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說招飛(男生)的初步目測標準：

首先要五官端正，也就是說歪瓜劣棗的主兒肯定出局，身高要求165CM-185CM，體重52KG-90KG。個兒矮了肯定不中，臂短摸不着按鈕，腿短夠不着踏板，眼睛看不見前窗，空戰時看不見敵機，沒法過招；個兒高了也不靈，機艙容量有限，浪費資源是極大的犯罪。學生品行和家庭背景由學校代查，比如曾被警告記過處分的，家庭成分到了一定水準也就沒戲了，比如地主，富農什麼的。

科目大致分為：眼科（視力，色覺，隱斜，眼底）；外科（身高，體重，座高，腿長，臂長，恥骨長度，關節，皮膚，頭等）；內科：血壓，脈搏，心臟，肝，脾，腎；耳鼻喉科（耳，鼻，口腔，聽力） 。

老虎在《夢碎》一文有比較詳細的解釋，我就不再浪費時間重覆細說每一項檢查的步驟，只是挑選幾個記憶猶新的項目侃侃。

在緊張興奮中度過一個漫長的周末，周一起了個大早，按要求早早的來到招飛體檢臨時場所，就是現在的東南大學西園的一棟教學樓，東南大學離我家不遠，騎車就10分鐘的路。太早了，門還沒開，但門前已經黑壓壓的一片，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學校多少人參選，反正大家都是揣着駕駛戰鷹飛翔在藍天的夢想從四面八方來到這兒。由於人多，我們被分成幾個小組輪換着按科目體驗，具體小情節已經忘記了，但首先必須詢問個人和家庭成員的病史。我來說說在記憶中刻下痕跡的幾個小片段。

醫生用小橡皮榔頭敲打關節，看關節自然回彈的反應，如果沒有反應，說明關節有問題。醫生用一塑料棒在肚子上不輕不重的劃上幾道，這樣划過的地方會產生紅印，坐等10分鐘看紅印消去的程度。我有一個比較要好的同學止步於此，他身上的紅印等了30分鐘也沒消去。

測量血壓（要求：138/88毫米汞柱）有點意思，除了我們傳統意義上測量外，還有下蹲10或20次後的再測量，這個數據標準是啥我忘了。測色盲，有一位老兄分不清色版，被無情地拿下。他哭喪着臉求着醫生“放一馬吧，我絕對不可能把紅燒肉看成白斬雞的。”但一張撲克牌臉的醫生瞅都沒不瞅他一眼“下一位！”。

比較奇葩的項目是坐轉椅上轉圈，這個項目老虎已經敘述過，但與我遇到的情況有點不一樣。在特製轉椅上來一個360度轉圈，讓我想起了馬戲團的猴子。上轉椅前，醫生先告訴你東南西北各個方向，再免費喝一杯牛奶，一塊當年價格高達一角一塊的小蛋糕。看見小蛋糕，我雙眼發綠。平時要攢到一毛錢不易，即便攢到也會買肉包子，而捨棄小蛋糕。由於早上趕早，我沒吃早飯就加入到了競爭未來航空兵的行列。狼吞虎咽地把牛奶和蛋糕吞下肚，好像沒吃飽就上了轉椅，其實灌牛奶蛋糕是看看轉後是否有嘔吐不適的現象，但我那時不明白。大約半分鐘結束轉動，我向醫生準確地指出東南西北，再伸出手讓醫生檢查手心是否出汗。檢測停止後，考生反應不強烈或者能較快恢復常態將被認為表現優異。這玩意兒對我來說太小兒科了，肚子還是沒飽，還想加一塊小蛋糕 。。。 

說說眼科，除了傳統意義上查視力，最重要的眼距和隱斜的檢查。先說眼距測量，在筆直雙軌上（有點像兒童玩具火車的軌道）各有一輛小車在不同位置，人站在大約8-10米處，閉上一隻眼，用手拉小車，儘量使得兩小車保持平行。隱斜檢查，也就是說檢查眼外肌不平衡程度。三次檢查以查出最高度為準，除了未掌握操縱要領的情況以外，不再進行複查。受檢者在檢查時一定要雙眼注視前方之光源；調整點和線重合後不要再反覆校正。如向一個方向旋轉旋鈕點和線間距離越來越大時，則向反方向旋轉。 

到了外科，查到一半，就聽見醫生輕輕地對我耳朵說“把褲子脫了！”，“報告，我不想上廁所。”我快速地反應着。“我沒讓你上廁所，讓你脫褲子。” 老醫生字裡行間透着不容商量的口氣。這下我傻眼了，屋子裡人來人往，考生倒全是男的，但醫生有女的。那時年少的我，年不老色不衰，就這樣露色實在不甘心，但翱翔藍天這顆人參果實在太誘人，再說大家都這樣，我，作為一名普通家庭出身的高中生，有啥猶豫的？每周去公共大澡堂搓背也是坦誠相待，虎怕虎啊。

此地無銀二百五十兩的解釋一下，這圖中的兩位無論是跳起還是下蹲都不是本鷹，但跳起的那位確實與本鷹年輕時有點神似，而且考場背景幾乎一樣，所以只好借圖獻佛了。

第一輪採取的是當場淘汰制，如果考生在某一項不合格，立馬走人。經過一天的考核，對我來說無驚無險，按部就班往下走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