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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评书 ---- 虑隐棋事(第一回)
送交者: 冰鸟 2003年03月24日22:06:23 于 [竞技沙龙] 发送悄悄话

  忘忧清乐在枰棋,仙子精攻岁未笄。   窗下每将图局桉,恐防宣诏较高低。                  ---- 徽宗皇帝御制诗

  话说公元 2000 年,恰逢我中华龙腾之盛世,国泰民安,百废待兴。唯有那足球一事另吾民捶足顿胸,终日惶恐。好事之徒终日里焦躁不安,在那英特之 网嬉笑怒骂,打发时光。

  忽一日众人闻得山是山中新开一棋社,内设棋局,茶点伺候,当家的竟是一狐一獾,不觉奇怪,皆举步前往;到得山脚便见一石碑矗立,上书“此山是 山也”,众人木纳却也未做理会;到得山腰忽见一牌坊高耸入云,飘渺中恍然可现“此山不是山”,众人具啧啧称奇,料想得必有一番奇异洞天所在;登高 而招,距山尖百尺余,隐约见一茅庐,左右两道大旗写得却是清楚明白,一道乃蛋黄底暗红字“此山仍是山”,一道乃白底黑字“特殊台”;两道旗均用金 丝镶嵌,山风吹过好不飘逸潇洒;茅庐下站立二人(?俱是前爪伸后腿蹬之辈)自是掌柜的无疑;众人不顾旅途劳累蜂拥而至,到得近前定睛一看,不免狂 笑,“二位褪去马甲便当吾等不识乎?”那狐獾早以设下心理防线,也不作答,颔首微笑间招呼众人入室,店小三也晓得事理,香茶、鲜果皆一一摆上。

  见众人俱已落座,老狐清咳一声朗朗道来:吾国足球乌烟瘴气,对国民身心祸害不轻,兄弟虽然不才,在江湖上也稍有薄名,特与獾弟在此山中开一虑 隐棋社,召唤亲朋好友,修心养性,不谈那龌龊之球,亦算对我中华尽绵薄之力;诸位不辞劳苦颠簸至此也可算做同道中人,先饮红茶一杯,再行棋事。

  这棋社头几日倒也引来不少看客,多是附近地痞无赖,虽不喑手谈之艺,对那 Free 茶果却是垂涎三尺,当家的也不理会,无形中借英特之网却又炒做一 把。

  这棋社开得半月有余,倒也引来不少文人义士竟相驻足,虽未谋面却也知晓对方的名头,谈话间彬彬有理,一介儒生模样;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待三 回见面你猜怎的,诸家皆现出本来面目,大呼小叫,无病呻吟,整的棋社似青楼一般。狐獾心中早有计较:且容尔等肆意妄为,时机一到即扫地出门。你道 这些个访客是谁,有那老朽明月、庸人伊拉克,有那流氓老六毛、无赖老啥,有那异域魔女伊朗、百变妖姬如风,有那知了、青鱼、麒麟、浪子、英俊、山 口、酋长,有那爱红、博通、守望者、魔鬼心、五爱街、杨伟光,等等等等,不一一而论。

  自打各位露出了嘴脸,棋社便混乱如麻,茶杯、干果早化做武器纷纷开花,那店小三脸上陪笑心中却叫苦不迭,明知怠慢不得却无力回天;众人见 Free 物品无法享用,更是惹得火起;狐獾无计可施只好将招牌半遮半掩,算是度过危机。

  闹腾数日均觉无趣,众人开始各自盘算着如何打发,虽然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各怀鬼胎。却说这一日,那老啥穿一身商贩行头,逢人便从怀中取一 “明骗”递上,正面倒也稀松平常,背面却有些新鲜:“果仁王集团 343 总代理”。老啥哼哼两声叫到:“果仁王,果仁王,一块钱不卖五毛钱俩。”众人 皆惺惺做态奉承两句,唯有那伊朗一脸不屑,呸了一口:“明月才云一言以蔽之:。。。是你,。。。。还是你。”老啥转过头来,见那伊朗稍有几分姿 色,便仗着七分酒劲相邀手谈一番,也好伺机轻浮;那伊朗虽生于蛮荑之地,在我中华却是久居多年,琴棋书画颇有小成,也是自恃甚高,欣然应允。

