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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心魔>>
送交者: 一來 2010年10月07日15:39:01 於 [美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第十四章    南茜被綁架


                                               ( 1 )


        清晨還是霞光滿天,轉眼間滿天陰雲。

        罪惡的城市給賭徒的定義是:厚顏無恥,孤注一擲!

        可一個女人,雖然沒有心機但還算聰明的女人,把自已的命運押在一個賭徒身上,這實在愚蠢的離普。

       尤其離她企盼已久的動身只隔一個夜晚?她忘記了理智多於感情的衷言,心魔已控制了她的大腦並在支配着她的行為。

        "我怎麼這麼傻呀?"她哭喊着敲打着自已的頭。

         可是有什麼用呢?

        清醒的時候心裡就像晴朗的天空,乾乾淨淨,沒有心魔。糊徐的時候心裡陰雲密布,心魔是影子,你走一步影子跟一步。

         做事從不考慮後果的女人,付出的代價往往都是昂貴的。

          此時的南茜悔恨交加,一閉上眼晴那凹型的臉就出現了,一睜開眼晴就看見賭場那黑人保安,真是見鬼了?她剛想小睡一會兒,那荒誕離奇的夢在她的腦子裡不停地翻騰,一會兒她被海盜劫走了,把她帶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島上;一會兒她被警察帶走了,送進了拘留所,四壁石牆只有一個天窗......

       在夢中掙扎的南茜被麗沙左晃右晃的叫醒了。南茜抬眼一看是上午10.30分。

      麗沙給南茜帶來的消息是南茜早已想到的結局,可是這結局遠比南茜想像的還要遭。

       麗沙告訴南茜,由於南茜的暴露身份而牽連到同桌的一位Q會員也上了黑名單,而這位Q會員是與麗沙同期晉級為QQ級別的會員,這給公司造成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對此Q公司已上報總部。憑麗沙的經驗,南茜是新人犯錯,處理不會太重。但南茜和公司簽有協議,為維護公司的業務正常運轉,防止任何人的行為對公司Q會員造成威脅,對此麗沙有意的暗示南茜應有幾點心裡準備:

         一, 自已先將Q標記去掉,接受肯定被開除的現實。(免得總部派人來清除標記。)

         二, 對公司的業務終生保守秘密。 退還公司三個月所得報酬, 淨身出戶,遠離賭場。

         三, 提出辭職並上報公司講明回中國大陸不再返回美國。

          這是麗沙的暗示,還不如說是老太太的授意。

         麗沙提醒南茜在星期六前會處理完畢,總部已派人來。

         南茜萬分悔恨的說:"只要能擺平,只要讓我平安地離開這個城市,要錢,守口如瓶,我全同意!"她把麗沙視為救命的人,她不知道怎樣表達她對麗沙的感謝!她戀戀不捨的把麗沙送出大門,便按麗沙的指點,急蔥蔥的找到紋身處先除去Q標記再說,可是在她返回大廈的門前又發生了她意想不到的事。

         只見一位40歲左右的女人擋住了南茜的去路。

         "你叫南茜?"她問。

         "是,我叫南茜。"她答。

        "看看你的傑作?"她說着話把一袋裝滿照片的大信封打在南茜的胸前。

         南茜慌忙用手按住,打開一看傻眼了,照片的畫面是各種不同裝扮的南茜與金連成的合照。

         驚疑地南茜抬眼看那女人已想到了這女人的身份:"你是......金連成的......什麼人?"她本想說"太太",但話到嘴邊又改作"什麼人?"

        "什麼人?我是金連成的老婆!在中國大陸我等了他12年,來到美國仍讓我守活寡,你也是女人,不要那麼缺德!"那女人開始憤怒。
 
          "你們不是......不是已離婚了嗎?"南茜驚愕異常。

         "放屁!離婚了我花這麼多精力跟蹤你?告訴你,給我五萬美元的損失費,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說完把一乳白色的紗巾扔到南茜的臉上揚長而去。

         南茜拿着紗巾想:這紗巾是第一次進泰姬.瑪哈賭場前去海邊時系的,怎麼跑到這女人的手裡?南茜不由多想急忙趕回房間給大個兒打電話,可電話里的英語告訴她這個號碼已無人使用了。南茜陷入無比的悲痛之中,隨口罵到:"王八蛋,你個騙子!"

