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閱讀：遲暮王者貴在風骨 喬丹科比永不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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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丹 [保存到相冊]

　　獵犬終須山上喪，將軍難免陣前亡。有些人可以被擊敗，但不會倒下，可以輸給歲月，可不會忍受質疑，這是屬於遲暮王者的一種風骨。

　　2002年一場奇才和公牛的比賽中，喬丹被阿泰斯特封蓋之後等待裁判吹罰犯規，但是後者不予理會，這直接激怒了喬丹，隨即飛人在追防中神兵天降般雙手釘板大帽了莫瑟，落地之後的喬丹殺氣騰騰地看着這個無名小卒。賽後已經39歲的喬丹對這個逆天的封蓋評價是：我當時真的氣瘋了，所以才會跳那麼高。有些東西不可以碰觸甚至挑戰，因為那是有些人為之奮鬥了一輩子才積攢下來的財富和驕傲，比如說榮耀，比如說地位，比如說老將的尊嚴和輩分。

　　科比上賽季的折戟沉沙讓很多人認為飛俠不可能捲土重來，於是落井下石之人大有人在，ESPN賽季之初乾脆將科比排在第40位，並且振振有詞曰“已經很尊重科比”。於是熟悉的科比殺了個回馬槍，再次披着自私和瘋狂的外套重回人們的視線，前10場比賽科比場均27.3分緊隨詹姆斯排名第二，當然命中率創下新低只有37.7%，並且超越哈弗利切克成為NBA歷史鐵王。隨即ESPN表示科比瘋狂的出手只是想為了超越喬丹的得分，又或者湖人全隊的消極怠工只是因為科比的自私出手“激怒”了他們，林林總總，諸如此類。然而還有不可爭議的事實就是，現在的湖人可能是歷史上最差的那支球隊，科比的自私不是他們在場不知羞恥存在的理由。從湖人上賽季給報銷的科比2年4850萬合同的時候，所有人就都應該明白，洛城給的不僅僅是錢，還是一種成全。

　　18年飛俠，一朝科比，總是如此，逆流也好，順流也罷，若他始終敢做自己，為什麼不值得尊重和爭取？畢竟他已經這樣堅持了18年，能夠在風口浪尖始終做自己也是不易。想超越喬丹也不是錯，難不成科比不出手領着高薪在場上混吃等死便是好？難不成湖人球員因為科比自私就自甘墮落就是好？這顯然更說不過去。作為後喬丹時代最有代表性、最毀譽參半的巨星，科比已然是站在了歷史舞台的邊緣準備謝幕，然而遲暮王者的風骨猶在，他在和太陽的比賽中砍下39分，比賽中大爆粗口，甚至為了一次救球直接從場內躍到了場外；大罵林書豪讓很多人更憎恨科比，可客觀的說也是因為站在巔峰的他太憎恨失敗、實在不能接受如今湖人的破壞，情有可原。如今科比帶着38%的命中率重回得分榜第一，場均出手23次，每場比賽他都在極力去表演，這是他自私的英雄主義的最後輓歌。可我們換一種心態去觀賞這個男人，這也算是一個時代王者遲暮的倔強。

　　我們主觀去愛恨一個人表達的方式，但應該客觀的去欣賞一個人的風骨。

　　不得不承認當今聯盟所謂的巨星擁有的品質和個性越來越平庸化，他們的表演和個性都不是立體的。所謂的“如今的籃球對抗已經超越了喬丹時代”倒是不假，可所謂的超越是什麼？其實無非就是速度更快了，跳得更高了，可籃球畢竟不是田徑場，NBA的魅力說到底不僅僅是籃球的魅力，更是人文的魅力，是球員個性的魅力將NBA帶到了如今的高度。把時間撥回到上世紀90年代，為什麼那麼多人懷念？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巨星亦或是遲暮王者，永遠擁有自己的個性特質和風格標籤，不願意妥協。面對喬丹敢挑戰叫罵的“手套”佩頓搖搖晃晃了一輩子的腦袋，拉希德-華萊士當了十幾年的裁判殺手和憤青，永遠微笑卻讓人戰戰兢兢的伊賽亞-托馬斯，如流星雨飛過只求一場痛快的坎普……這樣擁有性格特質和人格魅力的球星在當下實在太少。喬丹職業生涯最後一次復出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麼要破壞自己的完美，或許正是因為這種薪火相傳的精神和不完美，喬丹才顯得更加完整。在奇才被科比在頭上拿下50多分，可沒有人指責老去的喬丹，最後一次全明星喬丹的那記後仰才是終結一個時代的謝幕禮，所謂遲暮王者，貴在風骨，才能在光輝歲月中熠熠生輝。大師的風骨只有當你是大師的時候，或許你才會明白。

　　寒戰里李文彬（梁家輝）在被廉政公署帶去問話時說了一段話：“基於一個片面的分析，沒做過嚴密的邏輯推算，就請香港警隊兩位副處長回來問話，浪費他們寶貴時間，是不是很興奮？一手揪出幕後黑手，搗破警隊大陰謀，是不是覺得很本事？等你坐上我的位子，你自然就會心裡有數。”