  老啥猜得黑棋先行,起手二连星求快速步调,伊朗以三三小目应对,胸有成足;第五手老啥即高挂小目,见伊朗二间高夹,正中下怀,心中暗喜。好个 老啥,将那平日里练的滚熟的妖刀耍将起来,口中也没的遮拦:“此刀赐与你家相公如何?”伊朗闻得此言面色铁青,勃然大怒。可怜老啥对村正妖刀虽然 透彻,却忘了男女有别,也属百密之一疏;亦可怜那伊朗,虽仰慕我中华文化,却并未得其要领;那妖刀定式虽然名头不好,手法较多,却不算复杂,更非 下三滥招式;且开局便用更说明那老啥中盘薄弱、官子稍强,欲将局势置于平淡在后盘发力。伊朗哪晓得这等道理,将棋子拍得山响道:“你那破刀留着自 刎吧。”竟不顾对角征子不利,不虎反向角内挺入。众人皆惊面面相觑,老啥酒劲也醒了大半却是骑虎难下。二人眼光扫向老狐,那老狐何等聪明,明白二 人求他圆场,未曾想灵魂出窍竟说出尖酸刻薄之语。老啥忙跳出棋局,伊朗却不依不饶将棋盘棋桌掀翻在地。好好一局竟落得如此尴尬下场,众人唏嘘不 已。那老啥虽然泼皮,倒也是条汉子:“吾本无恶意,近日家中琐事引的心烦,忘乎所以,惹出如此事端,非吾所愿,但望伊朗恕我之错;呜呼,归去来 兮,容吾回去面壁思过,日后必负荆请罪。”匆忙中老啥已不见踪迹,只听得风中散落一曲“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凄厉无比。无奈那天之后未见老啥 出没。红狐、伊朗诸人也是心中过意不去,相互间拱手道别。

  又一日,众人再聚于此早已收敛许多,惟恐误了清净。忽然间门童来报:大当家的,外面有一人“一日三思”自称先生同乡。话音未落那老狐早已箭步 冲出门外,进来时已多了一人,面似银盆,声若洪钟,话语不多,却是掷地有声。老狐让出上座,从内间取出私藏的上好龙井泡来,立时清香四溢。众人心 生妒意:好个杂毛狐狸,在这修身之所也干下凡俗勾当。那金獾也暗下思量:大哥有此佳物私藏,俺少不得要翻厢倒柜一番。主意拿定已悄然入了内室。按 下金獾不表,众人依旧饮茶对弈,老狐与那“一日三思”亦是拉拉家常,怀念旧事。正当此时,大门外传来“达达”马蹄之声,不消片刻一蒙面女子已悠悠 入室,口中尚念到“我是棋迷我怕谁?我是女棋迷,怎么了?”。各位看官,你道此人是谁,正是那威镇“馨蒗”、“弈笳”、“虑隐”三棋社的女魔头如 风;此人修习“发愣功”走火入魔已久,平日里四处搭设擂台却凭借独门兵刃“娥眉刺”少闻败绩,自是有些不俗之处,也引得江湖中青春男女竟相模仿。 那如风大刺刺到一空桌前,也不与众人理会,独自摆下三道死活谜题,一曰“乳鸽归巢”,二曰“一线双蝗”,三曰“忧愁烦恼丝”,手法端的干净利索。 那如风设下玄妙迷宫一不饮茶,二不搭话,扬长欲去,到得门口却与一人撞个满怀,忙退后半步;却见来人好生奇怪,头大如斗、脑门如灯,偏偏生来六根 黑鬃醒目之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身世可疑、行踪诡秘的老六毛!那六毛可是惹不得的人物,一言不合即恶语频出,对那如风怒道:“You are a piece of ????!”如风又岂是升油之灯,“U 2”一声已是驷马难追,听得“达达”马蹄之声只留尘烟飘散。却说那金獾在内室早已搜罗无穷异物,此时站在如风的 三道题前冥思苦想,不消半盏茶的工夫,已觉天旋地转,摇摇欲坠,忙道:“好个如风,老夫本来尚存一丝明白,此刻却被搅得愈加糊涂,罢罢罢。”伊朗 在一旁只是窃笑。你道那三题为何难解,听我一一道来:“乳鸽归巢”此题无胜负,双方正着乃一长生之劫,若非人为布置,千年难遇,所谓“长生”无穷 尽也,势如水火却均无可奈何,循环往复只得握手言和;“一线双蝗”乃是需一鬼手,那黑子眼见得旋入重重危机,两块棋子均被征子所累,鬼手一发却是 一子解双征的好着,实为高手之盲点;至于那“忧愁烦恼丝”个中滋味实在难得体会,为一题多解或无解而失题。老狐也在一边惆怅,心中暗道:人生如 棋,变化无极!再说那六毛在屋内巡视一周,见无人理会只得狂嚣几句“打倒”悻悻而回。不知觉斗转星移早已到了安歇之时。