         正在這焦頭爛額之時,南茜的手機鈴響了,南茜的心裡又一陣的顫抖。

          她打開手機,只聽一女人用低沉的聲音說:"你是南茜?......趕快走,什麼也不要帶,走的越遠越好!快走!......"

         南茜雙手按着手機貼向耳朵慌恐地問:"你是誰?......"只聽嘟嘟聲,對方已掛機。

          來不及想了,南茜取兩件內衣放進中號LV包,因穿短袖衫便拽了件風衣,在驚慌中離開了花園大廈。


         南茜出門叫了輛出租車邊走邊想,先到機場再說。

          出租車剛上阿布西康大道,便被後面出現的一部在車內閃着警燈的警車攔住。司機是個印度人,將車停在路邊不住地嘟噥着:"我沒有超速為何攔我?"只見倆個35歲左右便衣警察模樣的美國白種男人,走過來對着司機用手指點着車的尾部說,車牌照歪下來,要求司機修正。司機下車一看,果然車牌掉了個鑼絲扣扭到一邊。司機一聽與超速無關,忙說謝謝去整理。這時有位警察在檢查南茜的證件。一會兒,警察告訴司機說乘客身份有問題,需帶回警局問話,並責令南茜按計程器價位付給司機費用。南茜心裡清楚事態的發展已無法挽回,她抬眼看了一下車費六元多美金, 她從皮夾里取出了一張二十美金的鈔票扔給了司機, 頭也不回地帶上衣物上了那便衣警察的車。那司機手拿着二十美金高興地喊到:"Thank you!Thank you very much!"(謝謝!非常感謝!)

        坐在副架駛位上的警察,非常友好的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南茜之後,很禮貌地讓南茜交出了手機。

        這時的南茜面目表情格外的鎮定,但內心卻慌慌的沒有了主張。她在想:那打電話的人是誰呢?聽聲音很熟但肯定不是麗沙,那她會是誰呢?誰會在這個時候來電話?她一定是內部人,而且非常了解情況!看來凶多吉少?

        約有半個小時,南茜被帶到一處靠海邊的獨立別墅地下室內。

         南茜在心裡已確認他們不是警察,早有思想準備的提出,問話要有中國翻譯否則不回答任何問題。

         可是,南茜也感到納悶, 從把南茜關到地下室,再也沒人出現。 那倆個警察模樣的男人也不見了蹤影。南茜開門一試門已上鎖。南茜不想抗爭, 她知道抗爭也沒用。她只覺渾身疲憊不堪,在賭場玩了一宿,連驚帶嚇,沒睡上幾個小時便被麗沙叫醒,她太累了。她靠牆邊一角順身躺在地毯上,拽過風衣往身上一披,頭枕LV包,倒頭呼呼地睡着了......
 

                                                ( 2 )

         南茜醒了。
    
         睡了多長時間?一個小時?一天一夜?還是一個世紀?

         對於一個習慣於高檔賓館,舒適住宅,柔軟溫床的南茜來說,在這伸手不見五指漆黑的地下室里醒來,這就是綁架!只不過這種請的方式比匪徒文明一些罷了。

         南茜想着剛才的惡夢,一個接一個,那夢境清楚的簡直是身臨其境。

         奇怪的是她在夢裡竟夢見了"唐格拉爾!" 沒錯, 哨兵稱他為銀行家。被基督山伯爵囚禁在岩石洞中幾天之間頭髮全白了的那個混蛋!想吃一隻童子雞要十萬法郎,一塊麵包和童子雞一樣的價,最後喝口水都是這個價!......

