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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斷拉斯維加斯【局中局外2】
送交者: 一來 2015年10月30日16:21:45 於 [美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第三十一章 局中局外2

一位本分的文化人,突然有一天被警察莫名其妙地戴上了手銬,

而且說他是殺人犯的同夥,他要是不心驚肉跳那才怪呢。



這局中局演繹的有如小說中的故事情節真的讓人難以置信。

鄭躍進一覺睡到上午9點鐘。

他一骨碌地爬起來,身邊沒有了艷茹。他馬上想到兒子盼盼該吃早飯了,現在不是他鄭躍進一個人了。

他起身習慣性地看着房門,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在房門底縫塞進來的一張紙條。他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是兒子盼盼用英語寫給他的留言。大意是盼盼被保姆接到B座接待站吃早飯了,讓躍進不要掛念。

鄭躍進去衛生間洗漱路過書房時,他又看到了艷茹寫給他的留言。他看完快速進衛生間刷牙洗臉,他心裡想的是去B座接待站接兒子盼盼回家。

正當躍進要出門的時候,保姆帶着盼盼回來了,而且還給躍進帶回了小米粥外加小菜、鹹菜和花卷。

盼盼說:“爸,這是阿姨做的,可好吃了。您快吃早飯吧。”

鄭躍進的嘴巴樂得像瓢似的,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這待遇。

他心裡想着:“有兒子真好!”

然後他和兒子還有保姆說:“下午我們全家去幸福樓吃團圓飯。”

鄭躍進吃完了飯,還沒收拾碗筷呢,這時有人按門鈴。

保姆前去開門,屋外站着四位警察。

只見兩位警察進到屋裡,兩位警察站在外邊。

其中一位警察手持警徽說:“誰叫鄭躍進?”

鄭躍進在警察進屋時就已經站起來了,他認識其中的一位警察,是在南茜事件後去過紐約分部了解案情的那位警察。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仍然有點忐忑不安地用英語說:“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那位警察說:“你是鄭躍進嗎?”

鄭躍進站在餐桌旁不知所措地點點頭。

警察又問:“你還叫谷風?”

鄭躍進又是點頭,並掏出ID(身份證)交給那警察。

這時那警察說:“你涉嫌一樁謀殺案,現對你進行刑事拘留。”

鄭躍進沒聽懂,但他聽明白的意思是說他犯罪了。

他驚訝地用英語問:“什麼?你們說什麼?”

盼盼看爸爸躍進皺眉頭沒聽懂,他忙翻譯說:“爸,警察說您參與了一樁謀殺案!”

鄭躍進頓時瞪大了眼睛,臉色瞬間煞白。

他有點結巴地瞅着兒子用中國話說道:“謀......殺?他們說我謀殺?”又轉頭對着警察說:“我殺誰了?”

兒子盼盼趕忙給警察翻譯。

但警察聽後根本不理,也不再解釋。另一位警察開始向鄭躍進交待享有的權利和義務,由盼盼給現場翻譯。交待完,警察不客氣地給鄭躍進戴上了手銬。

一切太突然了!鄭躍進好不容易才與兒子團聚,可還沒等他好好地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卻又莫名其妙地被警察帶走。看看可愛的兒子盼盼驚恐不安的表情,鄭躍進心如刀絞,哽住喉嚨滿眼含淚的對兒子盼盼說:“兒子,請相信爸爸是無辜的,告訴你媽,爸爸很快就會回來。”

盼盼呆怔地坐在餐廳的凳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想:“剛剛和爸爸團聚馬上又要分離,而且說爸爸是罪犯?這是怎麼回事呢?”

而保姆,在一邊嚇得渾身直發抖。

一個房客,也是鄭躍進的同鄉,叫大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開門一看是警察,嚇得馬上縮了回去。

接下來警察開始搜查房間的每個角落,但沒有獲得任何他們需要的證據。在要結束時,一位警察在鄭躍進的書房書架上隨手拿起一本相冊翻看着。他很感興趣地停下來細心翻着。當他看到南茜的照片時,他的眼神不動了。他把南茜和鄭躍進的合影,還有南茜的個人照片,全部取出來裝進事先準備好的夾子裡。最後他又拿走了鄭躍進隨身帶的手提電腦,但鄭躍進平時寫作用的台式電腦因是固定在桌上的,警察給留下了。

鄭躍進就這樣被警察帶走了,而且直接被關押在拉斯維加斯老城看守中心,並沒有被押解到紐澤西的大西洋城。

一位本分的文化人,突然有一天被警察莫名其妙地戴上了手銬,而且說他是殺人犯的同夥,他要是不心驚肉跳那才怪呢。

剛被帶上警車的鄭躍進,顯得有些瑟縮忐忑。“殺人”這從天而降的罪名還是把他給鎮住了,雖然他明知自己是無罪的,但他也知道警察不會聽他的解釋。因此,他眼睛盯着雙手被銬的亮鋥鋥的鐵鏈,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渾身像是肌肉痙攣那樣顫抖不已,以至於到看守所時他差不多哆哆嗦嗦地下不了警車了。

警察見狀忙問他是否求助救護車。

鄭躍進很理性地晃晃動,說了句:“NO”(不)。

他本能的強迫自己鎮靜!畢竟自己是法律大學畢業,儘管他學的不是英美法系的判例法,但他不是白痴!清白是他一生做人的原則,他怎麼會懼怕莫須有的罪名呢。他冷靜而又堅強地走下警車。

那位大西洋城的警察關心地問他:“先生,您沒事吧?”

