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Theodosia,是Theodore的妹妹,我是一個足球女孩。
我對中國的印象很模糊,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我就在倫敦近郊的一個小鎮上同我父母一起生活,移民的身份並沒有對我造成
多大的困擾,我與同學們一起上課,玩鬧。我酷愛踢足球,貝克漢姆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夢想着加入英國國家隊和我的偶像
一起踢球,他傳球給我,我躍起沖頂,球應聲入網,多好。然而夢想終歸是夢想,現實中我是個女孩。
在遇到辛西亞以前,我一直在街邊或者公園的草地上同男孩子們一起踢球,通常是3打3,人最多也不過4打4,沒有什麼前鋒
後衛的區分,過人進球就是了。我一直是腳法最好,速度最快的一個,可能是因為我是東方人而天生靈巧吧。
辛西亞比我大半歲,跟她相遇實在是很巧的一件事情。那天媽媽燒菜,沒有了醬油,讓我去買,回家的路上看見那群小子在
踢球,一時腳癢,就去踢了一會兒,正好辛西亞路過,就主動上來跟我打招呼。原來倫敦地區有一支女中學生組成的女子足球
隊,她是隊長,看見我踢得不錯就邀請我參加,我答應第二天去看看。
第二天下了課,我真的去了,她們是一支非常正式的隊伍,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隊服,固定的訓練場地,詳細的訓練比賽
計劃,還有一個很帥的教練。辛西亞看見我非常高興,教練很顯然已經事先知道了我要去,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就讓我跟着
一起訓練。訓練的強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一些,不過很有趣,分組對抗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腳法依然是最好的,當然辛西亞也不錯,
幸好我跟她分在了同一組。教練對我很滿意,同意我正式加入。
以後的日子一直過得很開心,我和辛西亞很快就成了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她有一個球迷爸爸和對足球一竅不通的媽媽,兩個人
整天為是否該讓女兒去踢球而爭吵不休。她的媽媽還一直逼她留長髮,戴有墊子的胸罩,然而她總是不聽話,那身打扮怎麼看
怎麼象一個金髮碧眼的蘇格蘭小帥哥。
我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煩惱,我媽媽整天逼着我學燒菜,嘮嘮叨叨說什么女孩子將來總是要嫁人的,燒菜的手藝很重要啊什麼的,
我被囚禁在廚房裡,只好趁媽媽不注意的時候,拿個洋蔥桔子啊什麼的顛着玩,要是砸壞了東西我就馬上逃出去,等吃晚飯的
時候再回來,那個時候哥哥回來了,爸爸媽媽要是罵我,哥哥就會護着我,嘻嘻。
其實家裡人一直反對我踢球,他們沒有一個人懂足球的,媽媽最煩,整天就是“女孩子要這樣,女孩子要那樣,女孩子不可以這樣,
女孩子不可以那樣“,爸爸和哥哥沒有媽媽這麼煩,但是他們也認為我迷戀足球迷得太深了,女孩子應該有點其他的愛好,哼,
哪條法律規定女孩子不可以踢足球了?我就要踢,就要踢。
可是有一天我終於闖禍了,那天放學,我和辛西亞一起在路邊等校車,說起教練的醜事,兩個人抱在一起笑個不停,被路過的
哥哥的未婚妻一家看到了。那是我哥哥的岳父岳母第一次來我們家拜訪,在當地,他們是有着非常良好聲譽和地位的傳統家庭,
我哥哥的婚事他們一直不同意,哥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他們,為了這次拜訪,一家人準備了好長時間,結果被我
給弄糟了,原因很簡單,他們以為辛西亞是男孩子,認為我小小年級就跟一個古惑仔當街親熱,明顯是家教不嚴,進門直截了當
拒絕婚事然後轉身就走。雖然這是一件很容易澄清的事實,哥哥也還象以前一樣疼我,但是他們一致把這次風波怪罪在足球身上,
開始明確禁止我踢足球。
我只好偷偷踢,把隊服和球鞋放在一個塑料袋裡,藏在門前的花壇下。只要是穿着裙子和皮鞋出門,他們就以為我是去逛街而不是
踢球。周末他們去走親戚或者是拜訪朋友,我就裝病不去,等他們走了我馬上開溜。
我的球技越來越得到大家的肯定,我也比剛加入的時候更能夠融入整個的隊伍了,起碼我會像其他人一樣在更衣室里脫光了衣服
打打鬧鬧而不覺得害羞了。我跟教練的關係也越來越好了,他其實並不比我們大多少,也就20歲左右的樣子,跟辛西亞一樣,也是
蘇格蘭人,瘦瘦高高帥帥的。有一次我心情不好,不好好訓練,被他留下來罰做跑步,我一賭氣就不停跑,不停跑,他叫我停我也不停,
直到扭傷了自己的腳,當時他就在我身邊,什麼話都沒有說,馬上把我的鞋子襪子脫下來,仔細檢查過我的腳,確保沒事了以後,把我
背到了休息室,他沒有罵我,也沒有安慰我,只是把他的褲腳管捲起來讓我看他膝蓋上的傷口,好大的一個凹坑,好恐怖,他告訴我他
的父親是個職業球員,他很小的時候就受到父親的系統訓練,家人對他期望很高,希望他可以成為優秀的球員,可是一次意外斷送了他
和他全家的夢想,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親,面對自己,只好隻身一人來了倫敦。末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說沒有什麼委屈是受不了的,
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尊重自己的夢想。從那以後,每次他對我做一對一輔導的時候,我的心都蹦蹦蹦地亂跳。儘管我知道辛西亞很早就
喜歡上了他,也一直以他的女友自居,可我還是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我猜他也有點喜歡我,可我對誰都不敢說。
後來聯賽開始了,我和辛西亞都是隊裡當然的主力,我們合作無間,所向無敵進入了決賽。決賽前,教練找了一隻德國的隊伍打熱身賽,
這下我麻煩了,一個周末都要不在家,怎麼騙過父母呢?關鍵時刻還是老哥幫忙,他幫我撒謊,說他帶我同辛西亞一起去德國度假,這才
有了機會開溜。這支隊伍果然很強,不過我們還是贏了,然後大家去酒吧慶祝。我傻眼了,事先沒有說過要去酒吧啊?除了球服,我可什麼
都沒有帶,還好辛西亞帶了一箱子的衣服,我隨便挑了一件就去了。酒吧昏暗的燈光,瘋狂的人群和教練火辣辣的眼神攪得我心煩意亂,
教練拉着我非要跟我跳舞,只跳了一小會兒,辛西亞就擠過來要跟教練跳,教練就是不理她,非要跟我跳,反反覆覆,糾纏不清,我頭都
昏了,不管了,讓他們去搞去吧,我逃出了酒吧,站在路邊上喘氣,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仿佛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一樣。教練也跟了出來,
站在我的身邊,什麼也沒說,就那樣凝視着我,我也凝視着他,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向他靠了過去,我在幹什麼?我在什麼?