        南茜在谷天鎮看基督山恩仇記影片時,曾罵這個銀行家," 活該!這是報應!"

         現在輪到南茜了。

        "他們不會那樣對待我吧?"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南茜的腦海里冒出來。

        麗沙可曾講過私自動用賭資的Q會員, 限食法懲罰......南茜不敢想下去,忙起身去找那半瓶礦泉水, 這水還是那假警察給的。她翻一下風衣找到了,握在手裡。這是她唯一的食糧,從花園大廈起床到地下室再一次的醒來,南茜沒吃一點東西,難怪她記起了唐格拉爾想吃那童子雞,因為她餓了。她喝口水,還沒敢多喝。她不知道這黑夜還有多久?

         南茜想起了爸爸媽媽,  淚水從她的眼裡流下來, 她先是小泣, 後是抽搭,最後她哭出聲來。她既感到悔恨又感到委屈,無助,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走到這步,這是中了哪門子邪?

        她想起了大個兒,那個凹型臉的金連成。"這個流氓!"她罵到。"我把我的終身託付給你可你是個無情的騙子!"她恨的石牙咬的咯咯響。"不行!"她說,"我不會輕意地放過他!只要我能出去!"

        她想起了躍進,那個傻呼呼開着出租車戴着眼鏡的躍進!她的眼淚再一次地流下來,她一吸一頓地說給自已聽:"你個傻子,我這麼愛你難到你不知道嗎?我錯了,但你為什麼不能包容我一次?我並不是真心地背叛你!為什麼逼我出走啊......"

       南茜心酸的悲愴,尤如靈前失去親人的戚訴。但那悲傷是醒悟嗎?她是否懂得和知道:做個踏實的普通人是多麼的幸福和快樂?!

       她一欠身,突然間感覺屁股旁壓個硬件, 她伸手拿起一摸是無敵英文字典從包中掉出來。由此聯想到手機, 聯想到那個無名的女人電話?她想是不是麗沙托朋友打電話通知她?還有老太太、艷茹......" 對了,"她想:"躍進是她最後一張王牌!過不了這關,就向老太太交出鄭躍進!"

       她一下子冷靜了,不再哭泣。她應該把事發後麗沙的交待整理一下。

       她的思路又回到了花園大廈。

       麗沙說新人處罰應該不會太重?假如知道了秘籍?一個念頭在南茜的眼前晃來晃去。

       "如果他們知道了我看過那秘籍?"南茜渾身一個冷顫!在心裡暗暗地囑咐自已:"什麼都不知道!"

       又一個聲音提醒南茜:" 回大陸永不回美國?"

       已到這個份上,呆在美國還有啥意思呢?此時的南茜早已經心灰意冷!

        可是麗沙說的淨身出戶?退還利潤?"這是什麼混蛋懲罰?"她罵道:"我給你公司贏了幾十萬,現在卻要收回我應得的報酬?"

       算了算了,要啥給啥。南茜煩躁的算起來:三個月薪水加獎金,按五萬美金計算, 皮箱裡存有二萬美金,兩張信譽卡,(美國銀行、富國銀行)合計不到一萬美金,手裡一千餘元,還差二萬美金?

       " 如果給我時間讓媽媽寄錢來沒問題,只要放我走,馬上離開美國我無條件接受!"想到這兒,南茜恨不得馬上往大陸打電話,可是她已沒有了手機。

        折騰了一宿的南茜,盼望着天明的到來。

                                                ( 3 )    


        上午九點,給南茜礦泉水的那位假警察打開門給南茜送來了三塊早點和一杯咖啡。他告訴南茜半小時後接受總部調查。

        南茜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麼香的早點,她發誓:出去以後一定買一盒, 不, 兩盒這樣的早點放家裡,餓了就吃。還有那咖啡,  這麼香啊!從前喝這咖啡苦苦的,今天的咖啡真是棒極了。她把早點吃的一乾二淨,她把咖啡喝的一滴不剩,她餓壞了。

