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龍村小王以前並不叫王二麻子,有一個很響亮的大號,人也長得白白淨淨,臉上雖然有幾個小點,可並不顯眼。不過肚子裡的點子可不少,這個村里人都知道。
小紅是村裡的一支花,水靈秀美,活潑大方,牽動着村里小伙們的心,小王也不例外,有事沒事的總要湊到小紅身邊逗樂,可沒一個能更近一步。
小王為此很苦惱,那天正坐在村頭唉聲嘆氣,村居委會的假道剛好路過。這假道經過那次“胡謅事件”以後,對村里人個個客氣,見到小王在那發呆,馬上關心上了:
“小王,在幹嘛呢?心事重重的。”
“奧,是假道啊,沒什麼,就在這兒坐坐”
“不對吧,我看你八成是想小紅了吧,呵呵”假道壞笑着打趣道。
(你想啊,這居委會裡的大媽們東家長李家短的,假道混績期間,對村里大姑娘小媳婦的事能不知道嘛。)
“唉,不瞞你說,我能逗得她樂,可想再進一步,就沒轍了。哎,哪怕能摸一下她的小手也好啊”小王嘆着氣。
“摸摸手?這有何難!小伙子,還是沒經驗哪”假道在搖頭。
小王一聽,馬上來了勁:“你真有辦法,快告訴我,真讓我摸着了小紅的手,我請你喝酒”
“好!那咱們一言為定!你只須如此這般。。。。”假道低聲跟小王說了好一會兒,然後兩人一起到了假道家取了樣東西給小王。
小王那天一天都沒出門,第二天找機會見到了小紅,使盡渾身解數把她逗的樂不可支,漸漸引入正題。
“吹牛!就你這樣,還會算命?”
“不是算命,是看手相。人的三災六旺,以前的,往後的,全在手上寫着呢。不信?我給你看看。”
“看就看,要是說得不准,看我怎麼扁你”小紅爽快地伸出了手。
小王一手握着美人的小手,另一個手伸出手指在那柔柔的軟軟的掌心比劃着,嘴裡什麼生命線,事業線,愛情線的擺活着,心裡那個激動啊沒法用筆墨來形容了。小紅聽他開始還說得頭頭是道,可後面就有些不着邊際,抬頭一看,小王的臉上紅撲撲的,原來不顯眼的幾個麻子似乎也在發着紅光,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些什麼,馬上把手抽了回來,並且伸出春蔥般的手指點在小王的額頭上:“好你個麻子,鬼點子就是多!”說完嘻嘻一笑,紅着臉跑了。
原來麻子從假道那裡拿了本講手相的書,花了一天時間囫圇吞棗得記了一哈就忍不住來花小紅了。開始時講得還行,後來心猿意馬的,就有點亂了。不過能當真摸着了小紅的手,心裡那個樂啊。請假道喝玩酒後,都有些醉了,回味着額頭上那美人手指的感覺,耳邊似乎還有那聲“好你個麻子。。。”於是找來面鏡子,仔細一看,額頭上被點的地方還真有個麻子在那兒,不禁大樂:“哈哈,有麻子,真好!”
從此以後小王對麻子就有了感情,還常常弄幾片黃瓜貼臉上,說什麼古人是對鏡貼花黃,咱小王是對鏡貼瓜黃--養麻子,呵呵。後來村里興起了麻將賭博,小王也好上了這口,尤其喜歡做牌胡餅子,從一餅到九餅,看着親切異常,別人叫餅子或筒子,他管它們叫麻子。有一回他上了一手好牌,清一色餅子,天聽獨釣二餅為將。心說這回發大了,一高興,手裡拿着自己的那張二餅撐在額頭上等着胡牌,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二餅出來,心裡那個急啊,一個勁的在心裡叫着:二麻,二麻。。。沒想到就在快要到最後過牌時,他自摸到了二餅,激動地把兩張二餅一起拍在了桌子上,大叫一聲:“天聽,自摸,二麻!”大伙兒都感嘆他的牌運之好,可瞧着他時都哈哈大笑,原來他額頭上真得印上了兩棵大麻子。從此以後,小王就成了沙龍村有名的王二麻子,他原來的名字反而被人忘了。
這些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麻子很領假道的情,兩人後來經常一起喝酒。這酒桌上一喝高了,話可就多了,高興起來平時心裡藏着掖着的,就都倒出來了。於是假道知道了麻子牌桌上的秘密:特別喜歡胡餅子,越到關鍵的牌局越是如此。麻子也知道了假道以前在嶗山的風流艷事,還有“胡謅事件”中的許多不為外人知道的內幕。
前幾天村里來了一姓周的,專賣唐伯虎,二麻子也去看了,那虎畫的真是傳神哪,說是唐伯的真跡,二麻子差點就被勸得買下一幅。喝酒時二麻子跟假道說起此事,假道一臉的神秘:“二麻子,這畫你看看可以,可千萬別當真買啊,買了你會後悔的。”二麻子一臉不解:“難道是假的?”假道的聲音更底了:“那個姓周的,就是胡謅,他雖然整過容,可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你說他賣的畫能真嘛?”二麻子心裡一激靈:“格老子的先人板板,差點讓老子上了大當,不然又要多長几個麻子了。”
各位看官,二麻子不是喜歡麻子嘛,為什麼又象是怕長麻子了呢?且聽俺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