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晚報首頁 -> 體育新聞

從“5·19”到“3·31”的中國足球

歷史淚紛紛 如今沉甸甸 將來路曼曼 ——從“5·19”到“3·31”的中國足球

無論歷史的頁碼如何沉重，都會被時間的巨手無情翻過。很多時候，我們緬懷歷史，只是為了穿透現實，告訴未來。

昨天晚上，國足在沉重的“5·19”陰影中，艱難迎來第二個“1比0”。從“3·31”透視“5·19”，有許多不得不說的故事。對中國足球而言，“5·19”是一段難以言說的歷史，是活生生的現實教訓，更是未來歲月中多種困難的“預兆”。

歷史：球場曾經傾斜

19 年前的5月19日，中國國家隊在北京1比2不敵中國香港隊，痛失世界盃預選賽小組出線權。部分球迷賽後的過激表現，導致了史無前例的足球暴力事件 “5·19”。事後，劉心武的《5·19長鏡頭》和理由的《傾斜的足球場》兩篇報告文學，從社會角度分析此事件，一時洛陽紙貴。

近20年來，中國足球的屢戰屢敗，讓“5·19”成為一個漂流的傷口。施拉普那曾不避諱，住進一家賓館的519室，結果在某些好事者看來，這竟成了“兵敗伊爾比德”的一個先兆！

哈恩第一次得知“5·19”，曾不以為然地說：“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但他肯定沒想到，此次迎戰中國香港隊之前，“5·19”竟被如此頻繁地提起。哈恩有關“5·19”的最後一個回答是“我不想再回答了”。

確如是。在很多人的心裡，“5·19”還沒有真正“過去”。這是一筆債。怪只怪，當初傷得太深，19年的時間，還未能撫平傷口。

現實：傷口仍在流血

19年後的今天，34歲的郝海東，用一個頭球，避免了第二個“5·19”的誕生。在全場球迷的歡呼聲中，中國香港隊雖敗猶勝，像英雄般昂着頭下場。

一個不可避免的問題是，郝海東之後，誰來為國家隊進球？假如沒有這個兩場進兩球的“老妖精”，“3·31”，會不會是另一個“5·19”？

現實與歷史的對比，讓人覺得，曾雪麟比哈恩少的，只是一兩個“妖精”。除此之外，近20年來，中國足球取得的進步，與“周遭環境”相比，似乎並不明顯—— 我們早已難望韓國隊的項背，日本足球，也從身旁毫不留情地趕了過去。時至今日，國足還在與中國香港隊苦苦糾纏，還在津津樂道於“1個球也是3分，7個球也是3分”……

“5·19”，傷口仍在流血。

未來：註定徘徊許久

“5·19”陰魂不散，“3·31”大難不死。未來呢？

從昨役國足的低迷表現來看，進軍德國世界盃的前景如何，不言而喻。在“衝出亞洲”這道坎上，中國足球註定要徘徊許久。

從世界盃預選賽前兩戰來看，“哈家軍”是中國足球歷史上最平庸的一支國家隊。“平庸”二字，不僅指球員，還包括戰術安排。“5·19”的歷史，在穿透現實之後，告訴未來的唯一一件事情，是“落後就要挨打，落後就要挨罵”。

昨役結束後，國家隊一名工作人員坦率地說：“看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事實上，這“很長的路”，恐怕不能以德國世界盃作為終點。

在未來很長的時間裡，“5·19”作為一種恥辱，將被人牢牢地記住。

特派記者晏秋秋（本報香港今日電）

“5·19”相關鏈接

重讀當年報道 令人感慨萬千

1985 年5月19日，曾雪麟執教的國家隊征戰世界盃亞洲區預選賽。當時的中國國家隊是亞洲杯亞軍，隊員擁有賈秀全、李華筠、古廣明、柳海光等亞洲級球星，實力不俗。中國國家隊在小組預選賽的最後一場坐鎮北京工人體育場，迎戰弱旅中國香港隊。當時輿論和球迷普遍持中國國家隊不贏中國香港隊兩個球以上便不算贏的激進態度。然而結果卻令任何人為之瞠目，打平即可出線的中國國家隊在全場占盡優勢的情況下，最終竟以1比2輸給了中國香港隊。

賽後，激動的球迷情緒失控，他們圍堵雙方球員、砸爛公共設施、襲擊外國人，要求與足協領導對話，釀成了轟動一時的“5·19事件”。事後，曾雪麟主動承擔責任，辭去了中國國家隊主教練的職務。

“5·19”親歷者曾雪麟戚務生——

　 當年指揮席上如坐針氈 昨晚電視機前笑看風雲

“我這輩子算是跟‘5·19’沒完了，”19年前釀造過“5·19”苦酒的原國家隊主教練曾雪麟感慨道。昨晚看了國家隊與中國香港隊的比賽後，他接受了不少的電話採訪，“只要我們國家隊一跟中國香港隊打比賽，記者們都想起了我，這算不算‘遺臭萬年’？”一向達觀的曾雪麟自嘲道。

巧的是，曾雪麟昨晚是跟當年“5·19”時的助手戚務生一起看球的。他們是參加中國青年足球隊赴匈牙利留學50周年紀念活動，相聚在河北香河國家足球訓練基地的。戚務生仍在一線帶隊，曾雪麟是每逢國家隊、國奧隊的比賽都要看，但兩人坐在一起看球，像19年前那樣肩並肩坐在指揮席上，這還是第一次。

“別急！”這是郝海東進球前，兩位國家隊前主帥使用頻率最高的兩個字。誰都認為昨晚國家隊最大的“敵人”就是急躁情緒，但這話從他倆口中說出，便也充滿了滄桑感。

置身於指揮席外，兩位名帥的心情自然也放鬆了許多。上半時一個電視鏡頭切換到哈恩焦急而又似乎不解的臉上，戚務生笑着揣測道：“他可在世界最高水平的球隊踢過主力，大概現在也鬧不明白怎麼還打不開局面。”下半時第20分鐘，香港隊獲得一次禁區前的任意球，兩位教練不約而同地前傾身體，眼睛緊盯屏幕。他倆記得很清楚，當年中國香港隊打進的兩個球都是罰任意球。

1比0的結果，讓這兩位身經百戰的老帥舒了口氣。曾雪麟點評道：“隊員們配合還不夠好，尤其是邊路進攻差點。”戚務生則說：“按照大賽的原則，這個結果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不過我還想知道的是，賽前在打法上是否有特殊布置。”

駐京記者王亦君（本報北京今日電）

（由文匯新民聯合報業集團新聞信息中心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