        上到二樓,南茜被領進西側的房間。這房間是個小型會議室,室內有三盆花,一顆發財樹,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大海。

        除了那位假警察,南茜看到一男一女已坐在那裡正在整理着文件。那男的有50歲,那女的和南茜不差上下,從面相看都是中國人。

        南茜很知趣地到對面的位置坐下來等待問話。

         那個女的先用英語問南茜是否講英語,她看南茜晃頭不再講話。便走過來掀開南茜的右衣袖,驗一下那已除去的Q字,然後轉身向那個男的點點頭。

        那個男的首先出示那假警察的保安證件,然後說:"通過當地警察的配合才找到你,目的是減少公司的損失,同時也是救你。"

       說完他出示一些文件問南茜是否是她的簽字?

       南茜起身看後點頭承認是她的簽字。

        那女的問她到紐約為何不到東部分公司報到?

       南茜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就說:"這,你們該問麗沙,一切都是麗沙安排的。"

       那男的驚疑地問:"誰是麗沙?你和麗沙是什麼關係?"

       那女的接話說:"東部分公司的經理是谷風,你接受谷風的領導難到你不知道?"

       南茜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問什麼,也不爭辯,等待下文。

       只聽那女的說:"你私自動用客戶的保費四萬九千九百八十美金到賭場賭錢, 公司已立案並準備通過檢察官,對你進行刑事訴訟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說完將南茜簽字的保險合同,南茜簽字的收款收據,全部擺在南茜的面前。

       南茜傻了,這些文件都是麗沙讓她簽的,說是以這種方式入帳年底有紅利,現在怎麼變成客戶的保費被我挪用了呢?

       她騰地站起來,大聲地說:"這都是麗沙讓我做的,你們把麗沙叫來一問不就知道了嗎?"南茜幾乎在哀求。

       那男的很嚴肅的說:"Q公司沒有麗沙這個人,在24小時之內你必須交出挪用的保費,否則通過警察刑事拘留!"

      沉默。南茜不再講話。她想:所有這一切都是麗沙讓做的,現在公司卻沒了麗沙這個人。麗沙曾暗示除去Q標識,交出所得款,而這倆位的審查與麗沙的暗示如出一轍,這是事先設計好的!想到這兒南茜抬起頭。

      "好,我交。請給我時間籌款。"南茜咽口吐沫接着說:"補上了怎麼處置我?"

       那個女的舉着一份文件說:"你要在這兒的認罪書上簽字,然後離開美國!"

       南茜明白了,這和麗沙講的一樣。所有這一切都是圈套,可是她沒有能力改變這已經即成事實的圈套,因為那白紙黑字的確是自已寫上去的!

       "好吧,我認!但24小時我做不到,因為我必須讓大陸寄錢來,我手裡沒有這些錢。"

        這時那位男的用桌上的電話撥了一號碼然後用英語講着,也就一分鐘,他放下電話說:"給你三天的時間,但你必須提供擔保人。"

    到這個份上,南茜哪還有朋友。她晃頭,開始抽泣地哭着說:"我已經沒有了朋友!"她哭出聲來。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一位40歲左右中等身材的中國男人走了進來。

       他首先向倆位問好後又很溫和地先自我介紹:"我叫谷風。"

        南茜一聽谷風的名字馬上驚訝地抬起頭,那眼神充滿了期待。

        谷風看了眼南茜後說道:"昨天才聽說派我公司的一位員工出事了,我還沒見過,就是那位...叫南茜吧?"

