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长我的友 – 和桦树“哥友”篇
送交者: k26s 2008年06月02日16:56:16 于 [五 味 斋] 发送悄悄话
桦树要我接着写雷子,真是强人所难。没有时间,更没有那个文采和才华,不知如何来写。
感谢神奇的互联网,能在网上辨认、结识像潘涌这样朋友的朋友和原来朋友的妹妹桦树。
我在很多单位工作过,而这些工作大多数又是那种 support 类型的,必须和各种人打交道,人缘好像还挺好,因而每到一个地方就能结识很多很多人,当中不少又成了朋友、密友,包括网友潘涌在蚌埠时的几个朋友和桦树在“哥友”一文中提到的再加上桦树的哥哥。其实我还有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也在潘涌所呆过的笕桥和嘉兴工作过,那是在潘涌去之前的时间了。而且这边除了我还有别的当初桦树哥哥的好友(灵狐可能不认识或不知道)。
蓝阳是我人生道路上那种师长引路型的朋友。
几十年后想起这些来,总觉得最初可能是蓝阳挑选了我(因为都喜欢打球),经过他的工作我才分到了他们分队,我的铺位和他的并在一起(两两并排)。那时我们朝夕相处, 甘苦与共,直到第二年初我离开那单位。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相互看望。我有机会时也会争取和他在一起,72年开始抓训练时,因为他的文化水平被抽到师教导队当教员,我没那个水平,那就争取当个学员吧。这样,还有这么一段时间,他和我真正成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蓝阳由于他的背景、经历、性格等因素再加上他本人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人非常正,非常成熟,正如桦树帖所说的蓝阳有思想,因此当时他在我们那里是个小核心,在他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就连我们分队长考虑工作时也专门征求他的意见。他属于文武双全领导型的,武的以体育为代表,如,篮球是团、师代表队的,游泳、滑冰、拳击等;文的方面,他的学习抓得很紧,星期天出去到当地最大的图书馆,一呆就是一天(那可是70年代初),看过很多书;连队和团里的文艺活动他也是主要组织者之一。
其实,那时在很多时候我在他面前只有听的份儿,根本谈不上我来谈什么,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我们当时干些打擦边球的事都不敢跟他说,更别说出圈的事了。在他面前我们可享受不到桦树的那种待遇和呵护,特别是在第一年里,有几次由于工作上的事我跟他争执,故意惹他恼火,记得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拳头里似乎要攥出了水,眼里冒着火花,那当节我真怕他一拳上来。好在人家的素质,不和我一般见识。
其实他的命运比起灵狐来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好不了太多,能力强但一直不得志,哪个单位都用他的能力和才华,但在政治上他是另册里的人。76年清明时节他约我先去了他家,从和平里我们又一起骑车到了天安门广场,看着广场上挨山塞海的人群,看着那簇簇花圈花篮,更有那些说不清的诗词标语牌,蓝阳的眼角变得湿润,我心里说,蓝阳想的、盼望着的场面终于来了!
就这样一直到78以后到了南京上大学蓝阳在政治上才算抬起了头。
狐灵呢,则是属于以智慧、知识再加上口才取胜的那种人。那时候,听说他们指导员挺个的,不待人喜欢,灵狐、黑马他们几个底下商量了一番,决定搞“政变”,利用当时的支部改选把指导员选出去。他们分别找人做了工作,争取到了大多数,在选举会上嘻嘻哈哈一弄,结果真成了。但不知这事最后怎么处理的,怎么能想象指导员不是支书,甚至连支部成员都不是。大家都很欣赏他们的杰作,说起这事就觉好笑,你能想像出当时他们指导员的狼狈样来吗?
要是网友潘涌遇到了狐灵和桦树的哥哥,不知潘涌还能不能找到桦树所说的那种“感觉”?
雷子(就是我自己,现用第三人称来写)
雷子和蓝阳狐灵不是一类,也许在某些方面和桦树的哥哥还接近些?(桦树别不高兴,不是和你哥比口才。)爱玩,比蓝阳的兴趣范围还广,球类没有不沾的,包括弹球;爱吃,东西没有不能入口的,包括蛇狗猫;也看些书,什么都学;当然了,好不好、精不精另说,可能就像钟跃民,只注重过程不在意结果?
确如桦树所说,雷子内向木纳,但大家觉得他只是在长辈和女孩面前才拘谨,在熟人圈里还蛮自如。记得一次他母亲的老乡招收文工团员时到了我们所在的城市,令他前去拜望。他不敢独自一人去,拉了两人陪他。到了那儿以后说完客套话行子就没词儿了,在那儿干坐着,手脚也不知怎么放才好,眼睛四处寻摸,脸上似笑非笑,就是关键的嘴巴张不开。那人是全国文艺界的名人,可能和一个小兵也没什么太多的可说,但又得走走过场,就催雷子 “你倒是说话啊!几句也行!”旁人强忍着笑,看着他那副受苦的样。后来还是由旁人接过了话茬为雷子解了围。
要说干过些淘气、恶作剧甚至坏事,这三人里可能也只有雷子才能干出来。
记得一事,那时他每天晚上跟着蓝阳冷水浴,到了冬天还没停下来。一天晚上航子洗完后钻进被里,寒冬腊月,江南的夜晚,又是冷水里出来的,那个劲可够受的。就在这时,在队里蹲点的一个领导派人叫雷子去队部谈话,可能身子刚刚暖和过来,出来太难受,所以雷子连磨带賴死活抗命没去。第二天晚饭是每周一次的加餐,打饭时分发了水果、糖、酒之类的。饭后我们拿着东西回到宿舍继续聊着,不一会儿来人又把行子叫到了队部。领导对他还算不错,训归训,加餐的水果还是拿出来一起分享的。中间领导出去接过电话,趁着这当口雷子手脚麻利地把堆满橘子皮、核的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但第三天一早雷子又被传到队部。
“昨晚你都干了什么?”领导劈头就问。
“昨天,昨天您不是找我谈话着不是?”
“我问的是你干了什么?”
“我,我听您的训话啊,”雷子丝毫不慌。
“我问的是你干了什么?”
“我?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那怎么睡觉我铺被子时发现我被子里面有橘子皮?睡进被子后还有,我清了好几次了,可一直到早晨叠被子还有!你昨晚把橘子皮都搞到哪儿去了?”
“我,我,啊,我以为那是指导员的被子呢!”
一连三天被领导叫去谈话,在那个单位即使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十分罕见吧。
雷子也确实是想把橘子皮放到指导员的被子里,但没想到指导员临时把队部的铺位让给了领导,这才来了个正打歪着。不过指导员也是个好人,那时可能看雷子小,逗人,所以经常跟雷子开玩笑;雷子礼尚往来,也和指导员“打成一片”,两人见面就掐,成天打打闹闹的。
另:
我的网名确有特定含义(称作暗号也无不可),网友潘涌根据我的网名猜测到过一些东西,并且在对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发了一篇与我经历有关的“小豆子”。
我保留了一些朋友当初的往来信件,其中就有蓝阳和桦树哥哥的,就在手头。它们带来的是美好的回忆和深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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