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一词原本只是个东北地区的方言,可自从赵大叔在春晚上“忽悠”出一副拐之后,全中国人民再加上海外侨胞,一下子就都“忽悠”起来了。
“忽悠”有没有个准确的文字定义?也许只是一种针对某种具体情况的感觉?“忽悠”和蒙骗的区别有多少?。。。。。。这些问题有时间大家可以详细讨论,在这里就不再啰嗦。我感觉,“忽悠”的过程里,“忽悠者”一定是先设了个局,让“被忽悠者”照常理推出了不同寻常的结果,于是“忽悠者”从中得利。普通人之间识与不识的相互“忽悠”,平常得紧。要是碰上小人物“忽悠”大人物,那才见功夫。我就先说个小李子“忽悠”太后老佛爷的故事。
中国很久以前就有了“放生”的习俗,简单说就是把逮来的动物给放掉(我不知道这和如今的动物保护理念符不符合)。家里有喜事可以放,碰到倒霉的事也可以放;吃斋念佛的放,杀人如麻的也放、、、、、、不管“放生”的出发点如何,总归是要求个心理平衡。这个习俗到了官方那里就演变成了一种仪式,每年定时定点招呼大家出去放一放,权当是个户外活动了。
这年,慈禧太后又照例领着光绪皇帝和一班王公大臣来到了颐和园,在排云殿前牌楼那里放生。先放了一群鸟,具体是什么鸟我记不得了,但肯定不是鸽子。那些鸟从笼子里被放出去之后,飞了一大圈,又都飞回来了。它们落在树枝和牌楼上,叽叽喳喳,很欢实。小李子非常适时地上来颂扬了一番老佛爷如何如何有好生之德,连飞鸟都愿意紧紧围绕在老佛爷的周围,等等,等等,边上也有些人跟着帮腔。慈禧太后一副并不领情的样子说“小李子,你那个把戏我还不明白吗?那些鸟都是你们驯好的。”小李子马上又是磕头又是赌咒,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奴才有几个胆敢忽悠老佛爷啊,待会咱们还要放鱼,如果那些鱼放掉之后不游回来,老佛您治奴才个忽悠之罪。”慈禧心想:“只听说过驯鸟的,还没听说过驯鱼的,看看小李子还有什么花招。要是逮住他一回,正好吓唬吓唬他。”然后转脸扫了一眼周围的王公大臣们,有人无所谓的样子,有人是那种等着看笑话的神态。
到了放鱼的时候,小李子招呼着抬上来许多大木桶,沿昆明湖边一字摆开,里边全是一尺多长的大鲤鱼(那时候抵制日货,都没用锦鲤)。慈禧带着光绪做做样子,推了推木桶,然后就由边上的小太监挨着个儿把木桶都给倾倒,把大鲤鱼放进了昆明湖。大家怀着紧张的心情注视着湖面。天气很好,湖面上静静的,波纹不兴,就是有些晃眼。忽然,不知谁喊了声“来了”,按理说随便在皇帝面前出声是要被治罪的,但今天的情况下就没人追究了。只见湖中开始出现了向岸边游动的大鲤鱼,而且越来越多。这些鱼游到岸边,挤挤闹闹的,把水面搞得像开锅一样。这时,围观的人群里不时有人啧啧称奇。慈禧一时也想不清楚这里边的花样,反正,反正效果很好,效果很好。老佛爷高兴了,赏下来的就少不了啊,呵呵。
传说的事情多少都有些水分,像放生这类事儿都该归礼部去管的,也可能是小李子手伸得很长。后来透露出来的内幕是事先有人把装满鱼虫的布口袋固定在岸边的水下了,那些大鲤鱼是游回来吃东西的。像小李子(或其他官员)这样“忽悠”“忽悠”无非是为了邀赏固宠,还不至于影响到国计民生。我再说个故事,那可就“忽悠”大了。
北魏的时候有个孝文帝,属于那种有理想有抱负的君主;同一时代有位佛教界高僧叫昙曜,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宗教界人士。凡是这种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总要追求人生在世,得留下点什么。留下丰功伟绩也罢,词章歌赋也罢,实在不行了,留个臭名昭著也行啊。孝文帝他爷爷的爷爷很有名,留下了个“太武灭佛”的名声,在史书上的知名度大概可以和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相提并论了。所以孝文帝对佛教界总有些愧疚感,很想找机会给佛教界补偿一下。昙曜高僧呢,号准了孝文帝的脉,为了实现他的弘扬佛法的伟大理想,经过一番策划之后就开始行动了。这天,孝文帝乘车出遊,半路上碰到了身穿袈裟的昙曜。昙曜拦住马车,说是要跟皇帝谈谈。那时候还算是个和谐社会,而且宗教界人士的地位都比较高,昙曜拦了圣驾都不算什么罪过。孝文帝说“想和朕谈谈,好啊,你可以走近些嘛。”就在昙曜从马头边上走过的时候,那四匹御马同时捵着脖子,“口啣僧衣不放”。孝文帝和周围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几匹马都死死地揪住昙曜的衣服不放。孝文帝是信佛的,他的思绪马上就转到了别的地方:“此人法力无边啊,一定是如来派来的弟子。”当时昙曜说什么了,孝文帝都没听见,就是记住了这个人。后来昙曜“奉旨开凿”云冈石窟,大家才醒过梦来,说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可“忽悠”起皇帝来,没的说啊!
从古代到现代,从中国到外国,搞工程都是花钱的买卖。开云冈石窟得花多少钱啊?这种肥差得多少人去抢啊?到底昙曜用了什么法子“忽悠”孝文帝呢?有人提示:从“羊车望幸”那条路子上去琢磨,嘿嘿。
如果沙龙的朋友看了俺的故事之后,“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能“忽悠”出点什么成绩,我就非常非常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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