        他友好的朝南茜點了一下頭後,面向那倆位繼續說:"這祥吧,由我來擔保,給南茜三天時間,這期間南茜的安全由我負責。"

       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的人嗎?南茜淚眼朦朧,感激的起身不住地謝謝。

       南茜簽了認罪書等文件,被谷風接走。

    
                                                 ( 4 )


       在開往花園大廈的路上,谷風一句話都沒說,臉色陰沉,面目冷酷。

       南茜偷偷的打量着這個她曾把他視為幽靈的人:他身穿灰色的皮夾克,內穿黃色帶花格的背心,脖子上掛着一條很粗的黃金鍊,左手無名指帶一枚鑲有紅色寶石的鑽戒,那稀少的頭髮倒向一邊,眼角的皺紋很深,凹進去的眼晴充滿了血絲,細端詳有50歲了。

       透過反光鏡,南茜知道谷風一直在觀察着自已。南茜與他眼光相遇便心驚肉跳,因那眼光狡黠充滿奸詐,南茜害怕這眼光,尤其谷風那顴頰寬大還有一疤,嚇人。他的耳朵挺大,耳墜彎曲倒增加了幾分的莊嚴,這面相,只看一眼便終生難忘。

       到了花園大廈,南茜已換到13層一個較小的房間。進屋落坐,谷風先從夾克兜里取一顆雪茄點燃,然後憨聲嚴厲地向南西交待。

       "審查你的那倆位是總部從加拿大派來的。案件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要真相已沒有意義。是老太太保住了你的性命!你已在認罪書上簽字,你必須按承諾履行!不能外出,一日三歺都會有人送來,私自外出百分之百出現意外,沒有任何人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說完,他把房間鑰匙、聯繫電話及南茜的手機扔在床上便起身離去。

       谷風的語氣重的嚇人,南茜連頭都不敢抬的聽着。

       谷風一走,南茜馬上跑進衛生間,因為她來了月事。她沖個淋浴,換了內褲。剛出衛生間送午歺的服務員便來敲門。

       這個時候的南茜已沒胃口,她把盒飯放在桌上,便坐電梯到樓下。她先到ATM取款機用兩個銀行的信譽卡取出九千美金,然後她到寄存處,把存放的兩個皮箱及手提電腦,(一個隨身行,一個為回國新買的紅皮箱)全部取出拿到房間。他把留存的兩萬美金從皮箱裡取出,再從皮夾里翻出一千美金與那九千美金合在一起。她坐在床上自言自語:" 還差二萬美金!"她拿起了電話。

        接通了電話她聽到的是媽媽對她的留言:"小艾,媽媽陪爸爸去北京檢查身體,20天以後回來。"

       這下完了,親屬朋友誰有這個能力呀?

        南茜開始胡亂地打電話。叔叔舅舅同學......但她沒敢提錢字,因為她知道,這些親屬朋友都沒有這個能力。

       "二萬美金二萬美金......"她嘴裡唸叨着原地打轉。突然她想起了堂姐小青,"對呀,我怎麼把她給忘了?她開檯球社的時候向我借了十五萬人民幣,現在還我二萬美金不整好嗎?"她的臉上開始露出笑容,好像已落實了資金。她從LV包里翻出電話本查找小青的電話。她按記錄的號碼打過去,號碼已無人使用。她又通過叔叔找到了小青。她講在美國接手一中歺館急需2萬美金,要求小青最遲後天勿必寄來,否則已交的定金都得損失。 小青告訴南茜,檯球社拆遷, 補償費還沒給, 籌借一下再給南茜寄過去, 說着還很認真地要了南茜的地址。

      南茜心想:關鍵的時候還得姊妹!她放下電話才覺肚子餓了。

      她吃的急了點,喝口礦泉水,打個飽嗝,然後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拽過電腦兜,拿出電腦開始上網。

      第二天中午谷風來了電話,南茜告訴他先來取走三萬美金,餘款馬上寄到。

      谷風親自來取的錢,並給南茜帶來一隻烤鴨。

       臨出房間門的谷風回頭看着南茜問了一句:“ 你知道為什麼必須從你手中收回五萬美金嗎?”

