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傳教，儒教、佛教。記住，傳教的目的，是吸收信徒的多寡，其他都是distraction，不重要。可以你現在的方式，你每吸引一個人，代價是至少嚇走十個。更壞的是，你吸引的是本來就不怎麼需要道德教育的，嚇走的卻恰恰是最需要這東西的人。整個顛倒了。

你童壇傳教數年，同路，或信徒，我想兩隻手的手指大概都數得過來。現在剩下的，一個是真正需要幫助，卻是你幫不了的；其他幾個你幫得了的，卻是不怎麼需要幫助的。。。

你可以把傳教看成對自己的磨鍊。但記住，最後你也許修成正果，但到達彼岸的眾生卻少了好多。你想做這種功德嗎？

生活中，就像建築設計、美學上的道理，少就是多（less is more）。有詩為證：

Who strive - you don't know how the others strive

To paint a little thing like that you smeared

Carelessly passing with your robes afloat,-

Yet do much less, so much less, Someone says,

(I know his name, no matter) - so much less!

Well, less is more, Lucrezia.

- Robert Browning， 1855

傳教，難道不是？聖賢、佛學，講的都是大道理。每天刷屏式的轟炸，且不說你不會善用有限的資源，難道你不怕別人精神疲勞？

你需要的不是儒學、佛學方面的知識，你非常淵博，不缺這個。但你可以多一點智慧。而智慧很難從書裡學，大部分時候也不在朋友、同道那裡。真正的智慧，往往來自看問題與你不同的人。你那些辯論對手，大部分，如果不是全部的話，不見得比你更不希望中國人總體道德進步。我要是你，會善待他們。

更重要的是，無論對方觀點對錯，聰明的人，都能化腐朽為神奇，把那些 觀點變成智慧，為我所用。所以你應該感謝你的對手才對呀。傳教是件崇高，但是非常難的事情，你需要一切你能發現的資源和幫助。不是為你自己，而是為了你追求的目標，如果這在你心中真那麼重要的話。

我從你那裡也學到許多東西。在此一併感謝，並再次對你有如此的獻身精神敬仰一把。中國一向缺你這樣的人。

祝你好運！

最後再抄贈禪詩一首：

飢來要吃飯，寒到即添衣。困時伸腳睡，熱處愛風吹。