某卷錄影帶在介紹完這個系列之後，接著是 MJ 上健身房做重量訓練的片段，意思好像是說「玩肌肉戰？我也不會輸給你們。」

相較於東區準決賽的驚濤駭浪，東區冠軍賽雖然也和騎士隊拉到了第六場，顯然就微不足道了，上面說的那捲錄影帶（我現在想起來了，是 "Air Time"）只用了 30 秒就把這一個系列結束。公牛再次進入總冠軍賽。

西區出線的是拓荒者隊，這次大家的目光焦點擺在了東西區兩大飛人的對決上。Michael Jordan vs Clyde Drexler。但是你曉得，Phil Jackson 通常不會讓 MJ 真的去防守對方的第一得分球員，這個任務是 Scottie Pippen 的。而 Pippen 也一直證明這是個正確的選擇，這個系列當然不例外。

本系列以 MJ 石破天驚的半場六個三分球揭幕，另一個經典的場面。首場比賽 122∶89，其實打半場也就夠了，下半場兩邊已經都無心戀戰。第二場，波特蘭主攻公牛的籃下，在禁區以 54∶24 壓倒公牛，115∶104扳回一城。第三、第四場又是輪流獲勝，兩隊戰成二比二。第五場則是在 MJ 46 分、Pippen 差點大三元（24分、11籃板、9 助攻）的發揮下，波特蘭一路落後到終場。比賽移回芝加哥。

第六場，一開始情勢似乎完全在波特蘭的掌握之中，第二節一度以 43∶28 取得 15 分的領先，半場打完，50-44。 第三節最後，比分再拉大到 75∶58 的 17 分差距；第四節一開始，公牛將場上球員換成平時較少上場的 Scott Williams、B.J Armstrong、Bob Hansen 和 Stacy King，主將中只留下 Pippen。以這樣的陣容居然逐漸將比分追了上來，到終場前三分鐘拉出了一波 14-2 的攻勢，看得場邊的 MJ 也不禁站起來喝采。然後是 MJ 重新上場保持戰果，而拓荒者在第四節突然冷卻下來，整節只得了 14 分，就此將勝利拱手讓給公牛隊，93∶97。

"Let the party begin!!" -- Michael Jordan

第一個冠軍對 MJ 來說是百感交集的，但是第二個就是純粹的歡欣慶祝，尤其是能在主場芝加哥和球迷們共同慶祝。球員們跳上播報台高舉雙手、盡情舞動身體、在更衣室里學狗叫......現在我們夠格稱得上是王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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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3: Paxson for Three....Goal!!

這個球季，NBA 最大的新聞是 Charles Barkley 離開七六人，轉到了鳳凰城太陽。擁有 Barkley、Kevin Johnson、Tom Chambers、Dan Majerle 等球員的太陽隊也立刻成為奪冠大熱門；最後也取得了聯盟最佳的 62 勝戰績。而在東區，名教練 Riley 帶領的紐約以其肌肉性打法本季也衝上 60 勝，坐上大西洋組冠軍寶座；公牛隻以 57 勝保住中央組頭銜。坊間論者多以鳳凰城為冠軍大熱門，而「內行」的球迷則是一面倒地押尼克。

公牛本季失去了前兩季冠軍時的重要替補成員∶前鋒 Levingston 和後衛 Hodges；主將 Jordan 和 Pippen 已經很久沒有休息，處於極度疲累狀態（兩個 NBA 冠軍加上奧運金牌）；Cartwright 和 Paxson 才剛動完手術......各方面看來，都不像是一支能完成三連霸的球隊。

老話一句，進入季後賽又是另一個故事。第一輪對老鷹三比零，第二輪對騎士，四比零，MJ 又在第四場最後只剩幾秒時單打 Gerald "I Said I Am Jordan Stopper" Wilkins得手，投進令場邊女球迷氣得齜牙裂嘴兼抓頭髮的最後一擊，仍是衛冕軍的氣勢。但另一方面，紐約也很輕鬆地以三比一、四比一闖過前兩輪，去年的第二輪的戲碼搬到東區冠軍賽再度上演，但是現在主場優勢在紐約這邊。不少人相信，前一年激戰七場尼克落敗，多少是吃了芝加哥主場的虧。