要接吻了嗎?這就是接吻嗎?這就是..........
"婊子",我聽見辛西亞憤怒的叫聲。象被針刺了一樣,我全身都哆嗦了一下。“不是這樣的,辛西亞你聽我解釋”,沒有等我說完,憤怒的
臉龐早已消失不見。
有句古語叫“禍不單行”,一點也沒有錯,當我們回到訓練基地的時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哥哥耷拉着的腦袋,緊接着便是媽媽憤怒的目光
和爸爸一臉的嚴肅。我們打贏德國人的消息居然登上了報紙,還有大幅照片做鐵證。回到家裡,自然是一陣的混亂,最後的結論是我被
徹底禁止踢球,連哥哥都幫不了我。
哥哥的婚期就要到了,我每天都被關在廚房裡學燒菜,決賽也快要到了,而我只能踢洋蔥和桔子。不過我已經下定決心,不計後果,無論如何
都要去參加決賽。然而上帝總是在跟我做對,當哥哥的岳父母再次來訪的時候,婚禮被定在了決賽的那天。我親愛的哥哥,你怎麼能對我這麼
殘忍?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地慢,每一分鐘對我都是煎熬,然而我已經沒有理由再去踢球了,甚至當教練到我家想同我父母商量的時候,我也親口
拒絕了他。後來辛西亞也來了,我無言以對,只有抱歉。然而決賽前夜,當教練披着星光再次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又動搖了,冠軍,
是啊,冠軍,一年的汗水和淚水,一年的艱辛和歡樂,一年的期待和夢想,叫我如何放棄呢?可是......,最後我還是拒絕了他,就象爸爸
說的那樣,不管發生了什麼,家人是最重要的。
哥哥的婚禮很熱鬧,每個人都笑逐顏開,每個人都對我開一樣的玩笑,“什麼時候輪到你啊?”我只能強顏歡笑,努力不要破壞哥哥生命中的最
重要的日子。可是爸爸對我的表現好像還是不滿意,他把我拉到一邊問到“你還在想比賽嗎?”我無力地點了點頭,“好吧,我讓你去參加比賽,
這麼多人,不會有人注意少了你一個的,不過你要保證不管比賽結果如何,回來以後都要有一個笑臉,我不想在你哥哥的婚禮上你始終都耷拉
着臉。”什麼?什麼?什麼?“快去快回,不要讓你媽媽發現了。”一個包被塞到了我的懷裡,我幾乎是被拽着上了車。在車裡我象蛇蛻皮一樣
從禮服里鑽了出來,所有的扣子和絲帶都沒有解,穿上球服和球鞋,調整好情緒準備上場。
到運動場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我們一球落後。教練馬上就把我換上了場,所有的隊員都來跟我擁抱,除了辛西亞,我以為她還沒有原諒我。
可是我錯了,當我把辛西亞的妙傳轉換為進球之後,我們又再一次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一比一的比分維持到了90分鐘,加時的時候我們獲得了
一個前場直接任意球,站在球的前面,我好像站在另一個世界,聽不見觀眾的叫囂,看不見隊員的身影,球門變得有無限大,無限高,向我
壓了過來,讓我喘不過氣。我抬腳怒射,球劃了一個完美的弧線,繞過人牆,竄入了球門右上死角。原來我也可以象貝克漢姆一樣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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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Theodore,我沒有一個妹妹叫Theodosia,我甚至連妹妹都沒有,以上的故事改編自電影"Bend It Like Beckham"。
女足世界盃已經結束,大家對女足的關心和支持好像也告了一個段落,然而平時不關心,戰時要成績的做法無疑是中國女足退步的根本原因。
現獻上影評一篇,聊表對女足的關心和支持,也對丫丫上任斑竹表示祝賀,希望沒有弄巧成拙。
今年下半年的北美電影市場可以用慘澹來形容,缺乏佳作無疑是市場萎靡的根本原因,然而一些小製作的影片異軍突起,也算是給平淡的票房
增加了一末的亮色。"Bend It Like Beckham",絕對值得一看的影片。
Mr Beckham ought to be proud to have his name on such a great film. BBC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