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獻給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恨鐵不成鋼的天下父母們)

話說北美大陸冰上運動發達,冰場星羅棋布。亞裔移民更是近冰樓台, 紛紛把牙牙學語們頭盔冰刀地推上冷硬冰面。一時間兒摔女倒不亦樂乎。天憐我類父母, 意志堅韌兼機智靈活, 生生帶出了Tiffany Chen (70年代末-80年代), Christie Yamaguchi (80年代後期-90年代中), 關穎珊 (Michelle Kwan, 90年代至今), 以及初具全美前六水平的數名新秀。冰球是個身體對抗型的運動, Julia Wu 也成了美國隊的明星。地球那邊的祖國也沒閒着。 社會主義式訓練不甘落後, 楞是滑出了單人的陳露、雙人的趙洪波和申雪,再加上半打能跳四周的男生, 中國人的技術難度美譽天下! 中國的速滑, 尤其是短跑道, 加點賽場運氣, 也時時稱雄天下! 日本島國, 花樣滑好手輩出; 大韓下半島, 冰道上霸氣十足。

書歸正傳。歷經十幾年的電視機薰染, 亞裔父母士氣高漲, 世界冠軍舍我家其誰! 可憐小兒女, 頓成爹娘期望方程里的一變量 (X) 。可在父母眼裡, 那X分明是一常量 (a) 。這X里有成事在天, 那a里可都是謀事在人! 實事求是的’是’從此有了倆含義。

先說說這X里的天意。

諸位看花樣滑冰女選手, 鮮有高過1.60米; 腿不宜長, 以免重心偏高; 韌帶、力量俱佳, 才能試冰上分腿跳, 做背後拉腿旋轉。同樣重要的是性格, 沉穩, 耐孤獨, 愛琢磨, 不服挫折。92年關穎珊12歲, 參加全美錦標賽。俺一作義工的朋友(也是個花樣滑冰好手/教練, 老白)看着小關做準備運動, 就大言小關有冠軍相, 從此變成關fan。她看上的是小關賽前的沉穩和舉止得體。有些選手在幕後已抖得呼吸困難, 想不起先後動作來了。其它項目也有獨特身體條件和性格要求。

這X里也有機遇和幾率。機遇不用說, 那是事成的必要條件。被小關和Yamaguchi壓了十幾年的老白們(Tara Linpinski是個異數)自有切齒的體會。幾率是過五關斬六將, 先從美國幾百個club里選出, 不得’失足’ 。過了小區(Region), 前四名到大區(Section)賽, 再前四到全國賽。全國賽前大夥都知己知彼, 印象分已定。進了全國前六名, 贊助商才來套近乎兒。

這X里還有家庭情況: 時間和金錢。不管是訓練還是外出比賽, 孩子得有人接送陪伴。花費對於一般工薪家庭是巨大負擔。這兒僅列一清單。教練費是大頭: $60-200/小時, 包括一周數次常規訓練教練和動作編派教練; 冰時:$10/小時。 其它一次性費用: 集體課, 包括陸上訓練課, 舞蹈課, 身體訓練課,‘用刃’課(edge class)等, 平均算是$15/小時(次), 一周平均五次吧; 道具服裝,$200 不封頂, 一個賽季得有兩套; 冰刀 + 冰鞋, 跳到二周以後得用Gold Star 以上, $400 + $400 不封頂, 一年換一雙(孩子腳正長啊); 出外比賽, 教練費 + 報名費+ 旅費 +旅館費, 僅次於常規教練費; club費, 別忘了USFSA membership。 全加一塊兒, 趕上大半個房屋貸款。三年下來, 花費只增不減。孩子又卡在一個動作上仨月沒進展, 人不急帳號急: 整一個S型大奔馳搭進去了。俺還想enjoy life哪!

就不用說那常數a了吧: 哪家都大同小異。

結論是, X 和a 經常不等。但是一點: 大人的期望壓在小人身上, 不公平!

寫地夠長了, 以後有機會再聊聊冰球這個集體項目。也不曉得在沙龍里聊孩子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