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小學同桌(和牛哥,谷班,梅西J,frizt) |
| 送交者: 笨笨果 2003年06月09日21:03:44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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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學同桌 笨笨果
我中學的兩任同桌都是美女。一個有楊玉環之態，一個有林黛玉之愁。美女的故事總是吸引眼球的，我賣個關子，今天只說小學。 小學裡第一任同桌的姓名長相脾氣秉性早已佚失無考，讓我記得他的是一樁寫字本事件。我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是個標準的沒頭腦，忘記老師布置的作業、忘記帶東帶西到學校是家常便飯。最糗的一次是早上帶着雨衣來學校，晚上果然天降大雨，我楞是忘記自己帶了雨衣，央着同學合着一把小傘回了家。所以，這樣的我和同桌換錯寫字本根本就是情理之中。 話說那時候我們的語文老師還特凶，我小小年紀怕師怕得不行。那天晚上，我擰開檯燈，鋪開作業本，咬着鉛筆頭，正要寫字，眼光一掃，怎麼上次的作業分數如此之低？定睛一看，原來是我同桌的寫字本！如果那時候有電話，一切就會方便太多。我會拎起電話給同桌： XXX，你拿了我筆記本嗎？我們換回來一下吧？ 笨笨果，你的筆記本是在我這裡，還是我給你送過來吧。 說不定我的同桌會穿着一條火藍的燈芯絨褲站在一盞昏黃的路燈下等我，從此我的記憶中就會有了那樣一條火藍的燈芯絨褲。 可惜沒有電話。最糟糕的是連地址都沒有。我思前想後，來回掂量，終於一咬牙，一狠心，決定明天向老師坦白去。今天？今天連作業本都沒有，當然是不做作業了啦。 第二天，我心情複雜去上學。一邊竊喜着自己少做了一次作業，一邊擔心不知將會發生什麼。 他以為我也會幫他做作業！或者，他是怕我第二天交不上作業？ 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我的同桌並未因為我沒有幫他做作業而有所計較。只是現在想起這件事，讓我多少覺得我的同桌對我更關照一些。 二年級下我轉了一次學，遇到我的第二位同桌。那時候我開始劃三八線，但是沒過多久我就發現，三八線只對強者有利，對弱者形同虛設。 在我的同桌堅持不懈地逾越過神聖的三八線並嚴重入侵我的私人空間後，我終於在一堂課的當中對他怒目而視。可能不止是怒目，還有怒聲，因為老師不得不停下授課，向我們走了過來。 笨笨果同學，怎麼回事？ 我站進來，委委屈屈地說：XXX，他，他把手伸到我的口袋裡~~~ 全班轟堂大笑。老師居然還不依不饒。 XXX，你為什麼要把手伸到笨笨果同學的口袋裡？ 我的同桌漲紅了臉，發不得一聲。從此再不敢公然侵犯我領地。不僅如此，那次課堂問詢成了他的一個笑柄，不時有人會問，XXX有沒有把手伸到笨笨果的口袋裡？ 很快，新學期開學我又換了同桌。 我和第三任同桌從三年級坐到畢業，關係卻象白開水，不咸不淡。大家劃完三八線後互不侵犯。現在想起來，他實在是很照顧我，有時候我有芝麻綠豆大的事情求諸於他，他總會幫忙。 雖然是小學，女生們卻開始早熟起來。班裡唯一一個男生中隊幹部長得又清秀的是很多女生注目的焦點。而我的注意力還在這之外，開始極其秘密地喜歡電視劇里的某個主角或是配角，比當年國民黨渣滓洞裡的被捕共產黨員更堅貞地守護着自己的不可告人的懵懂的追星熱情。 記得有一次我的同桌問我，是不是XX才配得上你？這樣的話，在一個小學生嘴裡說出來，不是愛情，只是對一種異性友情的渴望吧。 XX就是那個深受班上女生喜歡的中隊幹部。我很驚詫這樣的話。我是班幹部，也成績拔尖，小時候更比現在漂亮很多（真是悲哀啊）。但是，也許我真的是太刻意地去忽視我的同桌了。不是驕傲，是一種青春期之前對異性莫明奇妙地疏遠。 我的同桌隔三叉五就會讓我看到他手上的傷，有時候是撞到哪裡弄破了，有時候是男生打架搡到了。雖然傷口一般並不大，不過在那時候我的眼裡，總是有些驚心動魄，所以難免會關心幾句。現在想起來，那些時刻好象是我唯一比較注意他的時候。他手上弄破的次數如此之多，讓我有些覺得他只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 這樣的同桌做到小學畢業，沒有揮一揮手，就已經一天雲彩滿散了。我今天坐在電腦桌前，想起他，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他曾在我的畢業留言簿上寫下了什麼話。 太多人在你的生命中走過，卻無痕。 剛從小學畢業的時候，不時回母校看老師。走過那些街道，心裡象過電影一般設想過一些舊友重逢的場面。但或許相逢與否都不太重要。有一句話叫做近鄉情怯，而我總覺得遇到舊識更情怯。心裡的感受都會沉了下去，浮在水面上的是不着邊際的寒喧。 沒有相逢過。連消息都杳然。我的同桌們都是平常的人，不是同學們口中的談資。而我也是疏懶的人。 後來也曾經試圖在網上找過以前的班級。大學的同學一呼即至，中學的同學就散落些，小學的，按着校名去查，按着年級去索，卻是一片空白。 空白之中，我幸運於今天還可以寫下這篇文章。為我不成熟的年少。如果，如果我知道相處如此短暫，如果我知道今生難再相遇，如果我知道相遇不過陌路，我該對我的同桌們，還有更多的其他同學，更珍愛一些，更重視一些。 只是，再難回頭，那些匆匆的歲月。 2003年6月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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