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三十年 - 我的大學(二)
收到錄取通知書時大學已經開學了。由於來得突然,父母匆匆給我準備了一些行李,第二天下午父親就帶我進城了。
家鄉距天津只有一小時的車程,幾乎每家(包括牧人自己)在城裡都有親戚。鄰居中一位阿姨是恰好是工學院的教師。來到大學後父親沒有馬上 為我 報到,而是先去見了這位阿姨。阿姨看到我的錄取通知書一臉狐疑:“通知書上寫着到機械系,怎麼沒有專業呀?”。因為天色已晚,阿姨留我們吃晚飯。晚飯間阿姨和她丈夫(也是工學院的教師,不過是搞政工的)商量,建議我們第二天也不要報到,由她丈夫先打聽一下。看到父親連連點頭,感到大人的事兒既麻煩又神秘。
第二天晚上阿姨又留我們吃晚飯(這位阿姨在大學四年裡對我照顧良多,牧人一直感激)。飯間跟我們講機械系已經把我放到了鑄造專業,因為時間緊迫、另外一個好一點的熱處理專業還有一人未報到,所以自作主張把我調到了熱處理專業。另外,又給我安排了一間不太擁擠的宿舍。父親對阿姨大為感激,牧人也領教了“走後門”的威力。不知道被擠到鑄造專業的同學是哪位,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生活如何,但為其失去了公平機會致歉。
懵懵懂懂中,大學生活開始了。
大學裡的這位阿姨幫我找的這間宿舍是個位於拐角的套間,住的全部是七七級的學生。外間住了七個人,裡間雖然大些,因為形狀不規則,只擺了三張床,連我只有五個人。張、孟、劉、柴四位大哥都把我當小弟,對我很好。
我們班有三十二個學生,多來自石家莊、唐山、保定三地,從廊坊來的只有我。男生占四分之三(在工科這個比例是比較低的,印象中樓下的鑄造專業只有一兩個女生),應屆生大概占一半,和我同齡的還有一位王姓同學,
比我還小几個月(有趣的是四年後只有我們兩位考研成功)。因為入學晚、加之高中課程學得不完整,前幾個月又是忙着補課。因為年幼、記憶力又好,倒也沒覺得有多緊張。
第一個學期最難受的是孤獨。雖然眾多的大同學幫我很多,他們畢竟要以學習為主;牧人年幼不知事,偶爾做一兩件不可理喻的事,和這位王姓同學及幾位應屆生(其實也都是十六七歲的大孩子)時有口角。這時我就特別思鄉,想念親人、玩兒伴還有中學的老師們。那個學期最盼望的有兩件事:每天午飯時間聽
劉蘭芳的評書《岳飛傳》,還有就是周末去姑姑家打牙祭。到了晚上孤獨得實在受不了就偷偷手淫(不好意思,嘿嘿)。
我的同桌叫農浩英,大概二十二、三歲,來自承德,人極好、對我也特別有耐心。他不斷教我為人處世的道理,寂寞時帶我去公園遊玩,學習上我們也互相幫助,於牧人來說是亦友亦兄。農兄在大二時得了白血病不幸辭世,讓牧人不時感慨好人短壽。農兄是牧人少小離家結識的第一位益友。
慢慢地,學習上了路,也學會了做事情要考慮別人的感受, ‘我的大學’也開始步入正軌。
大學教學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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