他搖搖頭說沒事,並按要求交出身上所有的物品。清點物品的警察,拿起鄭躍進從兜里掏出的一個100美元假籌碼看了下,覺得怪怪的,好像想問:“一個假籌碼有何用?”

但他什麼也沒問,只是驗一下,拿起看的目的是示意物品持有人:“這個籌碼是假的。”

之後,鄭躍進被帶進電梯,在兩位警察的陪同下去了四樓關押他的監房。

關押鄭躍進的房間已經關押了一位搶劫犯嫌疑人,是美國白種人。那位嫌疑犯猥瑣在房間的一角。鄭躍進抬眼一望,蓬頭垢面,嘴上的鬍鬚撅翹着,賊眉鼠眼的沒個人樣。鄭躍進沒理他,自己到房間的另一角席地而坐。

這時,那個嫌疑犯看警察關門走了就主動靠過來問候鄭躍進。處於禮貌鄭躍進也點頭接話,同樣地問候了那位嫌疑犯。但鄭躍進想着心事沒有正眼看他同室的獄友。

那位嫌犯問鄭躍進:“Hey bro! Why are you in here?”

他停頓了一下又問:“You rape somebody?”(老兄,你犯了什麼事?強姦嗎?)

說完他咧嘴一笑。

鄭躍進在心裡反覆念着“Rape”這個單詞,他想起來了,這個單詞是強姦強奪的意思。

他圓瞪着眼想罵那嫌疑犯:“放你媽臭屁!”可他抬眼一瞅,霎時驚呆了,真是冤家路窄,他看到的正是劫過他的那狗臉。

半年前鄭躍進開出租車時,在Bellagio賭場載一位客人去New York賭場。客人在上車前說是以100美金籌碼結算。賭城拉斯維加斯的賭場籌碼和美金一樣,是可以流通的,所以鄭躍進表示同意。但這位客人剛上車就要求鄭躍進給停在New York賭場的後門。鄭躍進也沒多想就直接開車到後門。可在結算時,鄭躍進接過籌碼一看是假的,因為鄭躍進學過發牌,這種假籌碼一看就能認出。鄭躍進剛想說這籌碼是假的,但他從車內的反光鏡上看到了客人手放在一個包里往前一挪動的動作,他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大腦的第一反應是指揮他不能多說話,這個時候多說話會出事。

他在心裡想:“這下完了,遇見劫匪了,那包里不是刀就是槍。”

只聽這位客人用英語說:“你給我60美金就行了。”

別說,要的還真不多。鄭躍進乖乖的給數錢,都是零錢。數到50多美金的時候,這位客人着急不耐煩的一把搶過,然後推門下車就跑進New York賭場內。

這時的鄭躍進像剛剛夢醒一樣地下車追過去,可是賭場內人山人海的,上哪兒找去啊。

從那天開始,鄭躍進便把那個假籌碼一直帶在身上,時刻提醒自己:“小心!別再被騙!”

嘿嘿,這天下事就是怪,兩山難到一起,但兩人總有見面的時候。瞧瞧,這倆人在牢房裡相見了。

鄭躍進被抓心中一直憋着怒氣,眼見仇人一樣劫匪正好找到了發泄的對像。他怒目而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Do you still remember me ”(你還記得我嗎?)

那位嫌疑犯看鄭躍進非常不友好,忙往後挪移着身子,然後晃頭不語。

鄭躍進大聲的喊道:“Me?”他想了下,繼續:“ Fuck off”(我......他媽的!)他又停住了,好像忘了下邊要說的英語單詞。

也許他還沒學會那些罵人的英語單詞,但他開出租車時,有的客人常罵人,好像口頭禪,或多或少的他也記些。

他咽口吐沫又繼續:“Fuck you bastard 我是誰?”(媽的,你這雜種!我是誰?)

前面是英語,後面他竟然用中國話喊了一句“我是誰?”嚇的那嫌疑犯一哆嗦。

鄭躍進開始吼叫:“ I am a murder! I kill, you get it?” 他要表述的意思是:“我是殺人犯,殺人,你懂嗎?”

這時,嫌疑犯好像認出了鄭躍進,他嚇壞了,縮向角落裡。

也許嫌疑犯在想:“小偷小摸,騙個人還行,這要是殺人,那可是死罪呀,不死起碼要被判終身監禁。和一個殺人犯關在一起,這要是半夜睡過去,他已經認出我劫過他,那他......他還不掐死我?殺一個也是殺,多殺一人......還差我一個?”