  次日大早,二位掌柜已打开房门恭候众人来访,那金獾虽已三旬却未娶妻纳妾,正值骚动,对那老狐私语道:“今日由兄代劳,吾云游一番,体验生 活,感受温存,归来必完成‘春天来临时我蠢蠢欲动’大结局。”金獾匆忙离去暂先按下不表,却说这一日有些冷清,整个白日竟未见几人踪影。到得晚间 却有一人破门而入,见此人身高八尺开外,生得虎背熊腰,正是那元老级人物山东大汉大兵。这大兵着实了得,在齐鲁之地独执牛耳,也设下棋坊供同门切 磋论道。老狐晓得此人的手段,心中暗喜却未露声色,一抬手唤大兵入座,并不殷勤,只命童儿取出大理沱茶招待。大兵何等人物,在江湖经历已久,见那 杯明茶乌便晓得若不使出点本事那老狐必然继续装聋做哑,遂将练到第九重的一指禅功挥发出来,片刻便在棋盘上布下一局。众人也聚将过来,见那棋盘上 白子倒也松散,黑子却呈一斗大的“黑”字,略显狰狞。老狐暗中早已挑出大指:大兵果然不同凡响。遂命童儿撤去棋盘,重新沏上等雨前毛尖伺候,又从 柜中另取一三寸厚侧楸盘,面色金黄,纹理细腻,四周皆贝石镶嵌,好不名贵。待棋盘置于桌上,又引得众人瞠目结舌。你猜怎的,这棋盘着实有些名堂, 横向为黑线描绘,纵向乃白丝勾画,更奇的是所有交叉点皆四分圆穴,入木亦有寸余。老狐拿过棋子,众人又是哗然,见一方为墨玉锻制,另一方为青石磨 练,均是黝黑一片。饶是大兵见多识广,也觉得有些蹊跷,面上却丝毫不动。那老狐微微一笑:“久闻兄之大名,今日得见,幸甚之至,手谈一局,不亦快 哉!请”那大兵也不含糊,从袖中取出一通体漆黑之物,迎风一摆,竟似龙吟,也是微微一笑:“既是对弈,必分出个高下,哪位兄弟愿做个鉴定?”旁边 闪出一人唤做海纳百川,夺过此物道:“小生不才,愿吹黑哨。”一声哨鸣,当下众人皆聚精会神在旁观看。那大兵沉吟片刻,取一墨玉棋子随手一扔,只 听金石一响却已锒铛入穴,大兵娓娓道来:“黑,可黑,非常黑。”那老狐面露钦佩之色,也是照方抓药,曰:“邪,足邪,特别邪。”众人这才恍然大 悟,原来这棋盘棋子俱有些来历,那棋盘称做“黑白两道,通吃通杀”,那棋子唤做“墨龙青龙,何分深浅”,即便是那哨子也有“独领风哨”之雅名。老 狐大兵与众人相视良久哈哈大笑,却带着三分无奈与凄凉。大兵起身抱拳道:“今日仓促,与兄只对了一个回合,黑白之道,渊远留长,待我下回分解。” 话音落时已翩然不知去向。

  再说那金獾回来已是子夜时分,访客早无踪迹,金獾在外面潇洒快活仍未缓过劲来,口中哼那靡靡小曲“一呀摸,二呀摸,摸到 MM 发丝边”,忽的想 起一事,忙闭门熄灯,只点起半盏油灯在窗前晃了两晃。不消片刻果然有人敲门,老狐从内室出来使个眼色,金獾心中明白,打开房门你道是谁,竟是那 “弈笳”棋社的一为德佳掌柜,唤做京城一叭儿。“弈笳”与“虑隐”本身就有些渊源,有来有往理所当然,但这般时分三位掌柜窃窃私语却另人好生起 疑,行的又是狐假獾威、獾犬为奸、狐死狗烹之事,不由得他人猜疑。到底是励精图治的大事、还是不可告人的勾当自必有后人评说。

  鸟儿呆板,又属白丁,为人却是忠厚老实,所述句句属实,无半点诳语,有诗为证:

  水是水来山是山,闲人逸士品茶点;   虑隐棋社多棋事,冰鸟殷勤为探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一拍堂木)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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