　　畢竟站在巔峰的人太少，我們只看到了他們的榮辱興衰，卻讀不懂他們的寂寞精彩。

　　所以很多時候大師的風骨你可能不懂，拍過中國最碉堡電影《霸王別姬》的陳凱歌不也有過劍走偏鋒的《無極》，卡梅隆15年磨一劍的《阿凡達》不也是折戟被《拆彈部隊》完勝。可大師終歸是大師，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拍《無極》和《阿凡達》，也不知道馮小剛作為賀歲片之王為什麼去嘗試《夜宴》。其實大師的劍走偏鋒也是一種執拗，在一條路上走到了極致，人就會變得執拗變得喜歡一條路跑到黑。看看喬丹和科比也是如此，之前的艾弗森和如今的韋德也是一樣的。艾弗森33歲的時候還會選擇和科比一對一的鬥氣，對於艾弗森來說，他真是將“獵犬終須山上喪，將軍難免陣前亡”詮釋到了一個極致。只要還能跑下去，不管前方是什麼，不管自己會摔倒多少次，他都會這樣下去。風骨必然不是捧出來的，是在時間和眾人的批評指責中勇敢建立起來的，因為順流之輩會更容易淹沒於歷史，而逆流之人終歸會因為堅持而聽見掌聲。

　　有人說艾弗森的執拗毀掉了費城76人，這簡直是一種詆毀。那麼如今的費城76人在哪裡？在經歷的一系列的重建之後，本賽季已經16連敗開局輸到沒皮沒臉，那個曾經引領一支二流球隊走向巔峰的領袖塑造了這座城市新的信仰，如今的費城甚至被很多人指責和炮轟沒有體育職業道德。艾弗森賦予這支球隊不放棄的風骨，早已經蕩然無存。而韋德永遠都是被低估卻永遠最喜歡打臉質疑者，本賽季3連勝開局且不多說，單說他的效率和他的狀態恢復，依然是聯盟最好的二號位之一，他已經成為了歷史上身高最矮的700次封蓋的王者，而職業生涯吃到韋德封蓋最多的竟然是魔獸霍華德，對於中鋒的摧毀和防守似乎是韋德職業生涯最大的樂趣之一。也許他還在選擇性去比賽去休整，可韋德的職業生涯遠不應該凋謝的這麼快，可摧毀韋德的和成就韋德的都是速度和那種不可思議的進攻方式，“韋德摔”摔出來的是大師的風骨，這種風骨成全了今天的閃電俠。

　　你所堅持和不妥協的，必然會成為你所驕傲和不可戰勝的。

　　看到風城玫瑰德里克-羅斯更早的凋謝，痛心疾首。可本賽季看見羅斯還是那麼鏗鏘的綻放，哪怕是不怕曇花一現的綻放，卻也充滿敬意。或許對於年輕的羅斯來說，他現在就是速度王國的遲暮王者，但是只要還能衝起來還能跳起來，你會看見什麼？在一場比賽中羅斯做了一個空中傳球的假動作，當時羅斯甚至滯空的時候引得美媒體解說驚呼變態。可打打停停的羅斯為什麼不喜歡改變？這也是一種風骨，作為速度型球員的代表，羅斯不喜歡在屬於速度的王國里屈就，這也是一種驕傲和自豪。再回頭看威斯布魯克更是如此，不管是什麼傷病都不能阻擋他飛起來玩命的腳步，復出之後對飈尼克斯三節30分還在表演極速狂飆的扣籃——躲在角落裡的腹黑們甩下一句“這是作死”，可就這份風骨我想說威少無愧是新時代巨星的翹楚。有些時候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堅持自己所做的事情，一旦成了便是成功，就算不成也算沒有遺憾。順便再提一句，科比自私了18年，耽誤奧尼爾稱霸了嗎？耽誤加索爾和阿泰斯特了？現在湖人擺爛不要怪科比的自私，因為他一直都是這樣，他的風骨就是如此。

　　看看從90年代走過來的那些巨星們，諾維茨基在達拉斯確實是生生趕鴨子上架，被捧出來的老大。可複雜的東西你簡單的去做，你就是專家，簡單的事情你重複做了，你就成了行家，重複的事情你用心去做，你就成了贏家。對於諾維茨基來說一手投籃能玩轉20年，這就是諾天王的風骨，他把最簡單的事情不但重複而且用心做到了極致，自然就會成為贏家。同樣做到這樣事情的還有始終保持憤怒和咆哮的加內特，有把基礎練到巔峰變態的鄧肯。看吉諾比利打球永遠都是沒有節奏或者扭曲變形的，但是妖刀就是妖氣了一輩子，這是妖氣也是風骨。波波維奇在2013年選擇讓詹姆斯投死了自己，結果在2014年完美復仇，作為殿堂級戰術大師，老爺子決絕是最倔強最不可改變的。可最終馬刺將“家籃球”發揮到了極致，靠的還是這種風骨和不妥協才有了今天的光景。

　　其實大師的世界不必懂，需要的是尊重。卡梅隆還在研究自己的《阿凡達2》，我倒是相信續集也許不會遭遇滑鐵盧，大師想堅持做好的東西就算沒有錢場，也會有人場。有時候對於大師來說，改變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怎麼改變，是順流被帶走還是不妥協中的強硬周旋。看巨星們打球，最開始看的是成長，中間看的是高潮和享受，最後就要看他們的風骨，他們的風骨何嘗不是我們喜歡他們最初衷的情愫和根源。有人就愛科比的自私，他自私了18年，所以才有幸看見3節62分連續4場50+和單場81分；有人就愛看鄧肯賣萌殺人，呆子賣了17年萌還是中流砥柱；有人就愛看韋德的風馳電掣，要不哪來的那麼多不可思議；有人就愛看諾維茨基的金雞獨立，德國佬一出手便是穩穩的幸福……

　　年少英雄看輕狂，遲暮王者在風骨。

後記：我比較認同作者韓少在這篇文章中的一些觀點，也深深地覺得，要退就要得風光，過度留戀不免會適得其反，喬丹是這樣，科比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