      南茜帶着敵意和滿腔的憤恕,面有慍色,雙目圓睜地瞪着谷風不語。

       谷風臉上的皮膚微微一動,那不薄不厚的嘴角擴向兩邊,一伸一縮,臉上的肌肉連同腮邊沒刮淨的鬍鬚髒稀稀地跟着動着,尤其顴骨那疤痕顯露的嚇人,凹進去的眼晴亮光一閃,於是南茜看清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真實面孔。

    “告訴你吧,所有違紀被處理的Q會員,走出公司一律負債!而你----你是被處理最輕的一個!”說完,谷風拂袖而去。

    “ 王八蛋!天打雷霹!你們不得好死!”谷風走了,南茜攆到門口,用雙手狠勁按了下已關上的房門才咬牙切齒地罵出聲。

       第三天最後的期限到了,當南茜再給小青打電話的時候,小青的手機已關機。南茜把電話打到叔叔那裡,聽叔叔說小青開個高檔服裝店去廣州進貨去了。這下的南茜是真的傻眼了。

      下午3點谷風來了電話,說在晚間12點之前不能補交那二萬美金,總部便按南茜承認的認罪書交當地警察刑事拘留。這時的南茜是真的陷入了絕望之中,她坐在地毯上看着兩個立着的皮箱發愣。她想:“躍進寫的小說,那個羅浩能給念子一萬美金,那躍進肯定應該給我留錢呀?”她平時從不在乎錢,從小她就沒缺過錢,所以錢多的時候她就這塞一下,那掖一把,為這毛病躍進曾說她"馬大哈",可今天這二萬美金急的她滿頭汗。 她起身把兩個皮箱的物件全部倒了出來, 希望能找出躍進留給她的錢或找出被她遺忘的餘款, 可是忙活了半天,她一分也沒找到。

       她在往皮箱裝物件的時候已沒有了力氣,她看到一瓶安眠藥滾到門前,撞到她的半高跟皮鞋那兒停住,她盯住那藥瓶,眼神不動了。

       突然,她起身跑過去拿起藥瓶往床上一扔,然後拿起那鞋翻過來,從頭髮上取下一根細長的髮夾在鞋跟上摳着,一會兒,她摳出了一個薄膜密封很好的小紙塊,她用纖細的手慢慢地打開,一張二十美金的鈔票展現在南茜的眼前。

      "你記住:當你錢包丟失的時候,你鞋跟上還有二十美金,這二十美金會把你送回家。"這是躍進的叮嚀!

      "你記住:當你在外地舉目無親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的隨身行會給你帶來意外的驚喜!"這是躍進的囑咐!

       “ 對呀?”她神情一頓,雙目盯住那隨身行自言自語:“我怎麼忘了這茬?”

        南茜放下鞋跑到隨身行, 把皮箱內的物件又倒到地上, 然後仔細地檢查, 突然她發現箱底凸出了一塊, 是用一塊較新的帆布縫上的,她心一驚?這發現在她的心底里燃起了希望!她從LV包中取出小剪刀,小心地,一點一點的剪開,她看到了兩個信封下帖放着二百美金, 她知道這二百美金就是躍進講的"驚喜"。可這兩個信封? 她用手一摸已經猜到了是錢, 她打開一看, 欣喜若狂地坐在地上連哭帶笑......那是躍進為她存放的二萬美金!

        她的臉上因剛才的着急已布滿了汗水,淚水一流,匯合起來臉像水洗了一樣;她的頭髮零亂地散布下來,像雨中歸來,濕漉漉地遮蓋了臉龐、眼晴。她感到無力地向床邊靠了靠,周圍全是零亂的衣物,房間裡亂成一片,她不管這些,她把那兩個裝錢的信封貼向胸前,有如見到了親人!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感悟出為什麼有的女人一生默默地守候着那份思念?因為那個女人----她相信:那個女人一定是真的愛過!

       痛哭流涕的南茜,帶着哭腔一字一句地喊出了她的心裡話:" 躍進!我對不起你......"

        淚水,傷心的淚水,悔恨的淚水,從一位受傷害的女人心裡流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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