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與舊的困惑 (2) |
| 送交者: 歐 2004年10月27日09:46:58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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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與舊的困惑—城市,城市 有一首幾乎每個美國人都會唱的歌,歌名叫做“New York New York”,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覺得歌名很親切,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剛開始以為是那首歌好聽或者是好唱,後來到了賭城,看見那棟同名的建築,仍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激動,雖然那個建築被我認成賭城的敗筆。重名在英文裡不常見,而這種很酷的重名方式,就好像是英文裡忽然冒出來的中國話一樣,把心裡那一點點痒痒的東西給調出來了。 可又說不出癢在哪裡。後來回到家鄉,聽到熟悉的“包包兒”“勺勺兒”,頓悟,原來那種重複是我的鄉音里常用的伎倆。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向爸媽討了出門買早點的差使抱着罐子出門的時候,樹木跟印象中的一般厚綠,也並沒有記憶中的美好,空氣里霧沉沉的濕潤造就了家鄉姑娘的好肌膚,這種的濕潤是我一直以來想念的又陌生了的。我有些矛盾了, 陽光明麗和陰霧綿綿,好皮膚是需要犧牲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好心情的, 魚和熊掌,不可得兼也,罷了吧。 西部天亮的晚,再加上連日裡的陰雨連綿, 外面就更黑了,我企圖走到我認識的地方去,可眼前的東西都很陌生, 腳好像開始控制大腦,我開始在早晨的街上漫遊,還抱着一個微波爐用的罐子,跟好多年前很相似,又完全不一樣。同樣的街道,同一個人,罐子從搪瓷的換成塑料的,街道寬了,街旁典型的木質二層房子給改成鋼筋混凝土的大樓,可樓旁那些碩果僅存的小吃店好像沒有變,只是店主變了, 店裡的活計又好像沒有變,都是所謂的川北川東打工娃。 我走到一家有賣鍋魁的店,買了6個小鍋魁,三碗肉絲粉。 做鍋魁的男孩子大概就十七八歲,怡然自得地做忙着手中的活兒,賣粉的小姑娘卻最多15歲,瘦小稚氣, 跟店裡別的夥計說笑着。一切都沒有變,連打工娃的年齡也似乎不受時間的挑戰。 城市城市,這座城市。 很多年前,我就驚異地發現, 我周圍的人們似乎從來不必來去匆匆,很多人更可以每日到茶館公園報到,悠閒地打麻將喝茶。而那些外來的打工族們卻每日裡早起晚睡,干着城市裡誰也不願意干的活兒,修着那些讓城市人驕傲的大樓。我不知道悠閒的人們如何生存,可任何時候,你走到一家高檔餐廳,你看見的會是滿滿的人群。 你走在大街上,你看到的一簇簇的紅男綠女,時髦的不時髦的,年老的年輕的,就好像這個城市裡的人不用做任何工作,他們應該幹的事情就是修閒娛樂。 曾經在太平洋百貨的外面見過兩個靠着編織袋,坐在自製的睡臥處說笑的農村打工娃,他們可能剛來到城市裡,還沒有找到工作,他們說笑着好像沒有覺得自己處境的艱難,那時還太早,太平洋百貨還沒有開門,等到開門的時候,兩個做着城市夢卻影響了城市市容的男孩子肯定會被趕走, 而我這個同樣的異國打工妹也只能看看他們,想象一下他們的生活, 比較一下自己的, 假惺惺地同情他們,卻或許在同情自己,又或許在讚許他們同時為自己驕傲。 等我一步三挪地回到家的時候,家裡多出了幾張熟悉的臉。網上說這座城市據說出美女,我看很正確,光看我的同學們就知道了。當年的小丫頭們現在個個儀態萬方, 打扮得玲瓏剔透,溫言軟語,連我都醉了,何況男生們, 哎哎,變化大變化大,豪邁的姐們也有今天。 這幫強盜們見了我,不由分說,嬌聲四起,本來想取笑她們一番,可哪裡輪得上我說話,先是七嘴八舌地說我沒變沒變還像個學生,( 土了八幾,牛仔體學,我這輩子沒救了)然後爭先恐後說今天安排是這樣的,上午,中午,下午,晚上,我說,什麼什麼,你們都不上班啦?大家嚷嚷,國慶節黃金周放假,快走快走。我說你們也得等我吃了早飯再說吧,人說,就是怕你吃早飯才這麼早來的,那有什麼好吃的。。推推搡搡中,我抓住了一個鍋魁,轉身對爸媽說,那我走了。爸媽眼裡的不舍我是看到了的, 對不起了。 新的腐敗的一天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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