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建議孩子的職業選擇 （二）

小莫進的項目是有關基因工程的。內容很尖端也很窄。 幫他的人可不容易找。莫太太也相信趙公元帥能開路。 他找了好幾個華人的博士生為她服務，甚至其他名校的博士生，還有英國，荷蘭，澳大利亞和新加坡來的訪問學者。 最重要的個角色是一個原藉孟加拉國的英國人。劍橋大學拿的博士， 在哈佛做講師 instructor。他到了美國，又找了個老婆。 這樣一來他要負擔兩個家庭，還要送兒子上私立中學， 弄得捉襟見肘。他負責小莫讀博士的一切需求。莫太太慧眼識人， 知道他有幾把刷子，付錢十分大方。雙方合作十分愉快。 筆者私下裡和他談談，他對哈佛一肚子怨氣， 哈佛要他這樣的人事情做得多，錢付得少。儘管出文章， 但是幾乎沒有晉升教授的機會。一有什麼事，就意思想請他走路。 在我看來這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誰讓你要到哈佛鍍金來着。你要沾點哈佛的光， 那麼就給哈佛出點力。小莫尚未通過資格考試， 劍橋博士就去中東的阿聯酋長國做教授去了。但是關係不斷， 有求必應。事後一張支票。

兩年碩士好象很快。再下來五六年的博士日子就難熬了。 一天夜裡九點多，莫太太一個電話急召我們夫妻倆去她家。 她說這幾天小莫跟他嘔氣，不想再讀下去了。母親兒子吵了一場。 那天一天小莫課也不上，不知去向。莫太太告訴我們，這幾個星期， 小莫把他的博士津貼沒幾天就花掉了。津貼一年要二萬五千美元一年， 當時是可以讓國內來的留學生養家活口了。 而且小莫衣食住汽車書本學費一應開銷都是母親出。 本來莫太太要把這津貼也拿過去，中間鬧過一場， 後來還是做母親的讓步。兒子的信用卡上還是母子倆人的名字。 莫太太查他的信用卡得知大筆的錢是花在外州的一個脫衣舞場里。 她問我們是否願意陪她去那裡找找看。 我們當即驅車兩個多小時去那裡。說老實話， 筆者還是第一次進脫衣舞場，裡邊的見聞就不說了。燈光很暗， 來來回回找了幾次沒見到小莫。只好出來。 午夜後吃了一頓宵夜回家。打開門一看，小莫睡在自己床上。

莫太太決定叫救兵, 當夜就打電話把台灣的老莫醫生叫來。莫太太不大看得起老莫。 認為老莫家族只是當地土財主。雖然兄弟三人都是醫生， 老大還是台大一個附屬醫院的院長，但是老莫不是台大醫學院出身， 而是一個三流的醫學院畢業。當年有機會來美國進修， 藉口父母拖後腿而沒有待下來。莫太太的父親是大陸人， 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畢業。老莫當年追求她花了不少心思， 作了不少保證和承諾。所以家裡都是她當家，說一不二。 莫家三兄弟在母親撮合下合夥開醫院。但是三個妯娌不甘袖手旁觀， 事無巨細，頻頻插手，矛盾日深，最終散夥完事。 但是明里暗裡的競爭始終在進行。 一次在莫家老太的壽宴上一個妯娌發出一句狠話，說莫太太的兒子， 銅就是銅，再磨也成不了金。這句話象刀子一樣刻在莫太太的心上， 她下定決心不惜代價要點銅成金。 數年後她對我們談起此事還是怒從膽邊生。

侮辱會使人做出異乎尋常的事情來。 韓信的胯下之辱是人所熟知的例子。 藍寶期尼汽車公司的創辦人是一個拖拉機公司的大老闆， 他當年買了一輛法拉利跑車，認為其設計上還可以有所改進。 他就在一闊佬的聚會上向法拉利的老闆提起此事。 誰知對方很輕蔑地回答說，我是造高檔跑車的，你是造拖拉機的。看來你的專長不是造跑車，那還是去造你的拖拉機吧。這樣的侮辱導致了藍寶期尼的誕生。 上述兩個例子是由受侮辱者自己發憤努力，出人頭地，給對手以顏色。 在莫太太就必須通過自己的兒子來給妯娌以顏色，難度不是一點點。台灣人重男輕女的傳統遠過於大陸。莫太太一門心思放在兒子身上。她的女兒因為母親的忽視倒反而出類拔萃，私立大學四年畢業後，順利考進 UCLA 醫學院，又一帆風順地畢業，完成臨床訓練，成了專科醫生。又積極從事慈善事業，曾受邀成為克林頓白宮的座上客。莫太太不無得意地向我們展示莫女醫生和克林頓夫婦的合影。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老莫大約比我年長十歲左右，是個忠厚長者。他告訴我， 他們家教很嚴，脫衣舞場之類場所是絕對不允許的。我回答說， 我家也是。但是二十六七歲的男青年， 父母應當想到其這方面的要求。尤其在美國，花點錢什麼都辦得到。 他女兒也從落山磯趕來，兩天的家庭會議結果是按既定方針辦。 莫太太代表她兒子向學校匯報小莫因學習緊張而患有＂ 精神緊張綜合症”。要求特殊對待。所有考試都單獨進行。 當年 MIT 麻省理工學院有兩名研究生被導師逼得太緊，先後跳樓身亡。 學校為學生生命着想，沒費什麼周折就同意了。好了， 這一下形形色色的幫手們有用武之地了。 兩年中的必修和非必修課都有驚無險地通過考試。 又在劍橋博士的一手指導下通過博士資格考試 qualify exam。筆者負責為他製作一套上百張幻燈片在答辯時使用。 這一套東西給張三看了，再給李四看。王五看了要作修改。 改完再轉回來讓張三李四提意見。照李四的意見改了， 王五又不同意。來來回回，回回來來，每個來回都是要支票舖路的。 打印的白紙五千張一箱，用掉幾大箱。接下來就要做實驗寫論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