嫌疑犯清醒了,突然像瘋子般的跑到鐵門猛敲猛喊。

“ Someone help me please, I need to get out of here. He's murder!”(快......快來人那!殺人犯!殺人......)

只聽走廊里一陣的跑步聲。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三位警察進到監房內。

鄭躍進紋絲不動的坐在一角落怒視着。

那位嫌疑犯向看守的警察要求,他不能和一位殺人犯關在一室,他要求調換監房。

警察奇怪地問:“ Who's a murder?”(誰是殺人犯?)

那位嫌疑犯用手指往鄭躍進那兒一指的說:“Is him”(就是他!)

旁邊的一位警察馬上諷笑道:“Are you out of your mind? ”(你神經病呀?)

一位警察問鄭躍進是怎麼回事,鄭躍進帶着氣指着棚頂角落的錄像說:“Camera there ”

他要說的意思是:“室內不是設有錄相嗎,你們調看不就行啦。”

警察生氣了,認為那嫌疑犯是在胡鬧,不想給他調換監房,訓斥他老實地坐在那裡。

嫌疑犯一看這麼說警察也不聽呀,他馬上坦白了半年前曾在出租車上劫過鄭躍進。現在他知道鄭躍進這個中國人是殺人犯,他是真的怕怕的,說什麼都要離開。

警察一聽,都認真起來了。來案子了。馬上把鬧騰的嫌疑犯帶走,上報檢察官派人來審問。

這一晚,鄭躍進一個人在監房裡,回首往事,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從見到那位大西洋城的警察開始,他就知道是受南茜殺人案的牽連。

他在想:“我的哪些行為與南茜的殺人案能聯繫在一起呢?我會不會成為Q公司投資部的替罪羊?”

他反覆的在記憶里搜尋與南茜相關聯的行為。一次跟蹤。一次巧遇。但南茜都不知道,他躲在暗處。可是這兩次都發生在南茜刺殺金連成的你來贏賭場,難道賭場提供錄像顯示他與南茜腳前腳後地出現在同一個賭場,從而判斷他與南茜是同夥?這不可能啊。能聯上的,還有南茜的個人物品寄存填寫單領取人是他鄭躍進。此外便是那警察問他是否認識南茜時,他說不認識,但他已說明了前女友叫南茜。除了這些,還有哪些疑點呢?

“難道是她?” 鄭躍進忽然間想起一個女人,一個威脅他不給錢就提告的女人,他的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聰明的鄭躍進犯糊塗了,他沒有想到,以他名義租住的客房一直是由南茜居住使用的,這是警方抓捕他的主要理由。

南茜是誰警方很難查到,但谷風是誰警方很快就會查到是鄭躍進!

他將頭靠在牆上,腦海里又出現了艷茹和兒子盼盼的身影。他想,他被警察帶走時兒子嚇壞了,艷茹知道他被捕該怎樣想?剛剛與艷茹和兒子盼盼團聚,會不會因為被抓或曾與南茜同居而再度與艷茹分離......

他閉着眼在心裡念叨:“找到兒子了,心裡踏實了許多,可是艷茹還能接受我嗎?”

躍進被警察帶走,兒子盼盼馬上給媽媽沈艷茹打電話,可是電話響着就是沒人接聽,這可急壞了盼盼。

沈艷茹為何不接聽兒子盼盼的電話呢?盼盼又哪裡知道,在他給媽媽撥打電話的同時,大廳里K、Q兩公司的賽場正上演着一幕驚心動魄的賭局,整個比賽場上一片混亂,比賽的結果是輸了的慕然撞頭自殺不知死活。說話聲,吵鬧和爭論聲連成一片,沈艷茹根本聽不到手機鈴響。

等沈艷茹聽媽媽Emma說躍進出事了,她拿出手機才看到兒子盼盼打來的電話顯示。她急火火地和媽媽Emma還有Tina返回B座接待站去問明情況。但因為是星期天,她無法和律師取得聯繫。大家只能等到星期一通過律師問明案情。

但老太太Emma已經猜想到是南茜事件發酵了。

當老太太Emma告訴女兒艷茹,說南茜就是鄭躍進前女友的時候,沈艷茹瞪着驚疑的眼神坐在沙發上不再問了,她終於明白了媽媽曾說的Tina在酒桌上巧遇躍進那純是媽媽編的故事。好像是天意,仿佛覺得小時候在農村看露天演戲,而且打場的剛剛開始。

突然,她想起南茜通過保安留給她的那個淡綠色手鐲,這冷不丁的聯想讓她感覺像丟了魂一樣左右巡視地去找包。她愣神,又忽然想起包在車上,她也沒和媽媽打招呼就跑去停車場的車裡取包,等她回來媽媽Emma和Tina已經走了。

沈艷茹坐在B座接待站發呆,很長時間她才返回鄭躍進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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