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純屬虛構)

小毛的幸福生活：黑傑克的誘惑 (6)

小毛這幾天有點興奮，上班下班都哼着走了調的周華健小曲。
餐館新來了一個維翠絲叫小鹿，小鹿長得嬌小玲瓏，一雙大眼睛
總是撲閃撲閃得讓每個見到她的人都有點心亂。她告訴大家她
從德國來，說歐洲不好混，就來美國找姐姐了，現在一邊在語言
學校上學維持身份，一邊在餐館打工掙錢。

和小毛一樣有點不正常的還有尚。尚是餐館的常客，每天下班後
就泡在吧檯上，一直喝到餐館打烊。尚40來歲，單身一個人，
如果不是腿有點瘸，應該算是高大英俊的了。他是北愛爾蘭後裔，
對美國主流和媒體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每天要不拉着老闆瞎聊，就是
調笑每一個路過的維翠絲。他平時開一輛小貨車，大家需要搬個
大傢伙的時候，他也樂意幫忙。自從小鹿來了以後，尚的飯量大增，
一會一個春卷，一會一盤鍋貼，
只要看到小鹿，就叫她過來點單，如果小鹿不忙，他就東扯西扯地，
一點半個小時。小鹿英語聽說都還不太順溜，尚連比帶劃，倒也經常
逗得小鹿笑得前仰後合。

這天，正好是斑馬，小毛和小鹿當班。太陽大廚過來通知大家，今天收工
到他家裡聚一聚為斑馬送行。過了一會他又單獨把小毛叫到一邊，說今晚
有些急用，小毛你可不可以借我200快錢。小毛說我現在手頭沒有，下班
後到取款機里取給你。下了班後，小毛上了斑馬的車，小鹿上了
太陽大廚的車正要走，尚從餐館裡跑了出來，問太陽大廚他可不可以跟我
們一塊去，太陽大廚說當然，於是尚說他有點事，一會直接到太陽大廚家。

太陽大廚是個黑瘦的漢子，小毛管他叫雷鋒大叔。餐館裡事無巨細他必親自
過問，從前台到廚房他樣樣精通。哪裡髒了，哪裡亂了，誰需要幫忙了，
就能見到他的影子。雖是越南人，卻炒的一手好中國菜，深得老闆信任和
器重。車上小毛對斑馬說太陽大廚急用點錢，可不可以在路邊取款機旁停一下。

斑馬說：“小毛你借錢是你的事，但太陽大廚的一些事你不了解，我得告訴你。
他現在是債台高築，借出去就別抱着太大希望要回來。太陽大廚今天可能想去
卡西樓，他手裡只要有一點點錢，就必然去那裡，沒錢了，手癢的時候，就到處
借錢去。老闆一個月給他開3000塊錢的現金工資，他老婆原來也在一家會計師事務
所上班，有個兒子，有所房子，在當地的越南人社區里是個有頭臉的人物。後來跟
老闆去了幾次卡西樓，竟然就收不住手了，直輸到把家裡的所有東西都抵押了，
銀行也不願意給他貸款了，親戚朋友見到他就躲，老婆一氣之下帶兒子搬去鄰州
了，放下話來，什麼時候還清債務，什麼時候再見他們娘兒倆。他
倒也是勤奮，每天早晨4點起來送報，完了就來餐館上班，直到晚上10點，一周7天，
天天如此，中午困了，就在廚房眯一會兒。但是辛苦掙的錢又怎麼趕得上往卡西樓
里扔得快？”

小毛沒想到雷鋒大叔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於是說多謝了斑馬，那我就不取錢了。

太陽大廚的家是個不大的一層房子，房子裡空空蕩蕩，幾乎沒有什麼家具。
大家坐下，太陽大廚從冰箱裡拿出一些醬肉和啤酒，大家邊吃邊聊了起來。

太陽大廚說：“大家多喝點，一會去卡西樓玩個痛快。”太陽大廚邊說邊往小毛這
邊瞧了幾眼，小毛有點不好意思，忙低下頭喝酒。

小鹿好奇就問：“太陽大廚，你在越南的時候跟美國人打過仗嗎？”

太陽大廚神秘地一笑，說：“我從南越來，跟北越和中國打過仗。”

小鹿吃驚地叫了一聲，然後又問：“那你殺過人嗎？”

“怎麼會沒有，有一次我一個人幹掉了三個。” 太陽大廚邊說邊用手比劃成槍的模樣
向每個人點了一下。當太陽大廚的手指着小毛的時候，小毛只覺得脊梁骨一陣
發涼，心想無論如何也得把錢取出來給他。於是他就把斑馬叫到一邊說：“斑馬
我沒車出不去，你能不能出去取200快錢，先借給我。” 斑馬明白小毛的想法，
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斑馬剛走，尚就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個小紙包。他剛坐下，小鹿就問：“你去哪兒了？”

尚說：“我約了人修理一下我另一處房子的廚房。”

小鹿誇張地叫了一聲，問：“你有兩處房子？”

尚說：“是，一處在城裡，一處在郊區，郊區的房子在一條小河的旁邊
周末我就開着我的敞篷車去那，釣釣魚散散步。”

小鹿小臉湧起一片潮紅，兩個大眼睛撲閃得更快了，小毛看在眼裡，酸酸地
想：“這魚也不是非得去河邊釣嗎？”

尚打開紙包，裡邊是一些煙葉狀的東西，他用一個鑷子一樣的工具先把它們
弄齊，然後用一張紙條卷好，看起來就象一根普通的香煙。尚用打火機把它
點着，自己先吸了一口，然後遞給了太陽大廚，太陽大廚吸了一口，又把它
遞向小鹿，小鹿嬌笑了一聲說我不抽煙，於是太陽大廚直接把煙捲遞到小毛
的手裡，小毛從沒見過這種吸煙的方法，心中隱隱約約已明白了幾分，正欲
推辭，尚開口說：“這個東西很貴很貴，今天特意為大家準備的，嘗嘗吧。”
小毛不好推辭，心想也不能讓他們看到中國男人太膽小了，於是吸了一口，
裝模作樣地在口腔中停留了一會，然後從鼻子裡呼出，做完這一套動作以後，
小毛的心砰砰直跳，直到幾分鐘以後，見自己還清醒如舊，才稍微緩了口氣，
心道：“在酒罈子裡泡大的就是不一樣。”

過了一會斑馬回來了，把錢給了小毛，小毛又把它給了太陽大廚。最後太陽大廚
又給大家燒了一鍋排骨湯，裡邊放了西紅柿和洋蔥，太陽大廚又在每個碗裡放
上香菜和越南魚油，喝完湯，由斑馬開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卡西樓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