東區冠軍賽開打，頭兩場均由紐約取勝，媒體更大幅報導 MJ 在賽後竟然還到賭城賭博的行為，一時幾乎沒人相信 Jordan 很生氣地對記者說的「我們將會四連勝」這句話。（對，包括當時高二的我。我和朋友賭了一頓晚餐，尼克會出線。）結果我們現在知道，Jordan 說的話未必每句會實現，但是輕忽它會帶給你很大的痛苦。芝加哥四連勝結束這個系列，其中包括一場灌進 52 分的比賽。

進入總冠軍賽，西區的出線球隊果然是太陽隊，雖然過程相當驚險。公牛在季後賽是出名的擅打客場的球隊，因此雖然頭兩場比賽都在鳳凰城舉行，芝加哥仍然取下了連兩場勝利。 MJ 發下豪語，他將不會再回到鳳凰城了，也就是系列將在芝加哥結束（要在芝加哥結束的話一定是公牛隊在三場中勝兩場，不會重蹈 90 年 Drexler的覆轍 (注)）。

但是 Barkley不是輕言放棄的人。第三場，兩隊打了三次延長賽才分出勝負，Jordan（44分）雙拳不敵六手∶Barkley、KJ、Majerle。第四場 Jordan 立刻做出回應，防守他的 Majerle 或 Ainge 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他大量搶分，55分是冠軍賽史上的第二高分。賽後太陽隊總教練 Westphal 也不得不服氣地說∶「我們從未說過我們可以阻止他。沒有任何人守得住他。」第五場，太陽總算打出了這個系列中最好的一場球，其中新秀前鋒 Richard Dumas表現最為搶眼，他和 Barkley、KJ 配合，取得了重要的一勝，即使 MJ 破記錄地在總冠軍賽連四場得分破四十（本場獨得 41 分），也還是得接受球賽將回到鳳凰城的事實。

第六場，第一節公牛隊取得了 37∶28 的領先，其中 Jordan 的三分球投四中三，得到 13 分。太陽隊主打籃下，主力放在 Barkley 和 Dumas 身上，將比分咬住。 進入第四節時，公牛隊以 87∶79 領先。但在最後的十二分鐘，鳳凰城打出了系列中最好的防守，在時間只剩 38.1 秒時，取得了 98∶96 的超前，公牛進入第四節後只得了九分（全部都是 Jordan 的貢獻）。 Paxson 的舞台準備好了。史上最經典的總冠軍賽最後一擊，只有 98 年 Jordan 結束職業生涯的那記跳投可比。

Jordan 帶球，KJ 跟著他。 球傳給 Pippen，帶球切入擾亂了太陽的防守陣型，再將球傳到底線的 Grant 手上。 太陽隊沒注意到，Grant 可看得很清楚∶Paxson is left wide-open。 Paxson 堅定地自三分線外出手了，球兒破空而出，數萬雙眼睛盯著它，祈禱它不進 -- 但是，唰地一聲，是個漂亮的空心球。隨後，Grant 的巨掌打掉了 KJ 的最後一擊，夢幻的球季劃下了句點。MJ 高高跳起揮拳慶賀，隨後並抱了抱失望的 Barkley。

這是公牛王朝最巔峰的一刻。賽後 Grant對記者說∶「我保證四連霸！」是的，原本應該是可以的，如果 MJ 沒有在九三年十月時宣布退休的話。

結束了，這夢幻般的三年，隨著 Jordan、Cartwright、Paxson 的相繼退休，Grant 的離隊。即使 Jordan 後來復出，並締造了第二個公牛王朝，對筆者這個公牛迷來說，第一個王朝才是最鍾愛的。這是天分、汗水、血淚一步步構築而成的偉大球隊...... 95-98 的第二個王朝，似乎不能用上這樣的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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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為對 90-93 芝加哥公牛的一篇追憶。

(注)90年冠軍賽由活塞對拓荒者，前兩場在底特律舉行，拓荒者取得一勝。Drexler 於是表示不必再回底特律了；結果果然被說中，但大概不是他希望的結果。活塞在波特蘭取得三連勝而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